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谓亲缘
“你可知道你这次回来面对的是什么境地？”等到讨人厌的安王走后，三皇子到底还是做了一回人。
领着萧岁和花英来到京城知名的大酒楼中，如今菜上了一大半，花英已经非常投入的吃了起来。
不过该死的李令之，却不给萧岁好好吃饭的机会。
像一个考验学生的老夫子一样，居然给自己出起题目来了。
“还能是什么境地，大不了嫁个人呗。陛下要收我北境军权，他是军，我是臣，我还能跟他对着干不成。”
萧岁还是刚刚进城的那身打吧，与一身锦绣堆就的李令之相比，真真是寒酸极了。
可是在北疆生活，能穿上这样的衣服真的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皇帝不会在意几个边境小城的得失，萧岁却在那里见过无数鲜活的生命，如何守卫他们热爱的家乡最终倒在那片土地上的。
萧岁真的觉得，自己无法放弃北疆的一切，不是为了揽军权，而是为了心中的家国大义。
可惜，皇帝是永远不会明白萧岁心中真正想法的。
“你这是气话，要是你会如此老实地坐以待毙，就不是我认识的萧岁了。”李令之于萧岁少年相识，对于她的脾气很是了解。
“是啊，这是我的气话。我气愤自己明明是个战场搏杀的将军，却仍然因为女子之身被看清。皇帝弄个这样的伎俩又是在羞辱谁。”
李令之与萧岁，到底是不同的，他如今这番云淡风轻的模样，到底还是点燃了萧岁心中的怒火。
她觉得这场对话没有任何进行下去的必要性了。
“阿英，走！”刚刚吃了个半饱的花英见到萧岁的表情倒是很有眼色，放下鸡腿乖乖就跟着萧岁走了。
等走了一会儿之后，花英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岁，你跟那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感觉你俩的关系很不一般。”
萧岁还在气头上说话自然没有把门的：“没啥，睡过而已。”
话说完之后感觉不对，急忙更正道：“因为是亲戚，所以小时候一起睡过而已。”
“亲戚啊。”
单纯的花英就被萧岁这么给糊弄过去了。
而当今皇帝作为萧岁的远方表舅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对象。
等萧岁收拾好一切进宫面圣的时候，一切似乎跟传言中相比都没有出入。这也表示我们的陛下也的确不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皇帝。
“阿岁啊，这次你大破北凉人，这样的功业，就算是封王也是当得的。但是你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相夫教子，有个好夫君是最重要的。所以贞思来想去，为阿岁精心挑选了不少贵族子弟，想必其中一定有你中意的人选。”
文德皇帝并非太祖嫡系子孙，所以身上是一点太祖皇帝的英武之气也见不到的。反而看起来像一个被财米油盐困住，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普通中年男人而已。
所以他能想到困住萧岁的手段不过是给她找一个丈夫，而不是找个机会杀了她彻底地斩草除根。
萧岁想到这里，竟觉得这到底是最大的天意弄人。因为萧岁谁都不想嫁，最想嫁的就是皇帝最不待见的三皇子李令之，可是萧岁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就算是最微不足道的皇子，文德帝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
“臣遵旨。”萧岁一身还是官服，想到自己若是嫁了人，想必这衣服是没有穿的机会了。于是很珍惜地看了一眼。
文德帝却被萧岁的反应弄得有些懵，毕竟太医院正被杀，文德帝以为是萧岁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如今看来竟然是另有其人吗？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
萧岁摇头，昂首间如一只悠游林泉的白鹤：“陛下旨意，自然是做臣子的万分遵从。更何况这是陛下身为长辈对晚辈的关爱，臣哪里有不受之理？”
“这自然是极好的，若你没有异议，自然就去回府好好准备。汪公公会把人带过去给你过目的。”
文德帝还是觉得萧岁笑的有些晃眼，但是事情自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自然也没有半分退缩的可能性了。
“臣谢陛下恩典。“
萧岁稳稳下拜，并且跟皇帝身后的汪公公使了个眼色。
“阿岁，你们家好大啊，不过怎么什么人都没有啊？”花英跟着萧岁回到定安侯府的时候，只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因为他们都不在了，所以这里不过是个宅子而已。这个世上京城已经没有我的家了。”
踏进侯府之后，一些童年中的并不美好的碎片记忆似乎时不时冒出来一下，刺激着萧岁的神经。
她的母亲和父亲，一对人前恩爱的夫妻，实则是各有爱人的形式夫妻而已。
而她的母亲，一生最大的遗憾，不过是萧岁不是男孩，让她失去了把儿子过继回本家继承大统的机会。
萧岁的母亲清平长公主，实则是天下第一爱名，天下第一爱权之人。不过人前大家都要比一比谁更会装而已。
“好了，我得找个地方打扮一下，毕竟要去相亲呢。”
古往今来，被长辈强迫的相亲注定和美好二字沾不上边。给大龄剩女准备的相亲，更不会有少女们梦想中的翩翩公子存在。
是日一身青色衣裙，脸上到底是点了些妆容的萧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第一相亲对象。
“你是许国公家的大少爷，看起来跟许国公到是年龄差别不大嘛。”
萧岁虽然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在本朝贵女里却是是快要可以做奶奶的年纪了。不过民间因为这些年动乱太多，女子也要为家庭出劳力，很多跟萧岁一样年纪的女孩因为要承担养家重担没有嫁人的也不少。
眼前这位许国公家的大少爷，看起来到真是有些年岁了。
一旁的汪公公看着不忍心，到底是长公主太祖皇帝的血脉，哪里就该被如此羞辱了。
萧岁倒是无所谓，还跟身后的花英兴致勃勃地讨论：“阿英，你以后是要随我入军中的，朝政方面可不能太无知。皇帝这样给我招婿是不会招什么好的，接下来的我跟你打赌会更不能看。”
花英表示：啊，真的会这样吗？阿岁你不是说皇帝是你表舅舅吗？
萧岁摇头道：“算命的早说过了，我亲缘单薄的很，一点都不用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