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叶贵人殁了
沈霁月放在她手腕上的手都在颤抖:“不对,有救,肯定有救,等等我,等等我。”
沈霁月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不停,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面纱从脸上掉落,随后她呼出气冷静下来。
苏夏吓一跳,拿出帕子轻轻揉着她的脸,有些无奈的开口:“孩子我托付给皇后了,给你的话会变成拖累,而且霁月的位分不高,也没法抚养。”
沈霁月强行镇定,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有救,有救,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拿药箱。”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苏夏牵着她的手,没让她动,沈霁月不敢太用力,泪眼汪汪看过来。
“贵人沈氏不通文墨,更不懂医书。”
沈霁月有些崩溃摇着头,“不,不,我会,信我好不好,我能救下来的,不要耽误时间了。”
苏夏的眼眶也红了:“以后安平交给你保护了,希望霁月不要嫌弃我给你丢了一个大包袱。”
沈霁月哑着嗓子:“我的错,我的错,我若是早点和你说,我若是一直留在你这里。”
她有些崩溃的全身都在颤抖。
苏夏将人抱在怀里,“我看到你给我的提醒了,我也找太医诊治过了。”
“霁月,没有你,安平都生不下来,只不过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拍抚着沈霁月的后背,温婉说道:“我明白,入宫后的你也是腹背受敌,现在的你更是身在暗算中。”
“你的选择没错,就算你不说,我依旧会想办法把你赶走。”
“若说怨,那应该是我,我不该强行走进你的生活中,让你与我为伍。”
苏夏笑了笑:“哪怕现在,我还想利用你的愧疚,保护好安平。”
沈霁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
苏夏有些不高兴:“霁月好生无趣,叫我苏夏。”
沈霁月:“苏夏。”
苏夏微微一笑,声音越来越低落:“撑不下去了找皇后”
沈霁月有些神情恍惚的出了寝殿,皇后在外面看到她后将人搀扶起来。
皇后把孩子抱出来,对沈霁月开口:“安平很乖,你要不要抱抱。”
沈霁月狠狠咬住嘴巴,不让眼泪落下,她小心翼翼的把公主抱在怀里。
安平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皇后的语气淡淡的:“你的位分无法抚养公主,若是你可以晋升嫔位,成为一宫主位,我可以考虑把公主交给你抚养。”
沈霁月低着头摸着安平的面庞,小小一只。
她摇摇头,轻声开口:“过继在皇后娘娘名下,比我这里好。”
她什么都没有,若是把安平给她,挣不到好前程的。
皇后地位尊贵,对安平以后都有好处。
皇后嗯了一声。
随后说道:“还有一件事,宝金不见了。”
沈霁月的手顿了一下:“哪里都没有吗?”
皇后:“挽星阁翻了个遍,宝金都不在,询问宝银,宝银什么都不知道。”
沈霁月低垂着眼眸,没说话。
“先处理顺妃发丧事宜,其余稍后探查,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沈霁月:“嗯。”
她浑浑噩噩回到挽星阁,宝银异常的焦急,跪在地上开口:“小主,宝金,宝金不见了。”
“奴才到处都找过了,宝金就是不见踪迹。”
沈霁月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焦急的宝银和满脸焦虑的宝珠。
她捏着宝银的脸,语气淡淡的问道:“事到如今了,你们还演戏吗?”
宝银:“小主,您在说什么?”
宝珠一瞬间跪在地上,磕头开口:“主子,奴婢可以保证,宝金不会背叛您的。”
沈霁月松开宝银,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无限的寂寥:“事情已经办成了,叶贵人必死无疑,谋害妃嫔的罪名足以把我处死。”
“你们走吧,我累了。”
说完她便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起身。
宝银和宝珠跪在地上并没起身。
宝珠:“奴婢敢拿性命担保,对主子绝无二心。”
沈霁月悲愤的大声怒骂道:“那你们告诉我,从头到尾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她怒气冲冲开口:“绝无二心,到底是对其他主子还是对我。”
宝珠不停的磕头,语气坚决:“从始至终,我们三个人的主子只有沈贵人。”
沈霁月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你们都走吧。”
她萎靡的坐在床榻上,眼前一片灰蒙蒙的。
她的眼泪水宛若决堤般的落下,哭湿了整个衣衫。
最开始她伺候顺妃的时候,故意握住她的手,就是想把脉看看。
后来越诊越觉得有问题,那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跑,谁知道会不会陷害到她身上。
但她那时候也只能利用顺妃,所以按兵不动,只好旁敲侧击让她多请太医看看。
太医给出的答案只有一切平稳。
她就知道她斗不过,她只好明哲保身。
后来她纠结了太久,到底要不要告诉顺妃有问题,第一次她放弃了。
她不应该颇通医理,更不应该会写的一手字。
她犹豫了很久,可是频频传出顺妃胎相有问题的时候,她心软了。
入宫以来,顺妃是唯一对她施以援手却不强迫她的人。
她们都有小心思,但顺妃也只是利益最大化,没有损害她。
她趁着宝金等人不注意,写下字条,塞进当初顺妃给的药膏里。
顺势让宝银还给顺妃,就说已经够了。
她赌了一把,如果顺妃害她,她必死无疑,毕竟沈霁月什么都不会。
欺君之罪她担待不起,皇帝的疑心她承受不住。
她想若是那时候她不远离,不选择明哲保身,这件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顺妃这胎百般折磨。
沈霁月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到天亮。
宝珠哑着嗓子说道:“主子,叶贵人殁了。”
沈霁月没说话,眼神空洞的呆坐在床榻上。
不知道就这样子宛若死尸一般的过了多久,她扶着床沿慢慢起身,坐在镜子前。
上面赫然出现了一张令人害怕的面庞,仿佛一摊死寂的浑水。
她想调整好心态,只不过这一晚上她发现她调不过来。
她想狠心一点,顺妃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做不到。
她想狠心一点,直接杀了宝金她们,但是为什么她下不去手呢。
她好像根本不适合在宫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