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秦氏转移目标
里长老伴从孙子手里拿过青蛙，就要朝灶房去:“行，那我先去烧火做饭，你们自己逛逛。”
“婶子，我帮您，云华，你还没来过梅花村吧，让你傻根哥领着你去四处转转。”秦氏紧跟上去。
季云华不由得蹙起眉头。
让傻根领着她四处转转？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一细琢磨就能品出味儿来了。
这是古代，让一个未婚男子领着一个未婚女子四处闲逛，这说出去像话吗？让外人看了又会如何编排，她一个已经成婚生了孩子的妇人难道会不清楚这些吗？
可她偏偏就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也幸好自己一直有心防备，不然可就真着了她的道了。
季云华眸光冷下去。
“里长阿奶，家里田地都拿去抵了债，眼看着家中就要没了粮，我得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生计好做的，时候也不早，我就不在您家中用饭了。”
她一番话说的真切，就是让人挑理都挑不出来。
尤其是那句抵债，抵什么债为谁抵债，她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季家老二偷钱被抓的事情早就传遍了，里长老伴略略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她深深地看了季云华一眼，也是个可怜丫头，转身从灶房里拿了两个野菜窝窝头塞到她手里:“那行，阿奶就不留你了，家里也没别的吃的，这窝窝头你路上带着吃。”
“谢谢阿奶。”季云华笑着接过，目光从秦氏脸上划过，那冷淡的眼神，让秦氏不由得一抖，慌乱地看向别处。
季云华都走了，秦氏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待下去，随便扯了个借口正要离开，里长回来了。
秦氏虽然常来娘家串门，但也是很久没见过里长叔了，要不是一旁的傻根喊了声“阿爷”，她都没认出来。
眼前这耸肩塌背的小糟老头哪里还有半分儿时印象中的威严霸气。
秦氏在震惊中回到娘家，拉着秦老太太就打听起来:“娘，我刚刚见着里长叔了，他怎么老成那样？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有他身上那件袍子，还是我成亲前那会过年做的吧，都多少年了，打着补丁都还穿着，我记着里长叔他以前也不是这样呀。”
秦老太太对着女儿翻了计白眼:“你动动脑子，傻根爹没了，傻根又那样子，他娘也是个药罐子，家里再有底也经不住这样造，这还不算，要是哪天里长没了，傻根孤儿寡母可就真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季老太太放下手头的活，告诫女儿:“所以我告诉你，别再动那些歪心思，别放着舒坦日子给自己找罪受，听没听到。”
“知道了知道了。”秦氏垂下眼眸，在知晓了赵里长家里的经济情况后，她当然不会再去撮合。
说白了她就是个乡下妇人，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里长，小时候她有多么羡慕傻根爹有新衣服穿，甜甜的糖果子吃，她甚至还做过美梦成了傻根爹的媳妇，结果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里长家穷了，走下坡路了，她心里是既遗憾又幸灾乐祸。
带着如此复杂情绪，秦氏打道回了桃花村，刚走上主路，就遇见了同路的季富贵，牛车上载着几个附近村的妇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车上坐了满满堂堂六个人，叽叽喳喳的老远就听见声音。
什么绸缎庄，沈老爷，媒婆之类的词语顺风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季二嫂，上车吧，我带你回去。”季富贵客气地招呼了一声。
“谢啦，富贵。”秦氏麻溜地爬上了车，一上去就向车里几位打听起来。
“嫂子们，你们刚刚在讲什么呀？绸缎庄咋的了？”
有位热心的张嫂子就说开了:“绸缎庄的沈老爷要讨小老婆，附近的媒婆们都暗暗较着劲呢。”
“这是为啥？”
“沈老爷放出话了，凡是介绍成的赏金十两。”
“天呐！十两！这么多？！”秦氏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她这副夸张的表情惹得一旁几位嫂子咯咯直笑，其中一人神秘兮兮道:“赏钱多自然是有缘由的，传闻这沈老爷有特殊癖好，那事上爱玩点刺激的，曾经纳进府里的两个妾氏都被他给折磨死了，你说哪个好人家愿意让女儿嫁进去受罪。”
“妈的，真是个死变态。”
“就是说呢。”
几人嫌弃地吐槽骂完，沈老爷娶小老婆的话题很快地跳了过去，叽叽喳喳又讲起旁的八卦惹得哈哈笑不停，只有秦氏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女人们闲聊的话季富贵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在把几位嫂子都送到村口后，载着秦氏朝桃花村去。
“富贵，你可知道刚刚那几位嫂子口中的绸缎庄沈老板家住在哪里？”
“平安镇。”季富贵不假思索地报了名字，说完才觉不对劲，季二嫂又不是媒婆，打听这个做什么，忙转过脸追问她道，“季二嫂，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氏眼神闪躲:“哦，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季富贵当下也没多细想，直到回了家，将这件八卦讲给了媳妇听。
女人敏感心细，沈翠娘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起来，最后表情凝重地对丈夫说了自己的猜测。
季富贵听完一脸懵，抓了抓头发，憋出一句:“不，不会吧？”
沈翠娘白了丈夫一眼，起身就要去季家，被季富贵拉住:“云华她娘被气回娘家了，还没回来呢。”
“那我就找云华。”
“她一个小丫头你就是跟她说了也没用啊。”
沈翠娘啐了丈夫一声:“她给我接生时，救下赵县令母亲，王老爷儿子，把季老二接回家，哪件事做的叫人听了不称一声赞，反正我自问是做不到。”
季富贵说不出话来，只得任由媳妇风风火火出了门，他抱着儿子没等多久，沈翠娘又匆匆忙忙地回来拉着他赶去杏花村李翠花娘家。
季富贵苦了脸，早知道他就不告诉媳妇了，哪里会生出这么多事来，可没办法啊，只能赶着牛车载着媳妇去了杏花村。
幸好季云华在。
沈翠娘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季云华的目光顿时凝重起来，秦氏当真以为她是好脾气的，可任人揉捏算计不是，竟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