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爸是山大王啊
半个月来,简悸言陪自己看书聊天,简宇负责做饭,有时她也会来厨房,当然只是站在旁边并不动手。
不过倒是很少看到简慕言,除了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室。
看着镜子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江篱穿上衣服,开门出去。
做完早饭,打算回房间收拾一下,刚打开房门,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快步走到隔壁。
一楼都是客房,简慕言腿脚不便,所以也住在一楼。
“咚咚咚——”
没人回应,将门打开,看见地上的人,连忙跑上前,蹲下扶起他。
简慕言额间青筋突出,身上被汗浸湿,正费力挣扎起身。
江篱手腕从他的膝盖处穿过,想将人抱起,却被一把推开,“出去!”跌坐在地上。
看着简慕言手掌撑地,向窗边倾倒的轮椅挪动,江篱迅速爬起来将轮椅扶好,推到他面前。
想要再次帮忙,被制止。
简慕言废了好大劲才坐上轮椅,“出去吧,刚刚是我不对,抱歉。”
此时他的声音有些疲弱。
江篱识趣离开,将门轻轻带好,最后一眼是简慕言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低头,青筋暴起,手紧捏双腿,阳光洒在他身上,不见温暖,唯有落寞。
江篱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简慕言的腿好瘦,和他高大的身形一点都不配,怪不得她刚刚差点抱起他,怪不得他腿上总是盖着毯子。
餐厅里
江篱蠕动了好几次唇,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的伤已经好了,就不继续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打算去哪?”简慕言问道。
“呃都都可以。”江篱一时语塞,声音越来越小。
杀害云裳的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人海茫茫,确实不知道从哪里找。
“那就去b市吧!正好和我作伴。”简悸言想起自家哥哥的嘱咐开口道。
这怎么跟自己想得不一样,他们不是应该说好,那你走吧之类的话吗毕竟云裳之前治好的病人都不会让他们待很久。
被三人盯着,江篱有些无措,小声道:“可是我身上没钱。”
简慕言明白她的意思,江篱这是不好意思在b市白吃白住,开口道:“简记大药堂缺人,住宿费从你的工资里扣除。你看怎么样?”
简宇嘴张得老大,笑话,简记药堂还缺人,每年来应聘的人都能排到a市。
慕言居然随口一句话,就将这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放进去。他已经可以想到自家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儿了。
江篱心中一喜,药房,那不就说明自己可以继续接触药材了,还能在b市找线索,云裳之前给自己留下那张纸上说不要去城里,她心里隐隐觉得城里也许能有什么发现。
“谢谢简大哥!”
简宇差点被粥呛到,心头一紧,这丫头该不会为了区分,要叫自己宇大哥吧。
感觉一下老了好多,想想都别扭,干笑两声开口道:“那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直接在我名字后面加个哥字。”
江篱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
本以为简慕言家就够大了,没想到现在站得地方更加壮观宏伟。
她还记得从市里开到天脉山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整座山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幢别墅。好奇简悸言家住哪里。
“这座山都是我们家的,住的话,”沉思一会儿,又道:“嗯哪里都可以。”
简悸言指着山上的几幢别墅道:“中间的主宅是我父母和简宇父母一起住。稍远一点的叫朝晖阁是我哥的,右边那个叫皓月阁是我的,后面还有讲学用的学堂和客房。嗯!大概就这些,不过好多地方我也没逛过。”
江篱第一次对村长嘴里说的土豪有了具象化的理解,看着车窗外的房子喃喃自语:“你家是山大王啊。”
正在开车的简宇听到这话扑哧一笑,看书的简慕言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哈哈哈哈哈,阿篱,你说的还真有道理!”简悸言捂着肚子躺在座椅上哈哈大笑,他爸是个山大王,可真逗。
车子穿过铁门,行驶了五分钟左右,停在一处喷泉前。
简宇先行下车将踏板放在车门前,简悸言推着简慕言下车。
面前是一个半花瓣形喷泉,两侧设置阶梯蜿蜒而上。这还没完,走完台阶,来到一处平台,中间修了一个巨大的花圃,左右两边各自建了一处凉亭,亭内有软榻茶水供人休整。
越过这花圃再往前走,视线扫过台阶,简悸言在车上手指的主别墅才印入眼帘。
别墅看着有些岁月了,墙上青苔遍布,应该是有人定期清理,并没有衰败之色,反正蕴藏古味。
“少爷,小姐。”
“盛叔,都说了叫我慕言就好。”
简宇靠在门上,开口调侃,“你还不知道我爸这个人,老迂腐那一套刻在了骨子里。”
简盛看了眼自家儿子站没站相,低声呵斥。虽然简慕言早就将简宇当做兄弟看待,但毕竟主仆有别。
“爸呢?”
“家主在书房。”简盛站在旁边道。
“阿言,你先带江篱去休息。”简慕言叮嘱好后,推着轮椅向二楼去,自从简慕言的腿伤了之后,除了他自己的住所,简家各处都装了自动升降机。
“那位是?”简盛站在自家儿子面前问道。
“路上捡的。”
“家室背景查了吗?”
简宇摇摇头,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什么好调查的。
“胡闹!”怨不得简盛生气,外界都知道简家长子心善,喜行医救人。想借这点攀上简家的人不在少数。
不少心思不正的人,特地打听简慕白的踪迹,装伤偶遇,还好他家少爷将行医和人心分得清楚。
二楼书房
“这次疗程怎么样?”简友柏站在桌案前练字。
“芷姨说恢复得还行。”简慕言垂眸。
针灸这一年来,季芷每次都说恢复得很好,其实他心里清楚,都是些安抚话罢了。
“嗯,那就好。”简友柏将最后一笔提完,放下笔,走到茶室,给自己泡了杯茶。
“听说你在回b市的途中救下一人。”
简慕言找他正是为了说此事,“是的,我想让她在药堂学着抓药。”
简友柏挑眉,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开口,将所救之人放进自家药堂的。
看来那人品行慕言是验证过的,就是不知道18岁的空降中药师,能不能担得起这份职责。
“你确定?”
经过简友柏这么一反问,简慕言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失稳妥。
这半个月来,他见江篱对着枯燥的典籍兴致颇高。便借着考查悸言的机会,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没想到江篱竟能对答如流,分析得头头是道。
先前生出等她伤好后让她走人的想法,硬生生半路夭折。经过多次试探才决定留下她。
如今肯苦心钻研中医的人不多,若她有朝一日学成出师,对社会也大有裨益。
“爸,你来安排吧。”
简友柏看着自家儿子一眼,心底了然,摆了摆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