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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寿礼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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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皇帝寿辰,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有宫人开始布置,场面恢宏大气,饶是她见过无数大场面也不免要为这盛大的排场震撼。

    皇室宗族,果真是富贵的紧啊。

    太和大殿上,各位大臣皇子嫔妃都已按位就坐,交好的友人在轻声交谈,一片祥和安乐。

    天色渐晚,时辰已到,殿外传来庄重的钟声,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光放在大殿正前方。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传诵,今天的主角出现在大殿。

    他龙袍加身,将原本略显文质的相貌衬得多了些威严。

    皇帝右手边是皇后独孤氏,两人虽为结发夫妻,看似亲和实则疏离。

    在他左手边,是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

    本是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漠然的看着眼前众人,仿佛无人能激起其中情绪。

    在看剑眉星目,薄唇微抿,负手而立,就像九天之上掌管生杀予夺的神王,贵气中又带着几分凌冽,端的是冷漠疏离,让人不敢靠近。

    此人正是大梁摄政王墨渊。

    就算是她前世见过无数帅哥,也不禁感叹老天真是偏心于他。

    且不说周身气质,但这张脸,怪不得平日甚少出现在京城也挡不住各家女子的喜欢。

    “祝愿吾皇福泽万代,万寿无疆,祝我大梁基业永世昌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婳随着众人一同行礼道贺,在震耳欲聋的恭祝下也只来得及看了他一眼,不过只这一眼就足以惊艳。

    “众爱卿平身,今日既是朕的寿辰,也非什么严肃的场合,各位不必拘谨,入座吧。”

    众人入座,紧接着一众宫女鱼贯而入,各色美味菜肴被端上桌,看的锦婳口水疯狂分泌。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宫廷御膳,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它的美味。

    她可是许久没吃过这等美食了。

    这样的宴会能让她期待的估计也只有眼前的酒菜了,看着场上舞女翩然起舞,绫罗绸缎在眼前飘过。

    嗯,她直呼欣赏不来,实在是太无聊了。

    在场的皇子妃嫔们都是按位分就坐,各位皇子公主也都跟在母妃身边,像她这样向来不受待见的小可怜儿,自己在角落里倒也乐得清静。

    “锦婳!”

    正当她沉迷于美食之时,突然有人自背后拍了她一巴掌,她回头看见那张明艳的笑脸,喜从中来。

    “末儿,你也来了!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呢。”

    此人名叫南宫末,是平南王的遗孤,比锦婳大三个月,被皇帝亲封为南阳郡主。

    南宫末从小跟着父亲混迹在军营中,也随了平南王的性格,性子泼辣。

    平南王离世后便被接进宫里养着,对经常受欺负的她很好,会帮她捉弄那些欺负她的人,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好朋友。

    只不过三年前她离开京城回了平南王的封地,自此两人便没再见过,再次相见,两人都万分欣喜。

    一个是不受宠爱活的艰难的公主,一个是失去双亲的功臣遗孤,两个实在算不上幸福的孩子相依相伴,成了那段并不美好的岁月里彼此的依靠。

    南宫末大大咧咧的跟她挤在一张桌子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

    “三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瘦,我进工地时候听说有人找你麻烦了?是不是又是那个洛芸芸,不用怕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

    她生的漂亮,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温婉,而是热烈如火的大气明艳,发起脾气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见她又要冲动,锦婳赶紧一把把她拉住。

    “等等等等,不是她,而且我已经解决了,放心吧,我现在也学会了反击,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姑娘了。”

    南宫末眉头微皱,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像是在思考她这话的可信度。

    不过看着现在的她身上摸着确实有点肉了,眼睛里也总是带着笑的模样,才算是将信将疑的坐下来。

    “这样才对,不能叫别人平白欺负了去,就算两败俱伤也要跟她们斗上一斗。”

    锦婳眼里晕开笑意,心底涌上一阵暖意,这是真心对她好的朋友,用小小的身躯护了她多年的朋友啊。

    “放心吧,我知道的,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去了平州,过得还好吗?”

    听了这话,她眼里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失落,转头却又挂上了明朗的笑。

    “害,挺好的,在那边又没宫里这么多规矩,自在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这些琐碎的规矩礼节了。”

    她语调轻快,但她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抹苦涩。

    一个孤女,哪怕父辈有着再高的功绩,在这样男权至上的时代,守住一块封地有多难。

    恐怕她身为南疆四州的郡王,实际上却也是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架空了,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

    她握着南宫末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些。

    “你不用担心我,他们暂时还不敢动我,这皇宫也是个豺狼虎豹窝,你也保护好自己。”

    锦婳用力点点头,她会好好的,她还要亲眼看那些恶人下地狱,她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毕竟是皇帝的寿宴,人多眼杂,两人总不好一直在一块,又聊了几句南宫末便回去了。

    她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个姑娘,但在她的记忆深处她的笑脸却是那么清晰。

    哪怕是寄人篱下,哪怕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她,她也总是用最明艳的笑容去面对,仿佛流言蜚语伤不了她分毫。

    她总是那么坚强不屈,可如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平白生出几分落寞,她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南宫末离开后,她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大殿很大,两人之间隔了数不清的人,一瞬间,她觉得好像就要失去她了……

    半晌,她收回视线,收拢了思绪,有些事情是她改变不了了,最起码现在改变不了,既如此,那便抓紧眼前的事吧。

    没了人跟她聊天,她又变回了最开始那无聊的状态。

    无聊怎么办呢,那就看看坐在高位的那人吧。

    墨渊坐在皇帝的左下,自古礼法以左为尊,他这位子,可是要比皇后还尊贵些,足以见得皇帝对他的重视,不过,他担得起,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这人大抵也是对这歌舞升平不感兴趣的,只是自顾自的喝酒,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久居沙场的凌冽。

    但行事容貌又都不似寻常武将,反倒是儒雅矜贵的,着实是养眼,她看着也不禁有些入迷。

    这人生的可真好看呐。

    就在她犯花痴的时候,突然那人抬眼,视线直直的向她看过来,眼见偷看被发现。

    她倒没有半点被发现的窘迫,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转头看向别处。

    这点小插曲自然是无人知晓的,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她一个向来不参加这种宴席的小透明能跟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有什么交集。

    酒过三巡,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了。

    既然是贺寿嘛,那肯定少不了要有贺礼啊。

    丝毫不出意外,最先站出来的果然是她三皇兄。

    “恭祝父皇寿与天齐,福如东海,前些时日儿臣特地派人从东洲寻回一件深海明珠,经常佩戴有安神助眠之效,父皇忧心国事,也要注意身体,愿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说着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接过一个红木宝盒,打开一看,赫然是一颗浑圆的珍珠,还散发着幽幽的微光,这让众人惊叹不已。

    相传这深海明珠是东洲海底的宝物,可遇不可求,大家纷纷附和三皇子能寻得此等宝物实在是有心了。

    皇帝自然也是开心的,“好啊好啊,吾儿有心了,朕心甚慰啊。”

    三皇子得了夸奖,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只要父皇能喜欢,也不枉他耗费那么大的心力寻得此物。

    眼看几位皇子都要成年,立储之事不日便要被提上日程,此时若能在父皇面前博得几分好感,那可是巨大的助力啊。

    皇帝又夸赞了他几句,他便激动的脸色泛红,锦婳看着这一幕不禁摇头,就这心性还想争皇位呢,早晚得死在自己的无知之下。

    下一个登场的是洛芸芸,她与二皇子为一母同胞,皆是后宫第一宠妃伶贵妃所出,与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可不一样,人家从出生就宠爱盈身,更是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她扭着纤细的腰肢来到殿中,朝高位上那人盈盈一拜,还状似无意的瞥了墨渊一眼,瞬间羞红了脸,也是,这样强大又俊美无比的男人,谁能不爱呢。

    不过那人却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更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儿臣潜心礼佛三月,抄写佛经数册为父皇祈福,愿父皇笑口常开,龙体安康,儿臣还准备了一支舞蹈献上,还望能让父皇开心。”

    说完便微微一笑,退下场做准备去了。

    不过片刻便有宫人开始弹奏,传言四公主舞姿动人名满京城,但可惜并无几人有幸见得,今天借此机会可算是一饱眼福了。

    洛芸芸弱柳扶风的身姿让她的动作看起来轻盈柔美,步步生莲,烛火摇曳间就让众人沉沦其中,美不胜收。

    一舞毕,她额间的碎发贴在额角,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柔媚,在场不少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她又不动声色向墨渊投去目光,不过那人依旧没有理会,这让她有些失落,但还是掩盖的很好,美美的向皇帝行礼然后乖乖退下。

    二皇子是个有心计的人,特地将贺礼放在这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之后,反倒更能彰显他对皇帝的孝意和忠心。

    “父皇,儿臣前些日子一直在工事部研究一款可用于耕种的器械,此器械能够帮助百姓提高耕种效率,让我国贫瘠的国土也能得到利用,使我国农业生产更进一步。”

    说完他又面露难色,朝皇帝行礼,“因此错过了为父皇准备贺礼,还望父皇海涵。”

    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了,说自己发明了有助大梁发展的器具,因此耽误了准备贺礼。

    一语双关,即说了自己的功劳,又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一心为国、勤勤恳恳的皇室子弟,简直妙啊。

    这番话说的巧妙,自然也是反响强烈。

    不仅是皇帝和各位大臣难掩激动的神色,就连一直不闻不问的墨渊都难得的抬起眸子看了他两眼,不过并未说些什么便又低下了头,这其中到底是何意味那就无人可知了。

    接着五皇子洛尘也送上了两本诗集,就这么过去了。

    洛尘与皇帝的关系一直不怎么亲密,不是皇帝不喜欢他,而是他本就冷心冷情一心向佛,并不想理会此等凡俗之事,更不想费力去争抢些什么,在这一点上倒是颇有皇帝年轻时的样子。

    加上他母妃去的早,母家又不是什么显贵世家,他这等不问世事倒也算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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