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怪的江辞
数日后。
阳光涌入窗台,洒进昏暗的房间中,淡金色阳光暖洋洋的,在地面上镌刻出可爱的影子。
老者安静的平躺在紫青色玄异木床上。
此木名为紫魂木,有着温养魂魄的功效,越是弱小的魂魄,效果越是卓绝。
对疯魔子这个境界就显得杯水车薪,疯魔子损伤的已经不是魂魄这么简单,而是燃烧元神受到灼伤,加上道雷中的因果之力,几乎被完全吸收。
普通的医师束手无策,短时间内,只能依靠紫魂木延缓元神的破灭,至于因果之力,过于玄幻一些,或许只有找到一名元境丹修,或是天才地宝,方才有所转机。
这是血尊者的说辞,江辞在明白了这一点后,当即便要出发,却被拦了下来。
气境去找元境帮忙,是没有底气的,即便他真的能找到又能怎样?
江辞守在床榻边上,看向疯魔子苍白的面容,不知过了多久。
他缓缓起身,恭敬一拜,转身离开了屋子,轻轻将屋门合拢。
血夜月站在门外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视线碰撞了一下,江辞的眼神空洞落寞,血夜月失去了玩笑的兴致。
江辞朝血宗内的一处殿堂行去,血夜月紧随其后。
路上不少弟子投来目光,对于江辞这位外来者,他们仍有诸多好奇,不少爱惹是生非的曾约战江辞,尽数被江辞无视了。
近几天,正道中多了一道传闻,据说是阵玄宗长老卖主求荣,多方作证,阵玄宗为了消除舆论影响下了一些功夫,这自然是血夜月的手笔。
江辞则对这些不感兴趣,除了陪伴疯魔子的时间,其余时间全部滞留在血宗内一处名为“血池”的秘境中修炼。
血池说是池塘,身临其中时,像是滔天血海,血海中滋养着各类强大的生物,那具尸骸也存放在里面,血气不断消磨着天水剑对它造成的损伤。
踏入血池秘境,攒动的血之生灵尽数逃进血池深处,波澜壮阔的水面归于寂静。
江辞一步落在血红的水面上,水面荡起波纹,而后消失。
这些生物似乎很怕他,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他的功夫清理。
这里是血宗弟子的修炼圣地,其中的血水血气,生灵,都是血道修炼的好东西。
不过,江辞用不到这些,效果太差,他的血脉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更多是吸收这里的死魂力量,还有血池中的灵气。
江辞对力量的态度,已经无所谓了,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只要能尽快提升就好。
他的身体在大战中崩溃,七窍重伤,听力恢复了一些,仍存有隐疾,境界尤为不稳。
境界的跳跃太大,加上无节制的损耗,很有可能,此生无法突破灵境。
关于血尊者讲的这些利害关系,江辞全然没有听进去,不重要了,至少活下来了。
几具尸体被丢入血池中。
竟都是灵境强者。
要维持血池的运转是需要不断投喂的,血池翻腾,很快归于平静。
几具尸体都很新鲜,江辞已经记不清和血夜月多少次出手了,周边的小宗门,几乎遭受了一次清洗,这些尸体最次也是宗门长老。
其中一两个先前在天水山出过手的小宗门,已经被江辞灭宗,雷霆手段,让血夜月拍手叫绝。
江辞一夜之间变得不一样,冷血的程度比起自己,过犹不及。
尽管有时仍会与自己说说笑笑,但,总会透出冷意。
暗杀,虐杀,屡见不鲜。
求饶,除了死的更快,没有任何作用。
似乎因为疯魔子的重伤,也带走了江辞的天真烂漫。
又或许,在江辞用尸体开路时,他就已经变了。
“还不够呢。”江辞冷不丁说道。
“哈啥不够你要啥和我说。”血夜月。
江辞的要求并不难,请几位血宗长老过来,越多越好。
随着血夜月的传信,最终,赶来七位长老,几乎是整个血宗剩余的所有中坚力量。
虽然血宗培养强者不难,可其中需要花费的时间和财宝却不少。
几人的态度说不上熟络,却也难说冷淡,江辞的事迹他们大都听说了,加上周遭小门小派传来的动静,没人会觉得这是个好惹的主。
“不知小友,将我们请来有何贵干呢?”
一名长老笑盈盈的询问道。
此时的江辞笑的春风和煦,实在不能同杀人如麻的魔头联想起来。
“请几位前辈来,与我共赏血池光景,若有叨扰,还望几位前辈勿怪。”
江辞的恭谦让几位长老十分受用,这些所谓的天骄,向来是学不会这点的,血夜月就是其中之一,仗着体质特殊和宗主的宠爱,嚣张跋扈。
“不敢不敢,承蒙厚爱,还望江小友明示,请我们几位来,所为何事?”
其中一位一位服饰最为尊贵的长老笑问。
江辞娓娓道来,大致意思是:我的血脉特殊,对你们功法的修炼有奇效,请几人踏入血池中,凭借江辞的血脉晋升。
原本心存顾忌的几人在此时暗暗赞叹江辞的为人,有着血夜月从旁保证,他们没了疑虑,尤其是见识到了血夜月晋升灵境是由于江辞的功劳,对眼前的少年更为赏识。
纷纷表示,若江辞日后有什么需要断然不会推辞。
几名长老率先踏入其中,剩余几人虽然心中仍有不安,但其他人都这么做了,难道要放弃晋升的机会?
他们自然不甘人后,加入血池中。
“小友,若是准备好了,便开始吧。”一人笑道。
“如此甚好”,江辞轻笑着,就要割破手腕,将体内气血灌入血池当中。
一旁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拦了下来。
血夜月从江辞的笑声中,察觉到了一丝,或者说,只有他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寒意。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提升实力。”江辞答。
“果真?”血夜月。
“果真。”江辞看向血夜月,他仍旧笑着,看不出破绽。
好像他此时当真是在为血宗着想,为他血夜月着想,打压各方势力时的心狠手辣,和现在的纯洁善良就好像不是一个人,让他短暂恍惚了一瞬。
缓缓放开了江辞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