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再战
“毒箭准备,放箭!!”
随着锦婳一声令下,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落下。
只不过这次的箭矢就显得杂乱无章了些,不再紧紧瞄着人,而是大半都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也使正在进攻的北齐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后只以为是他们抵抗不过慌了神,顿时冲的更加勇猛了。
“冲啊!攻进月牙关!”
“冲!”
锦婳看着已经到了近前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就当冲在最前头的士兵刚刚到达城墙脚下,准备将攻城所用的藤梯挂上城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一软,转瞬间便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一幕落身后的同僚眼中不可谓不骇人,只见他上一秒还好好的,突然就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
简直简直像是中邪了一般。
“有有鬼,有鬼啊。”
看清状况的士兵再也顾不上方才的热血,巨大的恐惧萦绕心头,只想离这破地方远一点才好。
可是,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便一个个的如最开始那人一般倒在了地上。
开始,后头的士兵还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直到前边呼呼啦啦倒了一地,驻守后方的将领才发现不对劲。
“撤退,快撤退!”
金属碰撞的声音透过漫天尘沙传到每个士兵耳中,片刻后,大部队开始后撤。
可那能叫人瞬间不省人事的力量仿若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他们一直在退,但身边一直有人倒下。
不过片刻,城外的战场上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士兵,所见之处全是七倒八歪不省人事,甚至死活不知。
锦婳站在高处,拿着一支细长的望远镜看着逐渐退回营地的北齐士兵,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们粮草不足,从国内调运少说需要七八日,而且经过这一战,他们的兵力折损过万,他带来的五万士兵如今只余三万多了,一时半会间是不会轻易在发动进攻了。
而另一边的齐砚初,看着溃败的部队,眼底一片冰冷,看来,他当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锦婳转身走进关内,吩咐士兵们收拾残局,并将城外所有昏迷不醒的士兵带回城中好生看管。
她在箭尖上安装了一个小小的毒囊,当箭头扎到物体上时,巨大的冲击力会将毒囊挤破,藏在其中的毒粉便会扩散出来。
再加上人群跑过激起尘土,这毒粉便会散播到空气中,吸入的多了就会出现中毒反应,也就是像外头那些人一样,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但实际上这些毒粉并不能要人命,就算是没有解药,也只是叫人陷入昏睡罢了。
与此同时,她也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毕竟,这场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齐砚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攻势势必不会比这次弱,他们也一定会想出应对这一计谋的方法。
届时,他们又该如何呢?
锦婳决定加强城防,同时派人侦查北齐军队的动向。
她相信,只要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守住月牙关。
千里之外的北地,墨渊也收到了锦婳送来的信。
“月牙关易守难攻,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敌军人数不少于五万,是我们十倍之数,时间久了恐怕要失守,速速支援。”
简单几句话,墨渊却是看了许久,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见执笔之人。
乐枫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向来冷静果决的王爷此时正在对着一封信出神,甚至连他进门都未曾察觉。
一下子,他便知道这是谁来的信了。
“王爷,是殿下的信吗?那边怎样了?”
他跟随墨渊十多年了,也算是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变成如今冷心冷情的喋血战神,他独自一人久了,总会生出一种不属于此间的感觉。
有时候,乐枫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总觉得若不是有当初对先帝的诺言,他随时都会离开,至于是离开大梁还是离开人世,他无从得知,但始终提心吊胆。
直到锦婳的出现,他才觉得眼前的人虽还是此前的模样,但灵魂已然活了过来。
当然,他仰慕锦婳远不仅因此。
他同样亲眼见过她不分昼夜赶路,硬闯凌风城,亲身接触染病的病人,只为给他们带去生的希望。
这样好的人,他怎会不敬仰。
墨渊听见声音才从对她的思念中抽离出来,但乐枫依旧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化不开的担忧。
“不错,那边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务必尽早结束战斗前往支援。”
乐枫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以他对锦婳的了解,她也如王爷一般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既然传来这样的书信,想来定是情况危急。
“前线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听墨渊问起,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是我们弄清楚匈奴为何频繁来犯的原因了。”
到此墨渊才算是来了精神,这北部游牧民族共有五个部族,此次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合力来犯,而其中又属匈奴攻势最凶,但其中原由却一直不得而知。
“说。”
“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得到的消息,他们族中最小的王子失踪了,有证据称是我们掠走了他。”
闻言墨渊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小王子被抓之事,可他并不认为这是空穴来风。
“此事交给乐萤去查,其中定有蹊跷,你且先去调动五万将士,明日便随我前往月牙关。”
乐枫领命离开,室内恢复一片寂静。
墨渊望着远方的天空久久不能回神,他在害怕,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因战争而感到害怕。
本来,收到她的信是一件叫人高兴的事,事实上在最初拿到信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可此时,再看向那娟秀的小字,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冷,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其实北地的纷乱远还没有结束,也只是暂时得到了控制,此时他本不应该带兵离开的,但心底的直觉告诉他,若他再迟些,一定会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