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好的御主
很明显，藤香月现在心情非常低落，低落到了超出她逞强范围的地步。
虽然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见她这副模样，查理还是决定先把那些撇到一边，从轻松点的话题开始聊起。
“自从阿斯托尔福被召唤出来之后，我们好像一直没有独处过吧？”
这么说着，查理曼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余光观察藤香月的表情。
她微微点头，很轻的嗯了一声，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仍低着头看着前方，这让他心里不禁有点无奈：
真是个难哄的家伙……
不，也不能说是难哄吧，只能说她的情绪相当内敛，不愿向别人表露真实想法。
如果换做别人，他应该会稍微开导几句，然后再给对方留下足够的个人空间、让其自己消化情绪吧。
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不是别人。
她不仅是他的master，还把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看到他受伤就会流露出心痛的表情。
即便是现在，她也是在因为他受伤而内疚自责，所以才会久久地看着那条沾血的毛巾，久久不能释怀，甚至还忍不住说了那一句真心话——
我真是个没用的master。
怎么可能会没用呢……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master，也是我唯一的御主。
想到这里，查理曼心中被暖意萦绕。
他往藤香月那边稍微靠近了一点，对这个低着头的女孩轻声说道：
“我真的觉得你是很厉害的御主哦，发自内心的那种。”
可与此同时，藤香月却地往旁边微微挪了一下身位，就像是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一样，这让查理曼微微一愣。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太冒进了一些，却在这时看到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你不用夸我啦…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水平。”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他这么说着，看到她别扭地侧头过去，忍不住继续补充道：
“哎呀，其实我不太清楚你在想什么啦……你老喜欢把想法藏在心底，就算偶尔说点真心话也是半遮半掩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在意什么。”
“但是，就算你不跟我说心里话，我也要把我的真实感想传达给你。我觉得你是很好很棒的御主——最起码对我来说，你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御主！”
这一刻，藤香月心里更加羞愧，低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我不认为我值得这么高的评价。”
“啊…？你这话是认真的吗？明明你都为我做到那个份上了？”
查理曼一时有些头大，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家伙的难哄程度。
看着这个刻意不看自己的别扭御主，他无声地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举起一根手指，对她认真地分析道：
“首先，你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单凭自己的力量把我召唤到这里，是这样没错吧？”
“…嗯。”
藤香月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很没底气。
但查理曼却没有因此觉得受挫，继续说了下去：
“其次，你对待我和阿斯托尔福非常认真，哪怕我们只是从者，你也还是认真地给我们准备衣服，带我们出去吃饭游玩，是这样没错吧？”
“…什么叫只是从者？”
直到这时，藤香月才转头看向他，神情和语气竟然有些幽怨。
她似乎很不满意查理曼的这种说辞，这反而让他安心地笑了一下：
“这就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把我们当做从者，没有把我们当做达成目的的工具，而是认真地把我们当做‘人’来看待，对吗？”
“就算这样，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说到这件事，藤香月一改之前的低落，语气变得无比坚定，
“你们是铭刻在历史上的英雄，是赫赫有名的英灵豪杰。哪怕召唤到这里的你不是本人而是【投影】，你也绝对不能说自己‘只是从者’。
“你应该更有自信，更为自己自豪一点——哪怕你不是那位尊贵的卡尔大帝，你也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无法取代的奇迹】。”
“嗯，我知道。”
查理浅浅地笑了下。
他确实不是那位卡尔大帝，只是他的一个侧面，一个他的【传说版本】而已。
虽然他从未和master提及过此事，可他并不意外master会知道这些，并且也在这时得以确定：
master，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她对他相当了解，过于喜爱，所以才会在他受伤时情不自禁地露出悲伤的表情，甚至还将他的生命置于自己之上……
真是的。他可不像阿斯托尔福这么傻乎乎的，当然能感受到这份过于深厚的情感了。
只是现在，他暂时没法回报这份感情，也没有为此做好足够的准备。
五天后，如果他还能留在她身边，到那时再【好好准备一下】吧。
在藤香月无比认真的目光中，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神情柔和地说道：
“但是，你已经在我身上花费了整整三画令咒，并且还把我的生命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master，我虽然没法保证一定能报答这份恩情，但我敢保证：
“对我来说，你绝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御主，没有之一。”
查理的语气宛若宣誓般坚毅。
可与此同时，他的神情却有着月光般的温柔，这让藤香月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
然而，她还是侧头看向别处，声音很轻地说道：
“我做的这些事都只是出自于私心而已，不值得你这么夸耀。”
“哪怕是私心，那也是出自于真心，对吧？”
查理曼抓住了重点，爽朗地笑了起来。
眼见藤香月还是没有看向自己，他笑着接着说道：
“好啦好啦，我们聊正事吧——关于刚刚那对从主，你怎么看？”
“言峰绮……言峰正礼和那个assasin吗。”
聊到正事，藤香月的神态顿时正常了许多。
她坐直了身体，对查理曼再次梳理了一遍他不在场时发生的事情，随后说出早已理好的思路：
“首先，那个神父是个很危险的人。一旦找到机会，我们就得争取早日击杀他——没有商量，不能留下活口。”
“嗯，我也这么认为。”
查理点头表示赞同，看到藤香月继续认真分析道：
“其次，我们得时刻戒备周围可能存在的敌人和使魔。用使魔来监视我们的人很可能不止言峰正礼，其他御主也有可能是魔术师高手。
“他们可以用魔术支援他们的从者，又或者是通过各种奇门异术来袭击我们……总之，这是圣杯战争，敌人会什么都不奇怪。”
说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看了眼社交软件。
果不其然，她的父母就跟约好了一样，一个个都不回她的信息，就跟玩消失一样。
她深深舒出一口闷气，把手机放到旁边，内疚地苦笑了一下：
“说起来，我祖上还有魔术师的血脉呢……如果我能学会一两个魔术，哪怕只是皮毛，应该也能稍微帮到你们一点吧？”
“唔……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们家的御主已经做得很棒啦，我觉得不会魔术也不影响什么哦。”
查理笑着说着，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但藤香月却没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他承诺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争取先学会治愈魔术——作为一名御主，我总得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