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雨大雷也响
他收回目光，缓缓后退，将焦掌柜护在一辆马车旁。
他低声对焦掌柜说：“焦掌柜，待会儿我缠住他们，你去找人汇合。”
焦掌柜点头答应，声音中带着颤抖。
丘三爷面前的黑衣人则是安静地看着，并不说话。
直到焦掌柜开始转身离去，他才挥刀扑了上来。
口中叫着：“丘忠桑，你今天必死！”
黑衣人的刀光在雨中闪烁，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此时，丘三爷手中的软鞭已变作短柄，失去了兵器的优势，自然不敢与对方硬拼。
但焦东家在身后，他只能以命相搏。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将拂尘轻轻向上一抛，随即快速伸出左手，反握住拂尘，并用尽全力直直的向前投掷出去。
二人相距不远，拂尘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他的愤怒，直扑黑衣人的面门。
与此同时，丘三爷左脚点地，右胯抬起，腰腹发力将身子拧在半空，右腿重重侧踢向对方前冲的躯体。
黑衣人见丘三爷抛出拂尘，便将举起的长刀改为防守，用刀面挡住了激射而来的拂尘。
拂尘势急力沉，黑衣人虽挡住了攻击，却也被震得止步不前。
而丘三爷的连环踢又已踢到他的身前，黑衣人连忙抬起肩膀，撞向丘三爷的小腿。
同时他也顺势将长刀重重的砍在丘三爷的腿上。
但是仓促之间，他用刀背砍出，已经来不及换成刀刃了。
黑衣人的肩膀被丘三爷全力踢中，发出一声闷响。
他身子一歪，向右边踉跄了几步后又扑倒在地，沾了一身泥泞。
丘三爷的全力一击，力道自然很重。
而丘三爷则是原地落地，‘‘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此刻的丘三爷遭受重创，右臂及左腿皆遭重伤，已无法从地面站立起身来。
他侧躺在湿冷的泥土地面上，大口喘息。
他身后的焦掌柜目睹此情此景，迅速从地面拾起一把长刀，向躺在地面的黑衣人挥刀直刺。
他虽有一点武功的底子，但在与丘三爷单挑时还占尽上风的贼人面前，自是班门弄斧。
泥泞中的黑衣人轻松闪避过焦掌柜的攻击，同时顺势一刀砍在他的肩头。
焦掌柜痛呼一声，手中长刀脱手，他紧捂伤口，跌坐在地，痛苦地呻吟不止。
眼见周围再无他人，黑衣人将手中长刀凌空甩了过来，直劈向丘三爷的面门。
丘三爷此时全身尽已淋透，眼见长刀扑面，他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让自己向左侧翻。
‘‘嗤’’的一声闷响，长刀擦着他的脖子，深深的插入地下。
在丘三爷还再次脸朝上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将膝盖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一口鲜血来不及吐出，只见黑衣人双手左右开弓，一拳一拳，重重地打在脸上。
打了数十拳之后，黑衣人抓住丘三爷满是鲜血的蓝袍前襟，将其提起，一记鞭腿狠狠将他踢向后方不远处的马车，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黑衣人继续向前冲去，再次抓着从马车上滑落的丘三爷的衣襟又给提了起来。
黑衣人依然不停歇地在他的脸上挥舞着拳头，左右交替地击打着。
焦掌柜从地面挣扎着爬起，看到黑衣人的注意力仍在丘三爷身上，他顾不得想太多，随手身身边拿起一柄长刀，用尽全力向对方砍去。
黑衣人轻轻侧身躲避刀锋，反手一拳击中焦掌柜的面部，将他打得飞了出去。
就在焦掌柜旋转着向后飞去之际，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两声惊呼：
“师父！”
“大哥！”
焦家老二和蓝山刚刚从一场三对五的激战中脱身。
他们浑身湿透，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显得颇为狼狈。
天空中突然又传来了一声直入云霄的雷鸣，震得人耳膜生痛。
平日里对武艺颇为自信的丘三爷，此时的脸已经肿的长一个被煮熟的猪头。
他们隔着密集的雨帘对视一眼了，几乎同时迈开大步，朝着焦掌柜的方向疾驰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急速奔跑着。
二叔更是将手中长刀远远的掷来，但也只是黑衣人随手一挡就格开了，延缓了一点时间而已。
这时，在他们奔跑的右侧，一个女孩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二叔稍微转头瞥了一眼，立刻指向右边，大声喊道：“你快去帮她！”
蓝山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挥舞长刀正砍在一个穿着粉色棉衣的女人的脖子上。
那女孩毫无声息地软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蓝山心急如焚，也学着二叔忙不迭的扔出手中的铁锏。
铁锏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从背后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
黑衣人身体一僵，举起的刀也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缓缓地向前倒去，倒在了另一个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孩的身上。
蓝山大步向前，他才发现眼前被黑衣人扑倒的女孩正是自己思念的人。
此时女孩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看到举力的贼人扑在自己身上，更是绝望再次尖叫起来。
蓝山此时已来到近前，他赶紧扒开那个黑衣人的身体，想将姑娘扶起来。
她全身颤抖得厉害，已经无法站立。
脸色更是苍白得让人心惊胆战。
蓝山脱下身上已经湿透的短袍，护在她的身前，拔出铁锏后反插在背面后。
他双手抱着女孩，转身朝着在一个马车旁缩成一团的男人跑去。
白家掌柜这种生意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是自己高价聘请的大镖师在面前被射杀。
他早就被吓瘫在地，但眼见蓝山将女儿送到身边，他连忙一把搂过来同样是颤抖不止的女儿抱进怀里。
他嘴里不停地安慰道：“芷儿别怕，芷儿别怕，芷儿别怕。”
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上身只剩一件单薄衬衫的蓝山丝毫不敢耽搁，再次朝场中黑衣人冲去。
空着手的二叔，也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在对方的长刀之下，已是左支右拙落于下风。
还没等蓝山来到处近，二叔就被一脚踹入泥水中。
情况紧急，蓝山全速奔跑着，眼看就要接近目标，他全力向前一跳，手中高高举起铁锏，向那个黑衣人猛烈地砸去。
天空重新变得明亮，雷声轰鸣。
似乎有一声雷响就在头顶，如同在耳边炸裂开来。
蓝山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耳边什么声音都消失了，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二师兄！”
“山儿！”
“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