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似是故人之女
“五殿下。”季云华看了顾长川一眼，走过去，弯下腰，“安老将军，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给您把下脉。”
她说完伸手搭在安老将军腕上，脉象弱，细沉无力，想来是受伤期间失血过多导致。
她松开手，又轻轻揭开安老将军胸前的衣裳，伤口没有出现渗血的情况，目前也没有发热，只要平稳度过接下来的48小时。
“没什么问题，安老将军您刚做过手术，要多休息，切勿多思多虑。”
季云华转脸又对顾长川道:“让厨子这几日多做些补气血的吃食。”
话落方才察觉有点不对，这话显得她把皇子当个下人使唤了似的。
季云华轻咳了一声，准备找补再说点什么，顾长川点头:“好，一会我让晏五去伙房说一声。”
安老将军半靠在床榻上眯着眼看两个人，五殿下母家肃国公府曾是陪同开祖打下江山，满门武将却因圣上担心外戚势大，收缴军权，空顶着肃国公府的名头闲置在京。
五殿下生母云妃早逝，在那豺狼虎豹的皇宫里，全靠着太后庇佑一路跌撞长大成人。
自己常年驻军在外，已是多年未见过五殿下，直到前些日子，黑夜下，五殿下带着一身伤与他的侍卫躲来军营。
至于另一位，据五殿下所说是当时救治了他的大夫。
安老将军蹙眉打量着，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瞧着这位姑娘他觉得格外面熟，像是曾经见过一样。
会是谁呢？
想着想着脑子里冷不防冒出一个面孔来，两张面容竟是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安老将军突然出声问道:“季姑娘可是京城人士？”
季云华摇摇头:“我家是河口镇下桃花村的。”
河口镇他自然知道，安老将军想想又问:“那你爹娘呢？”
季云华又回答道:“我爹是桃花村人，我娘是杏花村人，两个村子离得不远。”
安老将军仍不死心，再度求证问道:“你爹娘可曾去过京城？”
前两个问题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安老将军问出这话，顾长川狐疑地看向他。
季云华想了下，才道:“从没有听家里人提起过，想来该是没有。”
“安老将军，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季云华也听出些不对劲来，疑惑地问道。
说了些许话，安老将军脸上露出疲态:“姑娘与我一位故人之女有七八分相像，方才姑娘进来老夫险些将你认做是她。”
原来是这样，季云华笑笑，没再往心里多想。
“安老将军，您先休息，等晚点我再来给您换药。”
“好，就劳烦姑娘了。”安老将军点点头，闭上眼。
季云华同顾长川一起离开，路上顾长川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脑子里却是思索着安老将军话里的意思。
他口中的故人之女又会是谁？
若是世家之女，自己怎么从未见过？
一脑门子疑惑，让他在看向季云华时眼里都带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回到营帐，独自坐在桌前，指尖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晏五在一旁看着，也搞不明白怎么殿下从安老将军那里回来就成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殿下？您怎么了？”晏五小心翼翼地问道。
思绪收拢，顾长川回过神来:“晏二现下在什么位置？”
晏五想了想，回道:“二哥？他在岭南采到了七霞莲，这会应该快要赶到京城了。”
顾长川点点头:“去拿纸砚笔墨来。”
晏五转身拿来放在桌上。
笔尖触纸，笔墨在纸上圈圈点点渲染开，一张俏丽盈盈的轮廓很快出现。
“殿下，这是……季姑娘？”晏五疑惑地看向顾长川。
画成，晾干。
顾长川把画卷起来交给晏五，同时吩咐他:“让晏二暗暗调查京中可有世家女与季姑娘有七八分相像。”
晏五惊讶地瞪大了眼:“与季姑娘相像？”
顾长川一脸平静，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一声:“嗯，去吧。”
“是，殿下。”晏五收好东西，快步离开。
顾长川抬手揉了揉眉心，希望是他多心了。
用过午膳，季云华没有急着回营帐休息，而是先去了伤兵营。
“季大夫又来了？”几个轻伤小兵热情地同她打着招呼。
季云华扬眉笑道:“嗯，我来看看大力。”
“大力不烧了，中午还吃了满满一大碗饭呢。”强哥抢着帮她拉开帘子，冲着床上的人喊道，“大力，快醒醒，季大夫来看你了。”
身体好起来，人也跟着有了求生的意志，季云华的心里总算欣慰不少，或许就如廖大夫所说的那样，死不了就算没事。
她检查过，开了消炎药兑水让大力服下。
这回可不用强哥一勺一勺去喂，大力自己捧着碗咕咚一口喝净。
“季大夫，谢谢你。”大力感激说道。
季云华的脸上挂着笑:“不用谢，你好好休息，不过别光躺着，也要适当活动一下，防止肌肉萎缩知道吗？”
大力连连点头:“晓得了季大夫。”
季云华显然心情颇好，离开营帐时眉眼间都带着笑，恰巧遇上刚刚传信回来的晏五。
“季姑娘你这是要去哪？”想到信中的内容，晏五破天荒的心里发起慌来。
“安老将军岁数毕竟不小，恢复起来不如年轻人快，饮食上务必要注意，我想去伙房看看，有些注意事项要交代一下。”
晏五想了下:“我陪你去吧。”
季云华默认了，她初来乍到，都是老兵油子不一定会听自己的，有晏五在身边跟着总归是要好些。
早过了用饭时间，眼下伙房也没几个人在，晏五随手拉了个路过小兵问他伙长在哪，谁知那小兵慌慌张张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云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晏五摆摆手，只当他不知道，就要放人离开。
“等等。”季云华冷不防出声问道，“伙房都有分工，你是做什么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小兵的眼神瞬间布满杀意，拔出腰间长剑，直朝季云华胸口刺去。
“快来人！”晏五冷喝一声，脚步快变，拔剑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