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屏蔽与复刻
“你在胡说什么！”
她向后退了几步，试图避开我的视线。
但我只是稍微靠近她，就让她对我露出了恐惧。
“如果你不是，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回答的不是陈芮，而是另一个没说过话的男人。
“这个问题太蠢了，「人牛」。”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什……”
“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招惹我呢？”
我走上前，扯住了他的衣领。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认得出来她呢！是你害了她啊！”
我真的很生气，为什么这两个人非要回来招惹我！
“你害怕我透露出你们的秘密，所以你们想亲手杀死我对吗？不过你们没想到我是块铁板，你们惹错人了！”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人牛」，什么「陈芮」？”
说话的是老吕，通过排除法，那个名叫老吕的人只可能是他了。
“这与你无关。”「人牛」看了他一眼，说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巨钟忽然发出一声骇人的声响。
“先别讲话！”陈芮表情严肃，一把推开老吕，来到「人牛」旁边，扯了扯对方。
“这不是他的提议，你要杀就杀我吧。”
我看了看那个女人，不由得露出笑容。
“你在说谎。”
“什……”所有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再次变了。
“你到底怎么……”她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我。“惹上你或许真的是我冒失了……你给楚天秋也下了套吗？”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人牛」，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做……张文华。
“张文华，你连自己的伙伴都能杀害并冒充，真是有够荒唐的。”
“什……”他死死揪住了头发。
“你到底……什么时候……”
“你的「谎言」充满了漏洞，我现在有点搞不清该喊你「人鼠」，「人牛」或者「张文华」了。”
我的手摸向了他腰间的两把小刀。
“聪明的人会隐藏自己，愚蠢的人会表现自己，你还是没明白这个道理。”
两把小刀被我握在手里。
它们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刀柄处的缺口以及掉漆甚至都做到了完全一样。
“我告诉过你，「藏拙」很重要，你是觉得「楚天秋」能保住你了？还是觉得「生肖」都是些一无是处的蠢货？”
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注意到了这两把刀。
“你知道是他指使我的？”
“你忘了吗？这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是你说的：一个可怕的人找上了你，并且让你杀了陈芮。你在试图通过这个方式麻痹我，然后排除你和陈芮同时出现的可能性，想在今天再次给我一个「意外之喜」。”
“哈！……哈哈！”他的眼睛里露出恐惧，“原来是这样……我们的战术你也猜到了。”
“张文华，别闹了，”我不由得对眼前的男人感到可悲，被楚天秋当成了棋子还不自知。
像楚天秋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杀了陈芮。
他可是现在的「良人王」，他既然能在巧云姐姐身上设下锁，像陈芮这种存在，更是可以让他有无限的研究价值。
不管想要「赌」死所有「生肖」还是做什么，都需要更多的强者。
人是固定的那么更多强者从哪里来？已经有了一个陈芮，为什么不能唤醒更多呢？
谁能拒绝这种诱惑？
我继续看向「人牛」，说道。
“你要知道在聪明人面前，一次失误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只透露出了一个「楚」和「可怕」，就足以锁定这个人了。”
“即便你说的只有「可怕」，但在「参与者」中谁又能让你感到可怕呢？”
我不由得想问，“为什么要表露出你对他的恐惧？你甚至可以将他伪造成一个同伴，可你非要说，他让你感到恐惧。”
“能配得上这两个字的人，除了你曾经的首领，「癫人」楚天秋，还能有谁？”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要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这句话还是楚天秋亲口说出来的，我很好奇，他要是知道这把刀被我拔了出来，又刺向他时，会怎样？”
“啊！”他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巴掌，“你一开始就在陪我演戏吗？”
我摇了摇头，将刀递给他。
“完美的复刻，才让我锁定了你，有时候「回响」太过完美并不是什么好事。”
“……”
“最开始我只是怀疑，但我看见了这两把「刀」，那么……为什么你当初吃下「眼球」没有回响呢？是因为对方的「眼球」不匹配「复刻」吧？”
“……”
“让我来猜猜当年的真相，你和真正的「人牛」掉进了白羊的全圈套，但是你从楚天秋那里了解到了吃掉眼球可以获得「回响」，所以你想试试，可惜你的同伴不同意，但你又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回到「列车」上，所以你利用他的信任杀了原本的「人牛」，顶替了他？”
“……”
“那么又是谁让你在「列车」上念念不忘呢？”
我看着他，他只能深深把头低下去，避开我的目光。
“是为了食物养活这个女人吧？”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但他最终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避开了「耳目」，摘下了面具却没有受到影响……但你不该来找我的。”
不，也不对。
我看向陈芮的方向。
“是你，你是「缄默」？”
我看见陈芮的表情复杂，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最终点了点脑袋。
“陈芮，你还在撒谎……”我不由得看向她忽然捏紧的手，“你应该是「屏蔽」！”
“你……”
陈芮的手猛的抖动，但还是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角。
果然是这样。
“张文华先选择带回了你，然后你又用「屏蔽」帮助他完成了后续的那些事项，从摘面具到换身份？”
她的胸口不断的起伏，呼吸似乎很急促。
最终回答了：是。
得到这个答案，我忽然想到一个有意思的方法。
我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空中的土黄色太阳。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摘下了面具。
一股干燥的风打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的皮肤有些疼，但我从未感觉如此舒适过。
可……无事发生。
“好小一只……”张山哥哥的表情最先愣住。
我尽可能露出合适的笑，看向每一个我认识的「参与者」。
可几乎每个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是这样的一个「生肖」，毕竟他们都曾因我是个小孩帮助过我。
“你真是个……疯子！”
张文华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我的想法验证了。
我看向那依旧牢牢锁死的手。
“陈芮，你们不是想杀死我吗？现在，放开那只手，就结束了。”
我相信，如果我现在去看，屏幕上肯定会出现：
我听到了「屏蔽」的回响。
我看见她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动作。
我猜对了。
“你们也可以劝劝她，如果「天堂口」可以承受这个损失，永远失去「复刻」和「屏蔽」。”
“你少威胁我们，「参与者」是可以轮回的，”老吕就像抓住了什么漏洞一样，放肆的笑起来。“即便他们现在死了，也会在下一个轮回回来。”
我看向其他人，没有人再说话。
但表情都类似。
除了陈芮和张文华越来越难看。
“你们还没明白吗？”我不由得问道，“之所以张文华先带回陈芮，是因为这就是她「回响」的契机啊！”
“什么意思？”依旧是老吕，他此刻就像一个嘴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我只能继续对着陈芮提问。
“没有了他你也不可能「回响」，你不敢让他死对吧？毕竟他曾经是「生肖」，是会被永远抹杀的。”
我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是……”陈芮露出无奈的苦笑，“我的契机是「真爱」。”
我点点头，其他人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或多或少的明悟，但随即变成了恐惧。
没有了「屏蔽」，张文华不敢触发「复刻」，这会暴露他的身份，没有了「张文华」，陈芮将无法触发「屏蔽」，两人已经紧紧绑到了一起。
“所以，他真的是「张文华」。”我不由得想笑，果然如此，陈芮的恋人是张文华，这件事上对方没有欺骗我。
“你……又在诈我们？”
张文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个简单的「欺诈」而已。”我慢慢戴上面具。“你们连我都不了解，又如何面对我的「考验」。”
我看向众人，“现在，如果谁还有胆量来送死，可以开始了。”
我拿起一旁桌面上的抽签盒。
第一次使用这个道具。
“你们，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