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深夜来访(2)

    绣菊对杜鹃的惊慌充耳不闻，她抬眸阴森森地与杜鹃对视，笑道：

    “姐姐莫急，我还有一事。”

    杜鹃的脸色难看极了。

    之前她本以为郑沐瑶是个好的，因为她曾多次派人过来送些生活必需品，像是生怕郑御不在时她和书意受了委屈。

    但绣菊是她的心腹，深夜来访，恐怕不仅仅是打探消息这么简单了。之前献殷勤，估计也是因为她是公主身边的人，想着让她再公主面前美言几句。然而，二小姐那边现下敢一反常态地这样做，恐怕是拿准了她在公主那边说不上话，又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什么。

    无论是哪样，杜鹃都嗅到了郑沐瑶的居心叵测。

    绣菊的视线在杜鹃脸上聚集，像是在费尽心思地揣摩着她的想法，终于再次开口道：

    “杜鹃姐，你也曾是公主身边的红人，我家小姐是敬重你，为了不叫你难堪，才托我来委婉地试探一下。”

    杜鹃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礼貌而淡定地望着绣菊，心里却在盘算着解决之法，尽然一派掌事宫女的不急不躁。

    “虽然不明白难堪在何处，但是二小姐温婉良善，她的心意杜鹃明白。自古以真心换真心，难为她这样看重情谊，我家小姐也时常记挂着二小姐呢。”

    绣菊到底是年龄小了些，她见杜鹃像块弹簧似的油盐不进，又担心完不成任务郑沐瑶会责罚，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冷笑道：

    “难堪在何处……哼，你家小姐知道你趁她离府之际私会旧主吗？况且，那香囊造价昂贵，就算是公主赏给你的，你佩戴它，却不佩在腰间，而是偷偷摸摸地藏在袖子里——请问这是为何？”

    “另外，你说这是你家小姐的，但是我亲眼看到它从你身上落下来。那天你从后门走得可真匆忙啊，连东西落了，都不曾察觉。”

    实际上，杜鹃不是没有察觉，恰恰相反，在去见卞真真的时候，她曾刻意将香囊留在自己房中。但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帖，万一被别人翻出来捅到郑御面前就麻烦了，这才小心地塞在袖中。

    没想到，杜鹃回来就发现香囊不见了，也不敢声张，更不敢让其他人一起找，只好自己沿着路线隐秘地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

    原来自己苦寻不得的东西，居然被二小姐的人捡到了。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心岂能侍二主？这要是捅出去，杜鹃姐——你猜大小姐和公主哪个还会要你？难道她们二人会因为你而翻脸吗？就算公主仁善不出面，凭大小姐的性子，恐怕在某天夜里你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上了！”

    杜鹃一开始的惊慌消失后，眼底就浮现一抹恨意，与郑御七八分相像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之人。

    “我家小姐看你做事稳妥，爱惜的紧，就怕你有什么闪失……只要你将那医师给大小姐开的药方告诉我，到我家小姐成为大皇子妃那天，一定把你从郑御手里要过来，少不了你的富贵。”

    绣菊还以为她是心虚了，松了一口气，没有往另一方面想，正要继续恐吓之际，却听那人说：

    “非也，非也。”

    杜鹃理了理思绪，状似云淡风轻。

    绣菊一愣，室内一时无声。

    “你什么意思？！”

    杜鹃还是颇为诚恳地道：

    “绣菊，你们误会了。我家小姐曾与我说过，她与公主交情不浅，公主殿下虽处于好心将我留在此地，但我曾经到底侍奉过公主，偶尔回去帮忙做事也没什么。”

    “另外，那个香囊……虽是公主眼里的小玩意儿，但我看着实在稀罕。将它配在腰间吧，只觉太过张扬；将它藏在匣中，又觉得可惜了这份恩赏，只好贴身揣在袖中。没想到，还是差点闯下大祸………有劳你将她送来，不然我就要禀报大小姐，自己去向公主请罪了。”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合情合理，把绣菊手中的几个把柄摘的干干净净。

    绣菊气得暗暗咬牙，洋洋自得的表情几乎崩裂开来。

    “你！……原来如此，那是我唐突了，告辞！”

    绣菊紧握香囊气愤地拉开门，杜鹃眼珠一转，趁绣菊跨门槛之际，重重踩住她的衣摆！！

    “唔！”

    一声闷响，绣菊实打实摔在了门槛上。夏季衣衫本就单薄，这一摔，门槛正中腰腹，她的肋骨估计得骨折了。

    杜鹃急行几步，弯腰故作担忧地将她扶起，顺带扯过绣菊手心的香囊塞在自己衣领中，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哎你……？！”

    绣菊痛到脸色扭曲，虽然有心阻止，但也无济于事。

    杜鹃目送她摸黑往远处走，像是她自己习惯了似的，连盏灯笼也不打。好在天快亮了，虽然没什么月光，倒也不是完全看不清 。

    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