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季家的白眼狼
“怎么回事？”官差甲看着满地狼藉，眉一拧，粗着嗓子就问了起来。
胆敢在他的管辖地闹事，真他娘的是不想混了。
季大川跟在王掌柜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对这方面也是小有了解，指着任辛抢先哭诉起委屈来。
“官差大哥，就是他闹事，我这小口买卖头一天开张就被砸成这个样子，你瞧我媳妇也伤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啊！”
“呸！谁闹事了，明明是你先踹的我，我还受伤了呢。”任辛反驳道。
季大川苦着一张脸:“你闹没闹事大家伙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官差们常年解决这种纠纷问题，早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
这年轻男人坐在地上，手抵着后腰，明显是有伤在身，倒是那名妇人浑身上下除了指头上有血珠，其余部位还真看不出来哪里有不舒服。
季大川瞅着官差面上凝重的表情，愤怒地又补充道:“官差大哥，他们就是王掌柜找来报复我的。”
官差乙果然起了好奇心:“王掌柜？哪个王掌柜？”
任辛被季大川一口一个报复搞得有点懵，但也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什么王掌柜报复的，我就是路过河口镇，听人说了永聚斋的招牌菜，这不刚想找人打听永聚斋的位置，就被人指来这个鬼地方，说是什么小永聚斋。”
他越说越来气:“结果我点了几道菜都说做不出来，还说我是闹事的，给了我一脚，官差大哥你们说我冤不冤枉。”
季大川怒目而视:“呸！你咋不说你还有帮手呢？就是那几个混子砸了我的铺子，又打伤了我婆娘，一看闹出人命拔腿就溜了，这家伙慢了一步被我抓住。”
讲到这，官差甲终于从两人的对话里拼出了完整的故事情节。
“大夫何在？”他问道。
不管是邻里纠纷还是刻意寻仇，人员伤情放在首位。
季云华站出来:“官差大哥，方才我已经为两位诊治过了。这位大婶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痕，倒是这位公子。”
她故意提了公子二字，果不其然两名官差的目光在任辛的身上快速划过，尽管衣服上都是灰尘脚印，布料却是不会看错的。
锦缎，寻常百姓怎么会穿。
可别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来游玩，在自己的辖区被打，吃了亏回家要是告诉给家中长辈，他们不过是小小官差，上头一句话就能定下往后的命运。
两位官差心有灵犀，想到一起去了。
官差乙忙换上关切的口吻:“可有受伤？”
季云华眸光在季大川脸上停留须臾，淡定收回。
季大川心里闪现一丝不安。
“这位公子后腰受到外部的撞击，从而造成局部软组织受损……”
季云华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的专业术语，官差甲乙听得云里雾里，总结下来只有三个字。
腰坏了。
再看向任辛，眼里明显带着深深的同情。
作为一个男人，腰坏了，那可不好办啊。
任辛纳闷极了，不是说没啥大碍吗，他动了动嘴，没等开口，对上了季云华的目光，视线交汇，季云华眨了一下眼睛。
任辛瞬间明白，捂着脸，表情浮夸地耍起无赖来:“我就是慕名来河口镇玩一圈，还能给踹受伤了，官差大老爷你们可一定要做主啊。”
他抓着官差乙的衣摆，大有这事你不解决好，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场面很难看，官差甲很想把人都领到府衙去，可又琢磨不出眼前痛哭流涕的年轻男人是什么来头。
索性直接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我是任辛，永安城人。”
任辛？听着有些耳熟，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直到官差乙瞪圆了眼，话都说不利索。
“可，可是前不久才考中了举人的任辛？”
任辛点头:“是我。”
季云华大感意外，心里畅快极了，这个季大川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当街殴打举人。
这是要完啊。
考中秀才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不要说是举人了，如果他愿意，现在就可以安排个县令去做。
这样有大前途的人会是闲的没事来找事报复的吗？
毫无疑问，肯定不会是。
官差甲几乎毫不犹豫就当场做了决断，季大川为过错方，自行调解，若是无法取得被害者原谅，不好意思就去大牢里待一待，冷静一段时间吧。
季大川气得心肝都疼，可他能说什么？举人那里他是肯定讨不着便宜的，唯有后面来的那四个混子，他敢肯定，那四个人就是王掌柜找来的打手。
只是这会人早就跑了，官差甲乙也只能说尽力去找，至于能不能找到，什么时候找到那可谁都不能保证了。
想到这里，季大川一股血就往脑袋上涌。
这还没完，季云华又开了口:“两位官差大哥，你们看我这医药费是由谁给？”
这还用问吗，打伤了举人，肯定是肇事方出，自己婆娘伤了在还未抓到凶手的情况下，自然也是自己出了。
在官差的见证下，季大川不情不愿地支付了两人的药费。
季云华心满意足，准备离开前看到表演欲丰富的任辛还捂着后腰，心中暗暗发笑。
“任公子，寻访吃食还是得去正宗铺子，我恰好知道永聚斋的位置，不如我带你去？保准不会再碰上李鬼。”
她的声音特别轻快，任辛眸光微微一闪:“如此甚好，就麻烦姑娘带路了。”
大戏结束，待热闹的人群散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小饭馆。
季大川看着自己苦苦筹划的心血付之一炬，气愤地一拳砸在墙上。
季老太太这会才敢从房里出来，看着眼前一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秦氏则是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到最后呜地一声痛哭起来，开张第一天不仅负债，连店铺都被人砸了，后头哪个还敢来吃饭啊。
季大川被她哭烦了，没好气地骂了句:“哭哭哭，老子还没死呢。”
秦氏心里有怨，却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把人给惹怒了，只能暗戳戳把祸水朝季云华身上引。
“都怪那个赔钱货，不仅不帮着咱们说话，还趁火打劫捞一笔钱走，娘，咱们老季家真是养了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