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宫苑

    帝辛自从到了鹿台，算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妲己在这里没有了黄妃和黄媚的辖制也甚是无所顾及，她与帝辛夜夜笙歌，亲自甄选美女，不遗余力的满足帝辛的任何喜好，‘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或许就是从此时传出的。

    当然，帝辛会不会在自己‘度假’期间天天跟着妲己厮混置众大臣于不顾，这我们就不好说了，肯定会有吧，毕竟人家以为自己在度假。我们说一下封神榜里帝辛和妲己在朝歌‘度假’期间成就了帝辛‘荒淫无度’代名词这件事。

    ‘封神榜’这个上古时期的神话故事说帝辛对妲己十分宠信，为她建造鹿台、酒池肉林等，他杀害忠臣，信任奸佞，被评为史上最强荒淫暴君。他的荒唐事迹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件事最荒唐的就是纣王曾经在朝歌大设酒宴，不但请了很多乐师奏乐，甚至在树上挂满肉，在池里注满酒，然后将未婚男女召集至此，放任他们恣意裸奔，通宵纵欲狂欢，所谓‘酒池肉林’。这在现在来看绝对是不可思议的，直接违反了人伦道德，也是后人行攻击咒骂帝辛荒淫的出处。

    但考古发现，商周时期的墓穴大多是单人墓穴，也就是说当时除了少部分的贵族可以一夫多妻外，平民阶层基本都是不结婚的，那个时代的文明还没有完全形成，应该也没有我们现在所谓的‘一纸婚约，生死相守’的合命承诺，人们处于‘群婚’状态也说不定，只有少说贵族才遵循所谓的‘礼法’用来显示其‘高贵’。

    我们知道，目前仍有些少数民族实行“走婚”制，不存在一对一的结婚形式，所以商时代族人在同一个部落里‘走婚’也是正常的。自周朝时期流行过一种叫作“欢乐谷”习俗，具体来讲就是在一年的某些特定时节，由官方人员指定一个地点，并称其为“欢乐谷”，然后将未婚的男人女人成群的放于树林中，让他们随意奔走，肆意活动，以促其交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在商周时期，还是从狩猎文明向农耕文明过渡时期，生产力十分低下，生育出的婴儿夭折的比例非常高。在那个时期，人口是国家力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人口多则就意味着实力强，能够抢占更多的地盘，国力强盛的概念。所以，官府肯定会鼓励生育。且殷商时期多数人穿兽皮也常见，有些人可能本身就没有衣服，衣不蔽体很正常，为了让女人能够多生孩子，使壮劳力越来越多，所以有了“欢乐谷”的习俗。

    从这个角度来看，帝辛可能是这项习俗的开创者，虽然后来的人们用这个借口来攻击他，但却是继承沿用了他的做法。从现代社会的观念看，当时帝辛让男女裸奔的做法似乎就是目前流行的各种类型的相亲节目也说不定，主要目的为了让单身男女结婚（生育）而进行引导，部落人没有‘一纸婚约’才结合的概念，所以就是为了生育而结合，但这是当时的社会现状和生产力决定的。

    综上所述，从当时的角度来看，朝歌酒池肉林并不能成为帝辛荒淫的证据，反而似乎有‘欲加之罪’的意思。

    至于妲己为纣王选美女，和纣王一起在朝歌‘度假’期间去协助帝辛‘鼓励生产’，这对她来说，也算‘分内之事’了。

    但帝辛和妲己‘荒淫无度，酒池肉林’之时，比干等一众老臣肯定看不过去的，因为箕子，因为启子，因为虞皇后，因为失踪的大皇子，因为那么多贵族家里损失的牲奴，也因为王总是不顾及他们的想法。

    话说回来，帝辛也知道牲奴损耗的不少，他这不是‘也想办法’了吗？只是想出来的办法有些‘奇葩’大臣们来朝歌，可不是看帝王如此‘奇葩’的事啊！说到底，不还是妖妇‘媚惑’的结果，否则一个君王哪里搞出这么多奇怪想法，不是‘荒淫’是什么？

    总之，老臣是有老臣的道理的。

    这天比干王叔和几位大臣在一起说话，讨论的还是帝王沉迷女色，不知早日回都临朝的事。

    其中一位大臣说：

    “如此实非长久之计啊，君王不思早日临朝，日夜沉迷于女色，酒池肉林，岂是君王之作风？”

    “苏女媚惑至极，我听说鹿台夜夜笙歌，男女成群追逐，衣不蔽体，说是见证建筑之宏伟，实为荒淫无道，贪图享乐啊！”

    太师深深的遗憾道。

    比干说：

    “大商之祸啊！谁与我一同去鹿台？劝谏帝王早日回都整理朝事！”

    “比干王叔为国劝谏，我等都愿一同前往！”

    太师附和道。

    其他人也都附和。

    于是，说走就走，众大臣一同前往鹿台面见帝辛。

    帝辛正和妲己以及众舞姬玩的不亦乐乎，听见侍者过来禀报比干王叔等一众大臣要来面见，他觉得比干此时前来，不会是什么好言语，还是从软榻上爬起来，懒懒散散的走了出去。

    等候许久的比干看见帝辛就施礼道：

    “吾帝，鹿台视察已毕，帝应早日做回归殷都之打算，切不可沉迷女色，流连忘返啊！”

    太师说：

    “臣复议，朝歌之行已有数日，吾帝当早日回归朝堂整理农耕之事，以安万民之心。”

    “欸，众卿多虑了，此时距农耕年祭还有时日，既是万民同乐，众位应当放松自身，好好与众民享乐，回殷都孤自有打算，卿等不必忧虑。”

    帝辛说完要往回走。

    比干又连忙道：

    “老臣劝谏吾帝早日回都，帝王切不可散漫朝政，置百姓于不顾，苏女媚惑吾帝不可沉沦啊！”

    帝辛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比干王叔，孤敬你是王叔又是丞相，你却不可时时掂量孤的做事！鹿台初建成，万民同庆，你何故要扫众人兴致，急于返程！”

    “吾帝，”

    太师俯身，语气诚恳：

    “臣等关怀朝事，且鹿台不可久留，久留必将伤及吾帝英明啊！”

    “孤心意已决，你等暂且退下，回都之事改日再议！”

    帝辛说罢离去，留下一众老臣面面相觑。

    帝辛回来后，面色不悦的闷声抽酒。

    妲己马上关心起来：

    “吾帝何事不悦啊？可是前朝出了事故？”

    帝辛饮了一盏酒：

    “无妨，还是比干那些老臣，见不得孤偷闲在此，让孤带领众人早日返回朝都。”

    妲己沉思了一下，她也不想回去，毕竟如果回去了黄媚就会在她和帝王之间使坏，谁知道那天她与伯邑考说话，黄媚会做出什么文章？

    妲己思量许久道：

    “或许皇叔是有些思念家人了，吾帝何不邀他进入鹿台，共享这美酒佳肴呢，皇叔不是外人，必定能感念帝王恩德。”

    “就按美人的意思办吧，孤是懒得和那些老臣畅饮，前日在大殿设宴，那帮老臣甚是乏味，饮酒都不能尽兴而归，何必彼此难受。”

    帝辛又饮下一口道。

    “妲己这两日多排一些歌舞，若皇叔知晓帝王诚心，当不会十分扫兴。”

    帝辛不再言语，闷声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