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州来信
她这一遭出去,不仅给墨渊准备的礼物有了着落,还结识了毕鸿才这样一位炼制大师,可谓收获颇丰,连心情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行宫的第二日,她收到了墨渊的来信,至此,墨渊离京已经有二十日了。
墨渊在信里跟她说了北地的情况,说那个奸细已经查出来了,只是这人身后还有更大的鱼,所以暂时没有动他,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这人与京城也有联系,至于他在京城的线人是谁还未曾得知。
看着这一字一句,锦婳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结,究竟是什么人不仅把手伸到了镇北军身上,甚至在京中也有他们的人,若这幕后之人本就来自京都还稍好些,若不是
看来,她也要小心探查一下京卫军了,毕竟事关重大,宁可耗费些人力物力,也好过真的混入什么不干净的人。
本想着找几个将军副将来商议下此事该如何进行才不至于打草惊蛇,还没来得及呢便听青槐进来说外头宫里来人了,而且还是找她的。
听到时宫里来人,锦婳还没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近日大梁上下处处不太平,她总感觉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们。
锦婳来到前头正厅,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皇上跟前的福公公,要知道福公公侍奉皇帝多年,向来都是皇帝在哪儿他在哪儿,此番独自前来,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锦婳过来,福公公赶忙起身行礼。
“奴才见过殿下。”
锦婳总觉得心里头麻烦,也懒得跟他搞这些虚礼,直截了当的问了他的来意。
“殿下,此番陛下让奴才来召您进宫,确实是出事了。”
听到出事了,老太妃脸色也不太好看,有什么事是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处理不好的,竟然找来了这里。
“今日南边传来消息,说有一伙商人大肆贩卖私盐,当地官员屡禁不止,甚至中伤朝廷命官,此事在南边闹得沸沸扬扬的,陛下想请您进宫一叙。”
闻言锦婳心中的疑惑更甚。
地处大梁东南的江州有着整个大梁为数不多的几块大型盐田,盐田产业一直都是掌握在朝廷手里。
但江州距京城八百余里,天高皇帝远,平日里便有不少小商小贩暗中贩卖私盐,但皆是藏着掖着数量不大,故而传到京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如今竟都闹到了京都,说来也太过古怪。
她扭头看了一眼老太妃,也从她略带疲惫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此事事出蹊跷,锦婳你且进宫看看吧。”
锦婳点头,辞别了太妃便马不停蹄带着福公公往宫里赶。
一进宫门,就见皇帝在勤政殿门口等着呢,年逾四十的皇帝日夜操劳,如今已初见老态,锦婳瞧着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子病气。
“见过父皇。”
虽说她不喜礼节,但生于这个时代,该做的还是得做。
皇帝看起来是真的着急了,直接迎了出来把她拉起来,“无须多礼,进来说。”
福公公打发了周遭侍奉的宫女太监,一时间整个勤政殿只余他们三人。
皇帝从暗格里拿出一封密信,这是他们安插在东南江州的密探送来的消息,“你且先看看这密报吧。”
锦婳接过信纸,快速过完了信上的内容,大致与福公公路上所说无二。
“依照信上所说,这群人长时间以来一直在暗中收购盐产,只是最近收购的数量陡然增加,这才引起暗探的注意,他们不但大肆贩卖私盐,甚至胆敢伤人,此事来的蹊跷,只怕其中另有隐情啊。”
皇帝眉头紧锁,“不但如此,朕至今都未接到过江州知州姜成递上来的折子,只怕姜成也与此事不无干系。”
若只是商人逐利也就罢了,如今看来只怕是官商勾结,他们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锦婳低头不语,心下仔细盘算着这事,总觉得不太对劲,就算是有姜成的包庇,他们就敢如此嚣张了吗?就不怕事情传出去被皇帝知道派兵前来绞杀?
这一桩桩一件件,处处都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此事究竟作何,还需我们的人亲自探查才行,儿臣信不过那姜成,也不敢全然相信这千里传书。”
她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各地的暗探大都是皇帝皇帝的亲信,一般来说是可信的,但毕竟探子在当地多年,中途露出马脚或是与当地官员勾结有意瞒报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必皇帝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瞒着旁人偷偷昭她进宫。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出落得大方得体的姑娘,心里怪不是滋味。
自己没有怎么疼爱过她,就连她能活到今天都全凭她命大,如今国家有难,竟还要这样一个女娃娃去应对。
锦婳一抬头瞧见的就是皇帝哀伤的眼神,也知晓他为何会如此,不过她并不想承这份怜爱,终究真正的六公主早已经死在了后宫冰冷的湖水里头,她没资格替她原谅。
还不等皇帝说话,她便抢在前头开了口,“儿臣知晓父皇叫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待儿臣回去点兵修正片刻便亲自带人前往江州探查,只是如今皇叔也不在京中,您身边得多放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儿臣待会命傅将军暗中守城。”
“不必了,朕在宫里还是安全的,宫里几位大内侍卫的功夫不在阿渊之下,你且放心吧。”
锦婳摇了摇头,暗想不仅不能放心,她还得多派点人过来才行。
“父皇,您就听儿臣的吧,如此儿臣在外头也能安心些,更何况皇宫确实固若金汤,可这贼人并不一定是从外边来的啊。”
她这句话成功说服力皇帝,如今他身子骨弱了,太子之位却一直空悬,实在是因为他这几个儿子在他眼里都有不足之处,如今几个儿子对他这个位子虎视眈眈,他不愿恶意揣摩自己的孩子,但生于皇家,在至高的权力面前,血脉亲情从来都不够看。
看着皇帝点头,锦婳才稍稍放心一点。
自打听闻这个消息,她便觉得心里不舒坦,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但如今这境况她又不得不去,只盼着墨渊那头能早日查清内鬼背后之人,早日回京坐镇。
锦婳拜别了皇帝,拉起斗篷上的帽子,匆匆往外走。
才走到门口时却又突兀的停了下来。
“父皇,您是一国之君,大梁的顶梁柱,保重身体为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皇帝一人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她确实做不到替死去的六公主原谅皇帝的冷落,但想自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时日,皇帝的悔恨不似作假,她不愿接受这份情谊,但也不愿看着他重病缠身。
若是墨渊此刻也在,定然会说她,嘴上一直说着自己冷漠无情,事实上,骨子里比谁都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