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征战
帝辛这一边，也同样看到了日食的现象，不同的是，帝辛这边解读出的是四方异族人的潜藏危机。
那夜，明亮的月亮骤然被渐渐吞噬，安静的殷都宫殿周围哭喊一片，人们如即刻就会掉入深渊般绝望的的恐惧着，纷纷跪在地上，祈求神明不要降灾难给他们。
正在睡觉的帝辛骤然起身。
从妲己的宫殿跑到长廊上，一点一点看着月亮在他眼睛里消失，带走了他瞳孔里那最后一点光泽。
“巫觋在哪里？！”
他喊了一声。
“是！”
侍者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孤乃九九人皇！定能斩妖除魔！”
帝辛说着冷哼一声，在黑夜里沉稳的向商的祭祀庙堂走去。
皇宫的黑暗里压抑着绝望的呜咽，妲己循声找寻，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刻，她害怕黄妃的孤魂趁着夜色而来，将她一把掐死，但已身为皇后的她，却不允许自己在这属于自己的皇宫退缩。
于是，她绝望的朝黑暗里喊了一声：
“谁再哭！伐刑！”
哭声应声而止。
妲己定了定神，又壮着胆子说：
“帝王已经去进行祭祀，你等拿起火把和本宫一起前往祭台祭祷，敢怠慢祭祀者，伐无赦！”
随着她的话语停顿，黑夜里有火把燃了起来，照亮了一个个吓的颤颤巍巍的宫婢。
商的祭祀无疑是残暴而血腥的。
帝辛跪在祭祀台前，目光坚定而冷冽。
牲奴、牛羊、狗畜，全部都一一砍杀在了祭祀坑里
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停止的时候，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堆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句：
“再进献。”
于是，又有一排缠着手臂的牲奴被押了过来
惨绝人寰的恐怖叫声中，个别生性残暴的异族牲奴大声咒骂帝辛：
“商王小儿！你要完了！神明马上就要毁灭你了，你会被撕裂，你会”
他的谩骂只能招来更残忍的剥离，因为在进献者看来，这只是证明了祭品‘鲜活’，进献给神明的诚意更足。
帝辛继续在巫觋的祭祷声中沉默着，牲奴被扒心时的惨叫他根本就听不见，此刻的他只看得见熊熊大火里快要得到神明启示的龟甲。
牲奴还没有屠杀殆尽，月亮已经慢慢移出黑暗，巫觋仿佛得到了神明的旨意般更加急促的祭祷着。
“神明的指示是什么？”
帝辛看着将龟甲虔诚的放置在祭台的巫觋问道。
“神明指示，四周有敌人，他们要趁着黑夜偷袭大商。”
“一帮贱奴，孤乃九九之尊，岂会让他们在眼前胡作非为！”
帝辛的杀意溢出眼角。
“明日朝事，议东征！”
说完话的君王起身离开了祭台。
这一夜，帝辛一夜未合眼。
妲己坐在矮塌上久久的看着帝辛抬头望月的硕大身躯，一句话也没有。她突然发现帝辛老了，健美炯目的他鬓间已经有了少许白发，那一刻，妲己发现自己竟然不舍得他走，她从未觉得帝辛离她这么近过。
可是，作为一个君王，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改变。
商王大殿之上，帝辛向朝臣们部署了东征的事宜，他让费重主理日常事务，尤浑辅助，王子赦监督。
费重和尤浑两个人自然不胜欣喜，跪谢领旨。
帝辛说：
“如今蛮夷骚乱，孤王此去，不荡平小贼定不返还，你等驻守王都，定要兢兢业业，不负孤王所托，胆敢为非作歹，孤王定不轻饶！”
“微臣谨遵吾帝旨命。”
二人再次叩首。
“恶来！”
“微臣在！”
一个比帝辛还硕大的身躯从众臣中走了出来。
“本次荡平东夷，你为主将，全力协助于孤，不胜不归！”
“微臣领命！”
恶来的声音震破宫墙。
“飞廉！”
“微臣在！”
一个年轻的武将出列。
“东征之行，你统领骑兵，为孤之精锐利刃，杀贼不尽不归！”
“微臣领命！”
然后再是出征前的杀祭，依旧在烈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巫觋、君王、贵族、庶民等，都规规矩矩的列在祭祀广场周围，欣赏着牲奴们被一一按流程剥开祭祀给神明的仪式
妲己也在祭台上，身为皇后的她第一次率后宫众女眷送别君王。
她再不是那个要用丝巾遮面的小姑娘了，更不会去在意那些时不时向她扫来的憎恨的带着惧怕的目光。
她眼里只有帝辛，她希望他能尽快回来。
帝辛跨在高头大马上，对众将士喊话：
“殷商的勇士们！今有神明遮天蔽月来启示殷商，因为我们仁慈，周边小族就要兴风作浪！殷商数百年的尊荣，岂能让这些无头小儿作祟！殷商的勇士们！随孤一起去将这些刁民砍伐！让他们听闻大商闻风丧胆！让他们永远敬畏我大商！臣服我大商！”
“敬畏大商！敬畏大商”
众将士的口号响彻云霄。
于是，帝辛带着他的勇士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此时此刻，帝辛依然没有感受到西岐的威胁，甚至没有感知到朝政早已四分五裂。
老贵族的离去的确让朝堂更容易管理了，费重和尤浑等人也确实听话，可他们根本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也不懂得如何平衡贵族与君王之间的别扭关系，一味的根据帝王的喜好做事的朝堂，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次帝辛御驾亲征，把商的版图又扩展了不少，这也是现在学者们认为帝辛在史上有功的道理。
商朝末年的的某个下午，茂密的炎热的树林里，帝辛带着的大队人马犹如行军蚁压境，他从不担心自己会失败，反而征战时更能体现出他身上的那股王者之气。
某个族长组织部落的人们潜伏在林间抵御帝辛的侵入。他们骑在大象上，箭镞穿过密林纷纷落在帝辛的人马身上，霎时间，前面的队伍慌乱起来。
帝辛目光镇定，责令飞廉绕过对方，直捣他们身后的部落。敌方的大象纷纷转头防御，但笨拙的步伐根本不是飞廉轻便马匹的对手，竟已是追赶不及。
这时的帝辛跃马而上，挥刀冲入对方的阵营里众人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厮杀声穿过丛林直达云端。
不多会儿，帝辛的大砍刀将对方酋长的大象砍伤，对方酋长不得不滚落地面应战，他不是帝辛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砍死在马下。对方群龙无首，开始落荒而逃。
于是，帝辛对着自己的士兵大喊：
“直取他们的部落，乘胜追杀！”
听到帝辛的旨令，王者之师蜂拥而上，将商的扩张蓝图再一次壮大。
部族里的青年男人在刚才的战役里几乎砍杀殆尽了，其他的青年男女全部被帝辛全削鼻后捆绑起来押回殷都作牲奴使用。
当然，还有他们的财富，帝辛是不会忘了充盈大商的国库的。
但帝辛后期的主要军事活动全部都集中在了东南方向，他应该是完全没有料到已经臣服殷商多年的姬族会变成了一把插入他心脏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