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幻影
告别两女后,江辞江禾二人一头扎进了林间小径当中,两匹马被放弃。
两道残影,在山林间不断闪现。
送行二女又耽搁了几日,日子虽说过得有趣,可要是耽误了正事,仍是江辞不愿意见到的。
接连奔波几日,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小镇边上,此时的他们蓬头垢面。小镇旁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清澈透明。
进镇之前,江禾瞪了江辞一眼,小嘴撅得老高,对他很是不满。
一路上,在江辞的坑蒙拐骗下,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对一个姑娘来说,油亮的头发揉上一把几乎全部黏在一起,身上隐隐透着汗臭味,灰头土脸的模样要怎么见人
眼前小镇历经四年变革,没有太大变化,总能够在大街小巷当中见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哟,小辞回来了,四年不见,长成大孩子了!”
一个老伯与江辞打了个招呼,一巴掌拍在江辞肩膀上,用手将江辞拉了过来,在他耳边笑道。
“你这上哪儿骗来的姑娘啊可以啊!这姑娘长得水灵,人看着也聪明,什么时候洞房,造个小娃娃给我玩啊”
“老不正经的!”
江辞将那老伯轻轻推开。
老伯嬉嬉笑笑。
“臭小子,还害羞了”
一路上,不断撞见一些往日的旧熟,江辞礼貌的与他们打招呼,并没有因为修炼了几年就摆起架子。这也间接导致了,在乡里的围困下,短短的几百米,江辞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最后在江辞不断推脱下,这才结束了七嘴八舌的谈话。
不少乡里,或是介绍自家孙女相识,或是为儿孙谋求仙途,或是请江辞回家吃饭,都被江辞婉言拒绝。
“太可怕了!”
江辞逃回自家院子中,却见整座院子赫然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至少半年没人居住了。
在江禾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将小院收拾了一遍。
收拾院子的过程中,江辞总是心不在焉的。
江辞的父亲是一名镖局的镖头,关于父亲在外忙活的生计,他了解的不多,父亲出远门一两个月倒也常见,半年以上,带着母亲离开,且没有给自己寄上一封书信,实在是太诡异了,难道,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夜里,江辞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他又一次临近血海之中。
血色海洋中心,一道漆黑幻影立于其中,他的手中拖着一把长刀,长刀刀刃插在血海当中,无数血气依附在刀刃上,缓慢流动缠绕,却不能够突破刀柄继续延展。
江辞大惊, 距离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江辞研究过幻影使出的刀法,隐约之中,他想起了年少时待在父亲身边的光景。
年少时,父亲曾欲将一身刀法传授给自己,不过,江辞对刀并没有表现出太大兴趣,反而对剑钟爱有加,因此,父亲决定尊重江辞的选择,毅然决然的将江辞送入了天水剑宗当中。
幻影使出的刀法,竟与父亲有三分神似,只不过,远比父亲的杀气要沉重百倍千倍。
没给江辞太久愣神的功夫,幻影注意到江辞,他屈指一挑,江辞身前的血海突然出现了一个疯狂扭曲的漩涡,漩涡中心处缓缓浮现出一柄由鲜血浇铸而成的血剑,血气在剑身上奔腾,不断被血剑吸收。
直到血剑彻底脱离血海,剑身上多余的血气化为一道波纹朝周围扩散。
幻影刀上血气越发凝实,握着刀柄的手缓慢收紧。
江辞倍感不妙,心中不安的感觉迅速占据了上风,屏息凝神,注视着幻影,身子缓缓压了下来,让他的身体能在一瞬间将力量爆发至极限。
血光一闪,幻影站在原地,手中长刀猛地挥出,一道血芒斩击,已经奔袭向了远处站立着的江辞。
在血芒奔袭时,江辞快速抬手将血剑握在手中,挥出一道血色剑气。
剑气遇上比它宽大数倍的刀芒,短暂对峙后,剑气爆裂,血气尽数融入刀芒之中,速度激增,朝着江辞劈砍而来。
不敢大意,江辞双手握在剑柄上,迎面撞上了血气刀芒。
巨力狠狠砸在剑身上,江辞握着剑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在血海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站稳了脚跟。
他半蹲在地上,视野中幻影的身影消失不见,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偏过头,幻影正站在身后。
血刀挥击砸了过来。
江辞举剑抵挡,再次飞了出去。
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蹂躏,江辞的剑法被完全看穿,不论他如何反抗闪避,幻影总是会快他一步,在他出手前一瞬做出反应,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耍。
随着时间的推移,幻影的出手越发迅猛,每一次攻击都能够让江辞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撕裂,冲击。
又急又怒,胡乱挥出几剑,尽是徒劳。
幻影一刀自江辞的肩膀上狠狠砸了下去,骨头寸寸撕裂的声音在场中响起。
刀刃完全嵌进了江辞的肩膀中,由于幻影还在继续施压,一根接着一根肋骨断裂,直到长刀将江辞彻底切成了两半。
江辞的意识消散,他看着场中自己惨死的画面,渐行渐远。
江辞的尸体融入血海中,幻影将长刀收回,拖着刀柄回到血海中央,盘坐在地,血海翻涌将他吞没其中,等待着下一次与江辞的相见。
意识回归身体,江辞身体触电般颤抖,不可置信的扫视着周围黑暗的房间,眼中迷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宛若劫后余生。
体内世界异常平静,三条小鱼在丹田中嬉闹。
可随着江辞的意识自丹田中脱离,血色小鱼身上短暂的闪烁了一下血光,归于寂静。
只当是做了个不同寻常的梦,可江辞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于是他走出屋子,从院子附近的小树上折下一支枝条,正准备闻鸡起舞,可手头却下意识的做出刀法姿态。
一套完整的刀法打完,他的意识方才回归身体,大汗淋漓。
奇怪,他对刚刚发生的一切竟然没有一丁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