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毅然决然的离开
“天毒？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北宋人士，我的功法也并非是出于西部海域，而是师承图伯特。”
柳臣之想到了穆婷婷的意思，顿时解释了起来，不然这乌龙可就越闹越大了。
闻声
穆婷婷果然放下了手中继续出手的架势，面露狐疑出声询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能用两种不同的内力吗？一股至阴一股至阳？。”
她太想知道了，因为她自己的师傅那么的盖世无双就也才只能修炼一种，可想而知能修炼两种的究竟有多逆天。
至于他是不是北宋人，穆婷婷在看到他出示的通行证心里已经有考量了。
“抱歉无可奉告。”柳臣之毫不犹豫拒绝了穆婷婷的询问。
掩盖在斗笠下的阴影，在竹影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阴凉了几分。
“哼不说就算了，你来这儿是干嘛的？这总能说吧，或者说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到这儿穆婷婷一下来了精神，悄然间来到了他的面前，目光正是那黑纱后的样貌。
不过很遗憾，除了那双黑的发深的眼睛，看不到其它任何线索。
：真是个怪胎。
穆婷婷在内心鼓捣想着。
“去都尉府。”
刚刚来到柳臣之身后的穆婷婷闻声一震。
：都尉府我记得是白伯伯的家，那是管兵的地方
莫非他是为了参军？最近那里的通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好像边境动荡又要打仗储备人才来着。
狐疑的看了柳臣之一眼，穆婷婷最终也没有对他下手。
“你是来参军的？。”
“对，倭寇突然发起进攻，北边百姓已经处于水深火热的阶段，江湖人士不能参与两军交战这是常态，
如此也只能有这一个办法了，参军是最合理的。”
柳臣之的声音依旧平和让人摸不到半分情绪，不过却让穆婷婷的内心有些微微动容。
如果是去边境那自然要在辽城这里参军几率最大，因为这里离玉门关也不过一个月的路程。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知晓为什么倭寇会进攻北部玉门关，这是在和朝廷打游击战呢。
一时间穆婷婷的思绪又有些复杂，心神不宁起来，没有了和面前这个人继续说话的意思。
“你走吧。”不耐烦的摆摆手，穆婷婷就往自己小院儿走去。
“如果你有意向可以一起过来。”
“女儿不能参军，这都不知道吗？白痴”洋装打了个哈欠，穆婷婷伸了伸懒腰推开了房门。
参军？真是个笑话，按照北宋军法第一条就是
【女子不能参军，违者五马分尸贬为庶民】
这明晃晃的字眼早已根深在人们内心深处，从建国几百年以来也从未有过女子参军的先例。
可就在这时，柳臣之的一句话却让她脚步顿在了门口。
“没人说过只有男儿可以一怒杀血贱四方，女子也可巾帼不让须眉
那也已经是上三位先帝定下的，如今早已不做数，只不过没有废除，我也有办法可以让你不被发现”
柳臣之是真的想让穆婷婷去。
因为她的越挫越勇的勇气可以直接在那里最大发挥出她的优势。
她的判断力、反击力以及天赋，绝对不输给现在任职中任何一个将军，而且她有成长的空间。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她具有统帅的能力。
如果她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他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场景。
想到这里柳臣之就觉得自己的左腿隐隐作痛，掩盖在黑纱之下的眼睛也闪过一抹痛恨之色。
这一刻就连柳臣之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有多激进，他甚至没有考虑到后果。
他只是如当初那般，不想失去一个人才。
：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不比男儿差吗。
穆婷婷轻声喃喃道，嘴角挂上了一抹嘲笑的意味儿，最终还是关上了房门。
即便那条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记住的东西，依旧束缚着她们。
看着那昏黄的烛灯，柳臣之在门口促足良久。
最终身影还是隐秘在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回到房间的穆婷婷在自己的柜子里翻箱倒柜开始找了起来。
直到一个已经陈旧开裂的木盒出现在了手中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上面早已经布满了灰尘看上去分外老旧，可在她的手中，这盒子就如同小时候一般崭新。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把小小只有婴儿手臂长的小木剑，剑柄上缠上了一圈圈早已泛黄的红绳。
思绪不自觉的流转，穆婷婷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全家人都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和哥哥练剑的场景。
那时候是整座穆府最热闹的时候。
她是有哥哥的并非是独女，可不巧的是在她很小的时候。
那年哥哥参加了去往北伐守卫玉门关的战役。
百万大军足足打了三年，在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基本都是面脸愁容，无一不是盼望着战场上的孩子平安回来。
最后我们赢了，代价是五十万大军全部牺牲，二十万重病缠身，就连少数的人都落下了不少病根无法根治。
而她仅仅14岁的哥哥也牺牲在了那场战斗中。
他们的牺牲换来了玉门关长达十年的平静以及安宁，长远看这一切值得的。
可对于那些永远失去自己亲人的人来说，这一切又显得是那么的悲凉。
对方五十万大军而我们拥有着一倍只差的数量，到头来却足足耗费了三年之久。
再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北宋百姓都显得茫然以及不知所措之中。
在得知那条消息后，母亲几乎是哭晕厥过去。
父亲也一下老了十岁一般，身型岣嵝如同年迈的老人。
小木剑下面是一条红色的布条，上面是用针一针一线刺出来的，上面凹凸有致的纹理象征着平安。
不过上面绣的歪歪扭扭的线一模便知道并非出于女子，这也正是哥哥亲自绣的。
哥哥的立志也正是保家卫国，驻守边疆守护这北宋江山。
因为这里和玉门关很接近，这里也是玉门关破后的第一道防线，所以他更加的卖力不顾一切。
看到这里，穆婷婷的泪水也早已经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为了不让父母沉寂在昏暗之中，她每天都是想着办法逗她们开心转移注意力。
尽量让自己快快成长起来，好能像哥哥一样独当一面，能够成为他们坚实的后背。
为此她不惜失去时间去努力钻研兵术，体术以及武功，为的就是以后派上用场。
可留给自己的除了一个小桃木剑和红带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那一块儿小小的丰碑都不曾留下。
每个人都以为她年纪小，从来都不记得这件事情，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哥哥，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忘记，甚至是比别人更加清楚他的温柔。
重新关上小木盒，穆婷婷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重新振作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哭也是唯一一次。
回想到柳臣之口中的边关告急，她决定了要去玉门关！！！
去彻底拿下那一座哥哥誓死守卫的城墙。
她从不畏惧死亡，如果能拿下功勋如果能得以重用，如果可以将敌人击溃，那一切就值得尝试！
“砰砰砰！！！砰砰砰！！”
猛烈敲门声不断传来，刚刚睡下的穆少天差点唾沫星子横飞。
没有下人阻拦，也就是说除了自己那个宝贝女儿没有旁人。
这深更半夜是要闹哪样啊？？？难道白天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好像也没有啊。
穆少天一脸不情愿的打开了房门，正想呵斥可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的火热顿时语塞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女儿有过如此认真的神经，就像他觉得自己女儿从来都不务正业一般。
“父亲，母亲，我是来向你们请辞，我要去玉门关，去参军”
此话一出刚刚坐起的穆母顿时脸色煞白一片，她可没忘记下午两人的交谈。
“婷……”穆母还没说完门口的穆少天率先打断了她的话。
“玉门关？就你？上去送死吗？。”
霎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刚刚还燥热的温度在这一都降低了几分。
没有人提及她女子的身份，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穆婷婷根本不在乎。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穆母脸上浮上了一抹忧愁和伤感。
“对，我能证明给你看。”穆婷婷的内心还有些忐忑。
她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打算，自己这样做已经是背叛了他。
可是她更想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是非，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感受这真正的北宋，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感受到自己女儿的气势，穆少天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两道身影仿佛重叠一般依旧是说着同样一句话。
要去玉门关！要证明给他看。
“按照穆家的家规，女子是不能上战场的你不后悔？。”
似乎想借此恐吓一下穆婷婷可谁知对方毫不在意。
“绝不后悔。”
穆婷婷声音坚决没有任何犹豫。
“女子参军向来是大忌，如果被发现轻者点为庶民，重的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穆少天身为朝廷中人，更加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如果她真的决定去，那必然是不能拖累穆家的，去！就只有一条脱离祖籍离开穆家。
想到这里穆少天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繁星，浑浊的眼睛多了几分黯然伤神。
算命的都说他们穆家命根好有紫微星转世，以后一定不简单，甚至有龙相统一天下之势。
可直至今日就连他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不提了，现在唯一的女儿也要义无反顾上战场。
这到底是福还是祸，谁也说不准。
可能这就是他们穆家的命吧……
末了，两人再也没有出声。
穆婷婷的内心也百感交集分外伤感。
从怀里拿出了一串铃铛响的挂坠，上面有一个玉牌上面赫然雕琢着“穆”字。
这是象征着穆家身份的令牌，凡是穆家产业以及官僚进京通行都可用它，说是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也不为过。
这快玉牌跟了穆婷婷已经有十八个年头，是出生时便已经注定，一代传一代。
一层淡淡的薄雾填上了她的眼眸，最终她只是将玉牌放在了穆少天的手中，重新将铃铛收了回去。
往后退三步，穆婷婷毅然决然的“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
头也在此刻磕在了大理石地面，这一声无比清脆响亮也重重的磕在了两人的心头。
穆母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这可是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穆少天身侧的手微微弯曲，就连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了一抹伤感。
“滚，以后不要回到穆家，从此你再也不是我们穆家人！！我们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他的声音深厚响亮，可如果仔细听便能察觉那一抹轻颤。
看着早已转过身的父亲，穆婷婷重新磕了三个响头，血液顺着眉心一滴滴落在了地面，晕染一片。
可早已泛红的眼眶最终也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她独自一人离开了穆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除了那串铃铛和红条，独自一人毅然决然的踏上了一条截然相反，满是尸骸遍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