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当作赔礼送你可好？
廖军医话落，帐中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方派来的可就不是什么普通刺客杀手，而是死侍，不论此番任务成功与否，都会毒发身亡。
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啊。
顾长川眼底掠过一抹厌恶，许久过后，才沉声问道:“安老将军此事我不便插手，您怎么看？”
安老将军面上露出几分疲惫，人也没了往日的神采，现出一副老态。
“殿下说的正是，廖大夫你去仔仔细细再检查一下，看看可有何遗漏，以及对方事先服用了各种毒物，待一切梳理清晰，本官便书信给陛下道明一切。”
“安老将军说的是，只是我担心对方此番不成，不会死心。”顾长川淡淡道。
“我会下令杨副将收紧布防，加强巡逻。”安老将军掩唇轻咳，顿了顿，才道，“只是殿下可有想过尽快归京。”
顾长川默然。
此番能够出京游历一圈还是借了太后的名头，下回再想出来怕是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殿下？”安老将军朝他看去。
“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顾长川向晏五使了个眼色，晏五拉着廖军医退出大帐:“安老将军，长川冒昧想问一句，您说的那位与季姑娘容貌相似的故人之女可是京中世家之女？”
一声叹息。
“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那老伙计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段回忆并不愉快，安老将军本就难看的脸上更是又蒙了一层灰暗。
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长川心中嘀咕了一下，有了这条信息再去查会顺利的多，他没再问下去。
倒是安老将军语气悠悠，似是感叹似是提醒:“今后江南这片净土怕是也没了安宁喽，殿下这清净是躲不成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安老将军你这是急着赶我走啊，”顾长川一脸无奈道，“您的伤还没好，我就算要走也得等两天您的伤情稳定下来再说。”
安老将军却不这样想，听了直摆手:“不用，殿下又不是大夫，留下也是无用。”
这话真是有些扎心，大夫可是他请来的，这就要卸磨杀驴了。
顾长川想想，嘴上仍是说道:“好，待解决完我的事情就走。”
晏五一直候在帐外，待顾长川一出来便跟了上去，他耳力惊人，主子与安老将军在帐中讲的话听了一清二楚。
他问:“殿下，咱们可是要收网了？”
本以为要得了殿下的指令，就见顾长川若有所思地道:“不急，你先去镇上的铁匠铺买把最好匕首回来。记得，挑柄短小易藏携带方便的。”
晏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主子交代了何事，忙抱拳道:“是，殿下。”
帐外一轮轮的巡逻队，很明显是加强了守卫，就连廖大夫也不见了踪影，在询问身边守卫无果后，季云华很识相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她毕竟是个外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四处乱跑的好，免得再被人扣上个奸细的帽子。
思及此，季云华露出一脸恨恨的表情，早知道她就不来了，不对，一开始她就不该救下顾长川那狗东西，管他死活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是愤怒中，帐外传来顾长川的声音。
“季大夫在里面？”
“是的，殿下。”
顾长川轻咳一声:“季大夫，我进来了。”
“装模作样。”季云华撇撇嘴，暗自腹诽。
季云华恭恭敬敬行了记大礼:“给五殿下请安，不知五殿下来找民女所为何事？”
顾长川抽了抽嘴角，得，看这架势这语气还真是记恨上自己了。
“这是你要的防身武器，时间匆忙只寻到这个，你先将就着用，等将来回京，我找天下最厉害的铁匠用玄铁打造一柄匕首，当作赔礼送你可好？”话到最后，顾长川不自然的红了红脸。
他堂堂皇子还从未这般低声下气地同哪个女人说过话，还真是别扭的很。
季云华瞟了他一眼。
看在他认错及时，态度还算陈恳的份上，季云华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皇子，万一蹬鼻子上脸把人给惹恼了，她怕自己小命不保。
季云华从他手里接过那柄匕首，搭在指尖随手转了两下，差点没抓住掉在地上。
“小心，这匕首开过光，”顾长川走到季云华身后，握住她的手，带着比划了几下，“手抓稳，胳膊抬平，出手要快。记住，近身防御一击不成，死的就会是你。”
季云华点点头，回忆着他刚才的出手方式，重新比划了一遍。
“是这样吗？”她回过脸，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望着顾长川。
为了演示，两人挨得极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顾长川倏地松了手，略有些许不自然地退后了半步。
“嗯，你多练几次就好了。”他撇开眼睛。
季云华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话赞同道:“还不是很顺手，是要多练几回才行。”
她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你来不会只是送它的吧。”
“最迟两日，我就要走了。”
“这么快？”季云华诧异了一瞬。
“是。”
顾长川面上划过一丝忧愁，安老将军的伤一日不稳定下来，他便一日放不下心，只是他终究是个没有军权的皇子，未经陛下允许长久留在异地军中必会招来闲言碎语。
生在皇家，先是君臣才是父子。
“你放心，在走之前刺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嗯。”季云华也没再多说什么，顾长川正要离开，就听见帐外传来话声。
晏五撩开帐帘，快步进来，凑到顾长川面前耳语道:“殿下，廖大夫那里似乎查到了什么线索，可需要属下去看看？”
顾长川沉默半晌:“罢了，安老将军心里有数，他若是想让我知道自会派人来找我，既然没来，你装作不知道就好。你去准备一下，晚上收网。”
“是，殿下。”
季云华的眉心不由得拧了一下，抿着唇，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叫住了他:“你也要去？”
顾长川点点头:“是，我若不现身恐对方不会轻易相信。”
“接着。”季云华从空间里摸出一瓶麻醉剂，丢过去，捏着手中的匕首，“一物抵一物，我可不欠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