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怀疑的种子
听了这话傅雨争本就不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苍白,着急忙慌的开口。
“殿下,此事我并不知晓啊,更是从未传过这样的命令,您知到的,京卫军不得擅自离京,更何况北地战事并未到需要我等前往支援的境地,我怎么可能调兵离京呢。”
锦婳看他神色慌张不似作假,连忙按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
“我想也是如此,傅将军统领京卫军这么多年,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此事是有心人从中作梗,你且好生修养,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您一个清白。”
见她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傅雨争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语气里的愧疚更深了。
“多谢公主,咳咳咳。”
锦婳扶他躺下,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关于此事还有太多谜团尚未解开,譬如二皇子的幕僚苗宏放,又譬如傅雨争被抓的内幕,都需要去查,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
思及此,她不禁想到了前些日子收到的一封密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傅雨争的房间,眼底一片凉意,若当真是如此
从傅雨争处出来,她便去找了徐元宁。
那日他说收到了密信,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细问,此时有了时间她倒要看看这密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殿下,这便是那密信了。”
徐元宁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条,上头确实写着皇上有令,命他带人前往北地支援。
“当时收到这封密信,我便觉得此事不妥,您离开京城前特地嘱咐了我们要紧密关注京城的风声,恐会生出事端。”
“可末将认识傅将军的字迹,又怕确实是北地事态紧急,便留了个心眼,派了半数人前去。”
锦婳瞧着手里的纸条眉头皱的死死的,这字条确实是傅雨争的字迹,可京城不乏有能够模仿旁人字迹的能人异士,只凭一张字条无法判定写信之人到底是谁。
锦婳心中有些烦躁,如今各种线索看似相互之间存在不小的联系,实则总是缺乏关键性的东西来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连接起来。
就像是一幅画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真相。
虽说洛威被抓入狱,京城暂且回归了平静,但真正棘手的还没有解决。
那便是岳州余孽,据得到的消息,江良平等人驻扎在京城远郊,恰好遇到了折返而归的京卫军,而这发生了火拼,双方皆有不小的伤亡。
还是墨渊带着人及时赶到,才算是彻底消灭了那伙人,只不过为首的江良平确是在众人的保护下逃进了附近的深山里。
若不能及时将人捉拿归案,只怕此人贼心不死,他日又会卷土重来。
锦婳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何苏,他带人与江良平有过正面交锋,对于此事知道的也最多。
“如今正是个什么情况?”
何苏上前一步,在地图上指出一块位置,邳山。
“此处便是我们遭遇岳州叛军的地方,就在我们占了上风之时,江良平便在众人的掩护下逃进了邳山之中,待战事落定,我们立刻派人封锁了邳山的几个出入口,江良平等人应当还被围困在山里。”
这邳山绵延数十里,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尤其此时正值盛夏,山上草木茂盛,便于隐蔽,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为今之计,只有搜山了。
好在墨渊及时打退了北地骚扰边境的游牧民族带兵赶了回来,她们暂时不必担心皇城的安危,便可以将人都派出去捉拿江良平。
她认真观察了邳山的地形图,发现这邳山中有一条天然的狭长山谷,是个包围埋伏的好地方。
“此次我们损失了多少将士?”
“回殿下,我们伤亡并不算多,总共有二十九人死亡,三百余人受伤。”
听到这个数字锦婳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不是什么大的战役,但双方作战怎么会没有伤亡。
二十九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那是令人心底一沉。
“将所有受伤的将士安顿好后,你们几人各带五百人,分别从这几处上山展开搜索,务必将人抓捕归案。”
锦婳指了指那处山谷,“看到这里了吗,你等若是发现江良平的踪迹,便尽力将人赶到此处,合而围之,争取抓活的,我们可是还有很多谜团需要他开口解答呢。”
几人领了命便下去准备了,只留锦婳一个人在屋里头。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有些暗了,借着窗外红艳的落日晚霞,她也回了行宫。
老太妃依旧还在昏睡,只是吃了锦婳的方子,睡得安稳多了。
她又在老太妃屋子里点了一些安神的香料这才回房。
她刚回屋,就见窗台上落了一只纯白色的鸽子,脚上依旧缠着一个小巧的竹筒。
锦婳看着这鸽子有些怔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最近她见这鸽子实在是有点频繁了,而且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以至于现在看到这鸽子总觉得又又要出什么事了。
不过想归想,信还是要看的。
她拿下信鸽带来的信,顺带从旁边的小食篓里抓了一小把谷子洒在窗台上,叫小家伙补充一下体力,一会好接着干活。
锦婳快速的浏览完上头的内容,便将纸条放在燃着的烛火上销毁了。
转头唤来青槐备好笔墨,写了一封回信塞进了信鸽的竹筒里。
可爱的小家伙伸着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这才依依不舍的飞走了。
木姚来找她有事,刚到她院里便看到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段时间他和李荀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因此对于锦婳暗中在调查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待所有事情都汇报完毕后,他才仔细确定了四下无人,才小声询问。
“殿下,可是有消息了?”
锦婳点点头,“那边确实有了眉目,京卫军中也确实有几个人不太对劲,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切记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如常便可。”
木姚眼底一片凝重,悄悄将几张纸片塞进锦婳手里便离开了。
锦婳将手中的东西放进随身的布兜里,想着方才信上的内容神色晦暗,这样的话,当初那件事便能够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