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爷，我命由我不由天！
【崇祯十七年三月】
【辽东军总兵吴三桂到达山海关，率领大军迅速赶往京城！】
金榜画面上。
吴三桂率五万辽东军。
正日夜兼程，急速驰援京城。
“朕就知道吴三桂一定会来！”
朱由检兴奋大喊。
魏藻德也满脸笑意，连忙拍着马屁。
“皇爷，大明气数未尽，真龙庇佑，勤王大军很快就到，这下不用再怕那个李闯了！”
“哈哈！”
朱由检得意一笑。
“京城围困我有吴三桂，大明气运我有金榜，李闯之流不足为惧！”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魏藻德继续奉承道：“李闯再厉害，还能比得过皇爷您吗？”
朱由检心情大好。
笑眯眯地看向他，“爱卿真是独具慧眼！”
魏藻德谦虚地低着头，“多谢皇爷夸奖，微臣不敢当”
巩永固瞧着二人互相吹捧。
心里不屑地撇嘴。
魏藻德那家伙又开始口花花吹捧皇上了。
他那张破嘴啊。
关键的时候没什么鸟用。
而平常就只会尽捡些好听的话来讨朱由检欢心。
奈何他大舅哥就爱吃这一套！
什么李闯不足为虑。
也不知刚才是谁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也不知刚才是谁差点答应了杜勋的游说。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巩永固在心中默默吐槽了几句。
上前一步。
“皇爷，魏大人，咱们还是继续看金榜启示吧！”
“对，爱卿说得对！”
朱由检笑呵呵点头。
带着为数不多的大臣继续紧盯金榜。
【山海关到北平京城不过两天的路程，不知为何却被他硬生生地用了十五天！】
【但当吴三桂行军至唐山时，突然接到了京师陷落和崇祯自缢的消息。】
【他所效忠的大明王朝已经被颠覆，许他高官厚禄的崇祯皇帝也在眉山一棵歪脖子树自缢！】
【吴三桂陷入了困境，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画面中。
吴三桂一脸迷茫。
将大军驻扎在城外，就一直待在营帐里。
“什么？！”
朱由检大惊失色。
踉跄两步。
“皇爷！”
群臣被吓得不知所措，全都呼啦啦跪倒一地。
“怎么可能？”
朱由检难以置信。
耳边一直萦绕着京师陷落和他自缢的噩耗。
他看着跪在脚下颤抖不已的内阁首辅魏藻德，再转头看向巩永固那张哀戚的脸。
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朕”
朱由检的身体晃了晃。
险些晕了过去。
“皇爷！”
巩永固慌忙起身扶住他。
“朕没事。”
朱由检稳定下心神。
深吸一口气。
大喜大悲。
着实让他有些接受无力！
“爱卿，这金榜之言是为何意？”
朱由检冷声质问。
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
“这”
巩永固一愣。
看金榜所示本是他安慰大舅哥的。
哪曾想会给出了这么一个噩耗。
这让他如何作答？
难道说自己不过随口一言，其实就是看他可怜。
转移转移注意力的？
但这话能讲吗？
“臣罪该万死！”
巩永固一咬牙。
又重新跪倒匍匐在地。
头埋得很低。
心里却在哀嚎。
我的大舅哥！
你这到底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
惹得金榜都给你定下了死期。
朱由检眉头紧皱。
没想到他妹夫啥也不说，直接跪下认罪。
不过他也没打算追究。
毕竟是一家人啊。
朱由检长叹息以掩涕兮。
不过片刻，又气势汹汹怒吼，“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金榜给朕射下来！”
“皇爷，三思啊！”
巩永固连忙出言阻止。
皇上要是把这金榜射下来，那可就真的坐实了天怒人怨的大罪了。
旁边的魏藻德也连声劝阻，“皇爷三思啊！”
“你们都别说话！”
朱由检一脸坚决，“今日朕非得射下这道榜不可！谁敢拦朕，杀无赦！”
“来人！”
“奴婢在！”
王承恩走了上前。
“拿弓箭过来！”
“是，皇爷！”
王承恩暗叹一口气。
跑去给朱由检拿弓箭了。
他家这位皇爷才三十多岁的人。
就已经两鬓苍白。
长年为大明江山呕心沥血数载。
脸色都是蜡黄的。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但他最后却落得如此田地。
不就是要射金榜吗？
让他撒撒气也是好的！
很快，王承恩取好弓箭恭敬递到朱由检手中。
“皇爷，万万不可啊！”
巩永固心里直叫糟糕。
此事都怪他多嘴。
不仅没能安慰到大舅哥，还把他逼得疯魔了。
“朕让你妖言惑众！”
“京师怎么可能陷落！”
“朕怎么可能自缢！”
朱由检搭箭拉弓。
瞄准金榜，手指微颤。
“朕”
良久，朱由检哽咽了。
泪流满面。
他还是没能射出那一箭！
他没那个魄力！
早前巩永固劝谏迁都。
他何尝不想答应？
但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祖训。
他不能违背啊！
大臣们怎么就不能深谙他的心思呢？
但凡你们多提议几次。
那朕再回绝几次。
最后，朕不就能顺理成章迫不得已地答应了吗？
何至于此在这担惊受怕！
受这煎熬？
可你们却连这点君臣之礼都不会！
拿着朝廷的俸禄。
却不能体君之忧。
朕要你们这帮废物何用？
杜勋来劝降。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之所以将议和的皮球踢给首辅魏藻德。
就是认为此事干系重大。
必须要得到一些大臣的赞同才能实行。
但魏藻德这个老狐狸就是不给面子。
朕知他是不愿意担议和的风险！
朕也知他是怕朕万一哪天翻脸！
可为人臣子不就是给皇帝当替罪羊的！
诸臣误我啊！
朱由检心里苦笑不已。
大殿之内。
为数不多的几位大臣，见朱由检不再发疯了。
此刻，全都耷眉耷眼瘫坐在地。
个个没一点精气神。
就连巩永固也是愁眉苦脸的。
而魏藻德则在心里盘算。
京师陷落。
他们这些作为大明的朝官，前途也颇为堪忧啊。
也不知这李闯王杀不杀降臣。
他偷偷扫视着殿内其他朝臣。
发现他们全都都苦逼着一张脸。
“也不知皇爷什么时候放我们下朝？”
魏藻德惴惴不安地想着。
李闯若攻破京城他是穿常服投降呢？
还是穿大明的官服？
“皇爷，我命由我不由天！”
王承恩突然一脸严肃道：“金榜所言能不能成真，最后不还是取决于皇爷您怎么想！怎么做！”
此言一出。
朝中大臣皆是一愣。
纷纷看向王承恩。
有些难以置信，这样一位太监竟能说出此等有气节的话。
而他们自诩是圣人教诲的代表。
却早就被抽掉了脊梁骨。
整个背都挺不直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朱由检心中一动。
随即，癫狂大笑起来。
“好啊！说得好啊！”
“京师陷落？那又如何？”
“李贼要敢闯来！那朕这把弓箭就在这等着他！”
朱由检眼睛微眯。
他看向手中的弓箭，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大不了一死！
朕就跟他拼了。
总比在什么歪脖子树自缢，被千夫所指要好吧！
京城外，三大营。
李自成正带人检查刚刚缴获的明军火炮。
准备用以轰打京城。
当看到金榜上崇祯帝自缢于煤山时，他震惊了。
“握草！朱由检竟然自尽了！”
“杜勋，他是不是小气过头了啊？”
“本大帅封王过分吗？只问他要一百万两过分吗？”
李自成完全不解。
“这兴许是皇爷觉得您在侮辱他吧？”
“大帅，您别生气！到时您就会明白皇权至上，容不得别人践踏。”
杜勋小心翼翼道。
“是吗？”
李自成半信半疑。
“肯定的。”
杜勋擦擦汗糊弄了过去。
幸亏闯王没什么文化，很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