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开业对打
开业这天是个好日子，阳光下微风徐徐，不冷不热。
王掌柜知道她今天开张，一早就让手下送来了鞭炮，在铺外点燃，噼里啪啦一通响，引得街坊邻居都来围观。
药铺比不得其他行当，总不能硬拉着人推销介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来的黄芪当归进来看看呗。
季云华一早就让李翠花熬了整整一大锅的五红汤，补气养血，健脾暖胃，分给路过的街坊好友每人一小碗，喝着润个嘴。
开门做生意图得就是个喜庆热闹，管他是不是想占便宜，来者有份，人都有从众心理，见围观人群一多，就不知不觉被吸引了来，就算不消费，进来逛一圈，再把安济堂的大名传播出去，还愁没有客源上门吗。
李翠花连着几天赶工，一家三口都穿上了新衣服，各自做着事先安排好的任务，一切井然有序。
季大海负责五红汤的发放，李翠花在门外同一众大爷大妈拉呱套近乎，季云华坐镇堂中开始为期三日的义诊。
何为义诊，就是无偿的给人提供咨询等各种医疗服务。
当然，如果有人要买药这还是得掏钱，不过在开业期间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这一番连送带打折的活动，安济堂外很快排了一条长队，连带着周边几家小商铺的生意都忙了不少。
免费赠送的五红汤很快就要见了底，眼看着陆陆续续还有人来，现烧怕是来不及了，第一天肯定不能掉链子，季云华只得让季大海去永聚斋问问可还有绿豆汤，有的话就全买下来。
季云华朝季大海手里塞了一两碎银子。
季大海瞧了女儿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看着现场人多还是怎的没有多说，收了钱就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这是他住来河口镇上头一回出门，凭着印象，走到了永聚斋外，想到王掌柜的话，他好像不该进去，但是女儿又要他去买绿豆汤，季大海犹豫极了。
“季大叔？你怎么来了？”店小二眼尖，看见他主动迎了出去。
掌柜的不是会迁怒的人，再者明眼人都看得出掌柜的对季家姑娘另眼相看，季大海又是季姑娘的父亲，不管怎么说看到季大海他肯定是要态度好一些的。
季大海有些别扭:“绿豆汤有吗？我来买一桶。”
“有的，就是不知道卖了还剩多少，大叔，我领你去后厨看看呗。”
两人正说着，王掌柜找来的几个混混打手边说边朝外走。
“季大川那怂货还真是不要脸，咱们去他店里热闹热闹。”
“就是说的。掌柜的不找他麻烦，他还敢开起饭馆来挑衅了，瞧把他能的。”
……
几个人步伐匆匆。
季大海反应慢了一拍，扭头再想抓住他们问问情况，人都没了影。
店小二没注意到他脸上的异样，拉着他就走。
“大叔，快点吧，晚了该没了。”
季大海收回视线，不敢停留。
他去的早，还没送出几碗，看他腿受伤不好搬重物，店小二叫了两个帮手，搬着桶帮忙送到了店里。
重新上岗，季大海心里憋着事，几回都忘了动勺子，速度一慢，排在队伍后头的人就生出怨言来。
这边发生的一切落在季云华的眼里，趁着空档，她走到李翠花身边，让她去替换季大海，好让季大海去休息一会。
她没空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单看季大海脸上的表情，能牵动他的心绪，十有八九是季老二那边又出了事情。
季家小饭馆正式营业，季老二胆子不小，在王掌柜的眼皮子底下，还敢打着小永聚斋的名号来宣传。
放在今天永聚斋可是等同于豪华大酒楼，随随便便一碗面都要十几文铜钱，普通百姓可不敢这样高消费，季大川就是抓住了这一部分人的心理。
一时间季家小饭馆生意火爆，店内都坐满了人，就这样陆陆续续还有食客进来点餐，季大川一瞧就乐了，忙去向周围邻居借了几张小桌支在外头。
不得不说季大川是有些商业头脑的，就是不多，他也不想想自己惹怒王掌柜在前，又打着人家的招牌做同样的行当，这不是明摆的挑衅吗。
是个人都得火大。
季大川可没想那么多，一个个人头就是钱啊，他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明智。
要知道在乡下苦一年赚得都没有今天一天多，要不了多久，什么狗屁永聚斋，他也能开得起。
季大川正幻想着美梦，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贵气男人在一张方桌前坐下，从腰间解下一只荷包，“啪”地一声响，丢在了桌上。
季大川闻声看过去，眼皮一跳，仿佛看见一座金山出现在自己面前，舔狗似的走上去，主动推销起来。
“这位客官，您要吃些什么？我这店里的厨子可是从永聚斋高薪聘请来的，手艺绝佳，保管你吃了一次还想再来。”他说的花言巧语。
那食客却轻笑一声:“哦？这样吗？那麻烦老板给我佛跳墙，黄焖鱼翅，八仙过海闹罗汉，三套鸭，各来一份。”
话音落下，季大川就像生吞了一只苍蝇，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怎么？这些都没有？”食客挑眉，语气嘲讽，“就这，也敢自称小永聚斋？”
这样一说，季大川就明白过来，这人是王掌柜安排过来挑事的。
要说他早前也犹豫过，自己的举动会不会招来王掌柜的报复，可从租房到前期准备可谓是一帆风顺，唯一的阻碍就是他大哥不让卖房，但有老娘的支持也很快就解决了。
太过顺利麻痹了他的神经，还以为王掌柜不屑计较，就这样放过了自己，万万没想到先前所有的忍耐都放在这一天了。
季大川怎么能够看到自己的心血在开业第一天白费，他心一沉。
“这位客官，我这就是个普通小饭馆，您说的这些菜我就是进了材料也没人消费的起，您说是不是？让您白跑了一趟，我做东请您吃一顿本店的招牌菜，客官，您看这样可好？”
言下之意，我退一步，您也让一步。
食客哼了一声:“不好，我就要吃方才报的那几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