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偷听之人
“老人家,请问晚辈该怎么称呼您呢?”
郑御对着太师椅上的悬壶散人,恭恭敬敬地躬身问道。
“哈哈哈哈……这个事嘛等会再说,老夫听说你的手里有极品灵泉水,不知是否为真啊?”
听到“听说”二字,郑御眼神一冷,抬眼对同样面色凝重地林羽堂,轻微摇了摇头。
林羽堂上前一步,面色严肃地请示道:
“这事确是真的,徒儿可以为郑大小姐作证。只是……劳烦师父回想一下,您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悬壶散人扫了门外一眼,喝了口茶,没有立即作声。
室内的空气几近凝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仅仅是一口普通的灵泉,就足以让藏雪峰养出数万仙门佼佼者,几乎威名远扬。那么,如果世人得知郑御有一口永不枯竭的极品灵泉水,又该显露何等的狂热!!
嫉妒的、不嫉妒的、贪婪的、恰好需要的那些人,甚至一些有收集癖的人,都会如同苍蝇见了蜜似的蜂拥而至!!
若有心怀不轨的人,因此事集结起来,疯狂索求,得不到就毁掉,将郑御搞个家破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卞真真、书意、林羽堂这些和郑御关系匪浅的人,也都会被数不尽的恶意惦记上,那所有人定是永无宁日了。
“门外的小丫头……和姑娘你长得很像啊。”
悬壶散人没有正面回复,只是意有所指地说道。
“……杜鹃。”
郑御头也没回,直接朝后隔空一掌——门猛地打开了!
“药煎好了吗?”
不出意外地,杜鹃瞳孔骤缩,苍白着脸站在门口。她端着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莹白的玉碗,碗里的药汤被郑御那股掌风推得来回震颤,差点洒出来。
“回、回小姐……药刚刚煎好,奴婢正要送去书意那里呢!!”
杜鹃惊慌地转动着目光,时不时瞥到那张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心底有些酸涩。
……为什么自己和小姐长得这么相似,但是地位却千差万别呢?
“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送!”
郑御缓缓转身,眼底难得有些怒色。
这个杜鹃,根本不是安安分分的那种人。不是说她想害谁,而是她太喜欢打听事情,一点也没有主仆之间的分寸感。
是自己的错觉吗?
一番接触下来,总感觉她不太适合这里。
但是既然是卞真真送来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如何处置都不太合适,这个杜鹃又不想回去,那就再给她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吧。
这丫头不坏,想必只是需要一番敲打而已。
杜鹃低着头走远了,悬壶散人才笑呵呵地言道:
“你们不要紧张,我并非是听旁人所言,而是在拜访你的时候,恰巧听到了刚才那丫头倚在门边嘀咕,才得知这里有极品灵泉水。”
林羽堂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想着反正是郑御的丫鬟,自己人听到了倒也没什么。
反倒是郑御听了悬壶散人的话,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按照郑御的实力,只要在屋子周围的人,亦或者是某样活动的事物,都逃不过她的感知。而杜鹃不过是位平平无奇的丫鬟,何以有如此本领,竟然能在一门之隔的情况下,躲避郑御的能量感知呢?
要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杜鹃在扮猪吃老虎,刻意隐藏实力,这也代表着她自身的实力超过了郑御。
但这是不可能能存在的,郑御的实力强悍如斯,如果杜鹃真的有超过郑御的实力,又何必在这里当丫鬟呢?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她有隐藏气息的法宝或者药物,这种东西珍贵到能够轻易屏蔽掉强者的感知。
林羽堂看郑御神色沉沉,心知要快速处理完她身上的毒,也好让郑御放心去处理刚才的事。于是,他便微微拱手,对自己的师父请求道:
“师父,郑大小姐身种慢性毒药,此乃奇毒,实在有些棘手……徒儿自知学艺不精,有您在这儿,徒儿不敢托大。还请您亲自为郑大小姐看看,也好叫徒儿现场长长见识。”
郑御暗暗为林羽堂点了个赞。
还是林羽堂知道怎么拍自家师父的马屁!!
果不其然,悬壶散人是个医痴,平生性子要强,最喜欢挑战一些疑难问题。
听了林羽堂口中的“奇毒”二字,悬壶散人的眼睛亮了亮,隔着宽大的袖袍瞬间捉住郑御的手腕,竟然隔着袖子诊起脉来。
“啧啧啧……诶呀……”
一边诊脉,悬壶散人一边啧啧感叹。
体内积累了这么多的毒药,居然有人还能活着?
活着也就罢了,至少也是个卧床不起吧?
可眼前这位纤瘦过头的女子,居然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而且实力不俗!!
这可真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啊!!
十几秒过去,悬壶散人大约心里有数了,便放开郑御的手腕,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面色略微凝重。
“姑娘……恕老夫直言,你是不是服过什么吊命的药?”
郑御点点头,看向林羽堂,紧接着悬壶散人也顺着的目光望向林羽堂。
林羽堂被二人看得压力山大,只好老老实实地对悬壶散人坦白:
“师父,此事说来话长,您给我的那两粒保命仙丹……如今都在她的肚子里了。”
悬壶散人的眼睛,几乎都要把林羽堂给瞪穿了,浓密雪白的眉毛也慢慢竖了起来。
“什么?!你这个……你这个……!!!”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像是要狠狠地数落林羽堂一番。但是瞥到一旁恭敬站着的郑御,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将冲到嘴边责骂咽下了肚去。
“唉……罢了。”
悬壶散人抬手用力捏捏眉心,一副十分无奈而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既然你能让羽堂这孩子这么认可,就连自己仅有的保命丹药,都能毫不犹豫地喂给你,可见你也是个性纯善的好孩子,值得他这么做。”
纯善?
郑御沉默。
她这辈子没想到这词能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