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温柔足够温柔
林凡作为旁观者看的清楚，温柔这最后一刀在即将刺穿枭的心脏时竟然向着旁边挪了一拳的距离。
而此刻的枭眼中的血色又淡了几分。
只见他双手握住斩风的刀柄，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力的将斩风缓缓拔出，就在完全拔出斩风的那一刻，无数的红色气体疯狂的涌向枭那被刺穿的胸口。
他眼中的血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就在眼睛恢复正常的那一刻他昏了过去，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斩风也跌落在地上。
林凡见此略作犹豫，拖着重伤的身体向着温柔走去，强撑着来到了温柔的身边。
天空开始放晴，雨也渐渐停息，温柔静静的躺在地上，浑身夹杂着雨水和鲜血，右肩有些扭曲，那是在他释放领域前被枭一拳击中造成的。
胸口处已经深深的塌陷了进去，那是枭的致命一击，而温柔选择不闪不避，为的就是将刀刺进枭的身体里。
此刻的温柔努力的睁着一只眼睛，见林凡过来又对他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林凡见此也回以微笑，可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能看出他此刻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扶着温柔坐了起来，可在他怀里的温柔没有半点力气，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只听到温柔缓缓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林凡重重的点头。
见到林凡点头，温柔开心的露出了笑容。
这一刻他想起当年刚加入鹰小队时，队长和自己说过的很多话。
“温柔，这支队伍是不是很厉害，你绝对不会后悔加入鹰的，我向你保证！”
“别死气沉沉的，那句话怎么说的，年轻人肩头要草长莺飞，没事多笑笑。”
“新来的有事得往后站，什么时候我死了你再顶上。”
“温家是温家，温柔是温柔，在我这，你就是个有些娘里娘气的新兵蛋子，少给老子摆少爷的谱，放心有事我来扛。”
队友们总说队长爱在新人面前装x，有一次他偷偷问起队长，没想到队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和自己说在新人面前装x是很爽的。
现在想想队长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不远处，倒在地上的枭竟然又慢慢爬了起来，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迷茫的看向四周，突然瞳孔微缩，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林凡见枭竟然重新站了起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刚要采取行动，袖子却被轻轻的拉扯了几下。
他看了看温柔，又看了看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走向自己的枭，似乎明白了什么，停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枭缓慢的向着他走来。
枭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躺在地上，浑身被雨水和鲜血浸透的男人，完全不理会每走一步身上传来的极致的疼痛，脸上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透露着无尽的痛苦。
为了不让当年的悲剧再一次发生，他拼尽全力的逃跑。
他可以不要自己这条命，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要不是为了他当年来救他的那些人怎么会死，要不是因为他那个第一次见面朝着他露出如天使般笑容的男人又怎么会再也没有露出过那时的笑容。
可是为什么拼尽全力结果还是这样，为什么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就不能是他！
枭的情绪一点点崩溃，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他走到温柔身前，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干的？”
闻言林凡一愣，枭的记忆果然出现了问题，刚刚做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看着即将陷入疯狂的枭，刚想开口，袖子再一次被扯动，只是这次的力道又小了几分。
林凡看向温柔，只见温柔用尽全力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缓缓移到嘴唇上，微微露出笑容。
林凡瞬间明白温柔的意思，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开口。
下一秒温柔将目光移向枭，伸出手掌朝着枭勾了勾手指，示意枭再过来些。
枭见状努力按下心底的疯狂，跪在了温柔的面前，看着面前一直护着自己的男人，他泪如雨下，如果温柔也死了，那要他怎么活？他又为什么还要活着？
看着面前的枭，温柔再一次露出了那抹熟悉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当年第一次见到枭时一样。
对于这个又爱又恨的少年，最后的那一刀他在最后时刻还是选择避开了枭的要害，可能自己还是下不去手吧。
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那是队长和同伴用生命的代价救出来的人啊！想起和枭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当时连枭都没救出来，剩下的只有自己，那他能挺到现在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就如现在的他好像也只是在为了枭而活，可能这枭的存在让他有理由继续这么苟延残喘着吧。
所以在军方的命令下达时，他才会义无反顾的反对，甚至赌上鹰小队的荣耀。
直到现在，他完成了对老者的承诺，起码在他死之前枭没有因为发狂杀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可是想起队长最后对他说过的话：“照顾好枭，也照顾好你自己！”
他好像还是食言了呢！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掌，可身体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就在这时一只略显稚嫩的手掌搭在了他的手上，将他的手移到了枭的头顶上。
温柔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可能他没照顾好自己，但却不一定没照顾好枭，已经有人可以代替他了啊！
这样他也能放心的回到他的鹰小队了。
感受着头顶传来轻微的力道，枭狂躁的情绪瞬间平静，那是温柔在他失控时常常对他做的。
他看着陪着自己无数个日夜的男人，又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当初那个温暖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却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温柔的眼神早已变得灰暗。
枭此时发出痛苦的哭声，声音不大，可在林凡耳中震耳欲聋。
他同样流着眼泪，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个直到死都足够温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