第16章 史上第一人
在简宅待了几天后，江篱就回去上班了。
是夜，江篱正在房中看书，有人敲门，刚开门，一团东西就朝自己丢来，情急之下闪躲开。
耳边传来苏蓓骄横的声音，“你怎么回事，我这衣服大几万呢！给我捡起来！”
江篱不动，手把在门框上道：“找我什么事？”
苏蓓见她不为所动，进门故意撞了一下江篱，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递给她，“帮我把衣服洗了。”
“有洗衣机。”江篱不接。
“坏了。”
江篱知道她在说谎，懒得理她，将人推出，关门。
苏蓓气结，站在屋外，门拍得哐哐作响，“你不过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慕言哥哥心善救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你怎么知道简慕言救了我？”江篱再次打开房门问道，她明明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找个人一查就知道了。”苏蓓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因为窥探他人隐私而羞愧。
暗自道就算江篱知道自己偷偷调查了她，那又能怎么样，捏死没有背景的她就如同弄死只蚂蚁一样轻松。
江篱站在门口思忖一会儿，一字一句步步紧逼道：“你知道我叫小七？住在云奈村？我有个妹妹叫小艾？你还知道我姨妈被人杀害了？那人是谁？”
在苏蓓看来，此时的江篱如同一只恶鬼向自己逼近，眸子在黑色胎记的衬托下亮得吓人，结结巴巴，“我我警告你哈，你你别过来，你要是敢伤我，我爸妈饶不了你。”
“回答我！”
苏蓓快被她吓哭了，哽咽道：“对，你说的都对，但你姨妈是失火烧死的。没人害她。”从小就是家里娇宠养大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一恐吓就跟倒豆子般全部吐露出来。
江篱神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道：“看来你找的人没骗你。查得挺准。”
朝苏蓓伸手。
嗯？她还想干嘛？自己不是都告诉她了嘛！难不成还想打她？
“不是要帮你洗衣服吗？”江篱招招手示意衣服给她。
心想就当作答谢，还以为能就此获得一些线索，如今看来，那人藏的很深。
苏蓓头也不回，抱紧手上的衣服朝房间跑去，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
江篱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刚演的很逼真？简悸言之前带她看过一部犯罪片，绑匪审问警察都是凶神恶煞的。刚刚脑子灵光一现，也就用上了。
——
简记大药堂
现下天气还未回暖，天灰蒙蒙的，路上也每几个人，还没到上班时间，江篱打扫完，将台灯打开，坐下看书。
这书还是简慕言特地送过来的，说是弥补自己没有上大学的遗憾。
“有人吗？有人吗？”
“有人在店里吗？”
江篱听到声音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白发老人，后面男人怀里抱着孩子。
“小姑娘，你店里有医师吗？我孙子他突然喘不过气来了！呜呜——”老人扒着江篱的手，眼里担忧混着泪水。
“你们先进来吧，外头冷，别冻着孩子。”
男人抱着婴儿，见里面只有一盏灯亮着，焦急道：“你们医师呢！快叫他出来啊！我儿子快不行了！”
那婴儿脸色青紫，呼吸如同打鼾声，喘息急促，江篱上前掰开嘴，果然舌苔暗紫，手在婴儿胳膊上搭了下脉，“是虚哮。”
男人见这江篱身形矮小，嗓音稚嫩，还带着面具，心里觉得奇怪的很，“你们这不是有人坐诊吗？找别人来看。”
本来是乔静值夜班，但她丈夫昨晚说孩子发烧了，急忙交代了一声，回家去了，所以现在药房就江篱一个人。
“目前没有医师。我可以帮你看。”
男人大怒，一把将人推开，“刚刚我妈就问你店里有没有人，你要早说没有，我们能耽误这么久吗！”
江篱顾不得疼痛，拉住男人的胳膊，“我能治，你信我，他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男人看了一眼孩子铁青的脸色，再看了江篱，果断向门口走去，他不敢拿小孩的性命开玩笑。
“我能治！你看，我身上都是针灸孔，平时有练手的。”江篱生怕男人不信，将袖子和胳膊都撸起来，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还有我师父是戴兆云。”
“小亮，那戴医生在简记可是一号难求啊，要不让她试试吧。”老人道。
男人还在犹豫，婴儿的呜咽声响起，江篱是听见耳里，急在心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男人手里的孩子抱过来。
跑进诊室，小心放在并床上，解开衣服，在风池、大椎、肺俞等穴位各施一针。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当街抢孩子！”肩膀被男人捏住，往后一拉，头磕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江篱疼的眉头紧皱。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起，男人看着小孩脸色慢慢红润起来，紧绷的状态突然放松下来，趴在床边，勾起婴儿的小拇指轻轻揉。
那孩子许是看到爸爸在身旁，也不哭闹了，咯咯直笑。
像是想到什么，男人手抹了一把额间的冷汗，朝身后的人鞠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江篱将人扶起。
等人情绪稳定了后，问道：“孩子这是过敏了。最近有接触什么过敏原吗？”
“宝宝刚出生，还没满月，我老婆还在坐月子。真不知道有什么过敏原？我们也没来得及去医院查。”
“那家里最近有新添置什么东西吗？像食物、花粉、动物毛发一类的东西。”
“宝宝喝的一直是母乳，我老婆吃的也是平常那些东西。没有什么异常啊。”男人拍了下脑门，“对了！我家昨天有客人来了，带了一束百合！你说得是这个吗？”
“回家先把花丢了吧，再通通风。等孩子好一点之后去医院查一下过敏原。我再给你们开几幅药。”
江篱将药包递给男人，再三叮嘱，“茶、生姜，豆芽之类的东西在喝药期间不能吃。妈妈也不能吃，因为目前还是母乳喂养。这张纸是需要忌口的东西和煎药流程，你拿回去参照。”
男人再三道谢，抱着孩子离去。
风吹过，
江篱哆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裤腿还没放下，弯腰，“嘶——好疼。”
想必是磕青了，江篱一手扶腰，一手摸头，像室内走去。
第一次接诊，还搞得自己负伤，想必是史上第一人。
不过这是江篱在简记正真意义上的行医，内心的喜悦冲淡了身体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