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迟来的黎明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一般，没有了任何声音。
张去病、韩文清两人也是脸色大变，疯狂的呼喊着穆婷婷的名字。
可那刀尖儿上的毒素，此刻源源不断的侵蚀着穆婷婷的意识让她逐渐模糊，消沉。
她此刻好想睡觉，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我一定会超越你！”
不知何时，几天前与柳臣之的对话一幕幕涌现脑海。
是啊……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才刚离开辽城，如果就这么倒在这里，势必又会被他看做是笑话。
穆婷婷手紧紧握住了破绽，声音嘶吼的继续往前冲着。
尽管剑身已然刺破了她的身体血液不停的往外流淌，可那又何妨。
她的胜利就在眼前。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海特尔根本没想到对面的穆婷婷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反抗。
这毒可是能够毒死海兽的剂量，一个人类居然能够抗住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下一秒还没等海尔特反应，她的身体直接被穆婷婷砍飞出去。
可此刻的穆婷婷也已经有些站不住脚，身体摇摇欲坠，全凭意志力支撑着一切。
“我要赢……”
穆婷婷轻声呢喃道，那双被血液染红的眼睛在此刻变的诡异非常。
手中一剑朝着上空劈出！！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她手中迸发而出，无形的气浪硬生生将地面分割成了两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啊！！！”
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起。
空中血花四溅，海尔特直接被这一剑硬生生劈成了两半儿，双目瞪圆死不瞑目的盯着上方，似乎是不甘心和不可置信。
伴随着重物落地声响起，四周一片死寂。
就连海贼也在此刻停下了攻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老大。
直到一声声呐喊声从远处传来，他们才终于回过了神，纷纷丢下武器朝着海口跑去。
纵然众人想要阻拦，可大家都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看着海贼喟然而逃的离开港口，那模样就好像看到了鬼一般。
不多时几艘庞大的海贼船直接扬帆起航，向着海域出发。
一些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缕阳光穿透乌云密布的天空，洒落在了尸骸遍布的地面，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赢了，他们凭借数倍之差战胜了海贼，战胜了强大的对手。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那些紧绷着神经的人这才放松了下来，高呼呐喊着眼中早已是热泪盈眶。
刚刚赶到的贺州等人在看到这副场景纵然心底早有预料，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各种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断肢残臂无数，此处宛若炼狱。
鲜红的血液依旧朝着海面不断流淌着，染红了海面。
唯独只有海边一人的身影依旧站立着。
独自迎战敌军，利用暗流减缓船只流速以及制造海底漩涡吞噬海贼。
到最后一人解决海贼头领，这该是多了不起的成就啊。
想到他今年才十八，贺州不经意对穆亭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齐齐望向了下面那个少年，今天发生的事情，将会深深刻在他们至少三代人的心中。
即便过去很多年，他们依旧记得曾经有一位少年力挽狂澜拯救了港口的人们。
张去病将韩文清骨折的地方掰正，随后搀扶着一同朝着穆婷婷走去。
“你确定没事儿？。”韩文清看着穆婷婷腰部那一柄长剑说着。
结果还没说完，穆婷婷就已经栽倒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穆亭！”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了穆婷婷周身，她只觉得分外暖和。
————
不知道过去过去，穆婷婷只觉得有些口渴，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睛。
可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副战场，而是白色的窗幔和沁人心脾的花香。
远处的茶桌上摆满了一束开的正艳的栀子花，格外芬香让人忍不住就放松了神经。
就在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端着药的张去病看着已经醒过来的穆婷婷也是满脸惊喜。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感觉好点儿没？。”张去病说着。
两天？穆婷婷拍了拍昏沉的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点儿了。”穆婷婷说着刚起身就感觉到了腹部的拉扯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还是别乱动，你这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了的。”张去病说着目光中一闪而逝的担忧，却被穆婷婷捕捉在了眼底。
“大伙儿怎么样？。”
刚刚打开窗户通风的张去病手微微一僵，嘴角勉强的牵扯了一个模糊的笑容。
沉默良久这才说到：“一百五十个兄弟，剩了五十二个以及贺州的亲卫兵也损失过半。”
这是一个沉重的数字，甚至这个数字也根本不会出现在港口这座浪漫的海边城镇，可最终还是发生了。
穆婷婷闻声也沉默了，这不仅仅是数字那么简单，这代表有几百个家庭都要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
可能是孩子可能是父亲，也可能是谁的哥哥家里的顶梁柱。
每当战争来临，最让人痛彻心扉的依旧是那孤独留下来的人。
“多亏了你，有人统计过被你拖下水的起码有三百余人
如果这些人都上岸了恐怕数量还会上升，你是功臣。”张去病说着随后拍了拍穆婷婷的肩膀。
所有人都以她为骄傲，她不能如此消沉，这场战斗是他们胜利了。
虽然过程坎坷可战争就是如此，有人活下来就有人必须牺牲。
穆婷婷从床上坐起来到窗口，目光从上往下打量着街道。
此刻街道上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甚至张灯结彩，来往的人们更是脸上带着笑容，互帮互助和谐无比。
和最初她刚刚踏足港口的风貌呈现正比。
“这正是你的功劳，扳倒了县长便没有了压迫剥削，所以他们才如此快乐。”张去病说着，脸上也是笑容。
他是最能够直观感受这两日港口人们的变化，所以也能够体会到他们不一样的心情。
“是他们自己的力量。”穆婷婷摇了摇头说着。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人能做什么大事儿，如果不是殊死一搏，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一天。
“好了，你先休息，既然你醒了我便去叫杨文，他说有事儿想跟你谈谈。”
“好。”
穆婷婷答应了下来，随后继续看着大街上的人们忙碌着，脸上也挂上了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