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着实可笑
沈明丰：“你们两个要升初中了，叔叔想把你们送去国际学校，将来直接出国，怎么样？”
苏旎有点犹豫，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没见识过国际学校，也不知道好不好。
“叔叔知道你成绩好，燕大附中都可以进，但是国际学校你可以认识很多人啊，那些名人的孩子，你们可以成为朋友，以后，你的圈子，你的人脉，都不是常人能企及的。”
兰冰洁：“她还小，她不懂。”
“冰洁，现在的孩子都很聪明，一点就通。”
苏旎：“沈叔叔，沈湛也去吗？”
沈明丰的脸上浮起笑容，眼角有了一些细纹，“沈湛让我问你，你又问过来了。”
兰冰洁也高兴，多么和睦的家庭氛围，她直接说：“哎呀，两个孩子一起去吧，就这样定了！”
沈明丰也同意了，嘱咐道：“沈湛，你要照顾好妹妹。”
好久没说话的沈湛，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冷淡的嗯声。
沈明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问：“沈湛，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沈湛似乎无所谓父亲记不记得他的生日，直截了当地回答：“11月。”
沈明丰看了一眼兰冰洁，“说不定旎旎是姐姐。”
兰冰洁接话：“旎旎是10月，但是当初工作人员给登记错了，登记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了一岁。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去问能不能给更改过来，他们要的手续很多，也麻烦，索性没改了。”
听到这段小插曲，沈湛突然庆幸有这个做事马虎的工作人员，要不是他，苏旎比自己小一届，他就没法和苏旎成为同桌了。
沈明丰：“这样看，沈湛比旎旎大了将近一岁，沈湛，你可得担起哥哥的责任。”
沈湛有点出神，没有回应，他觉得自己上辈子是做好事成佛了吧，能在这辈子遇见苏旎。
“沈湛。”沈明丰看了一眼后视镜，又叫了他一遍。
苏旎拍了一下沈湛的大腿，他回神，扭脸看着苏旎，问：“干什么？”
“沈叔叔叫你。”
“嗯？”一听到是沈明丰跟自己说话，顿时没了兴致，只用鼻腔发出一个音节回应。
沈明丰看他一副拽哥儿模样，忍不住想呲儿他：“你这个孩子，是不是要到叛逆期了？”
沈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要说什么就说。”
“我要你担起哥哥的责任，照顾好妹妹。”
沈湛冷笑，“要你说？”
沈明丰一脸无奈，沈湛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要野。
沈湛望向窗外，看见车窗上印出的苏旎的身影，她乖巧、软绵、甜美，清澈的眼睛里藏着一丝倔强，像一块纯白色带着奶油花的小蛋糕，吃进嘴里应该是香甜软糯的，内里的夹心应该是青柚子和芒果，涩中带着甜。
真不想当她的哥哥。
几日后，沈明丰挑选了几家国际学校，带着沈湛和苏旎做了入学心理测试。
测试结果出来后，校长联系了沈明丰，详细地说明了沈湛的情况。
令人发愁的是，沈湛的脾性极不适合就读国际学校，他太野、太叛逆、更是难以管教，而且他对学习毫无兴趣。最重要的是，测试结果显示，他还有一定的偏执性精神障碍。
校长又简单讲解了国际学校的教学模式，纯开放式，凭靠学生内心的驱动力，这里是自律者的天堂，是放纵者的地狱。
听校长聊到这里，沈明丰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转而问苏旎的情况。
意想不到的是，校长很欢迎苏旎进入他们的学校学习，她首先拥有健全的人格，品性纯良，其次聪慧通透，很有自己的想法。
沈明丰是存有私心的，他想让苏旎带着沈湛一起成长。他认为老师不仅是成年人，更是同龄人。
但最后，他还是如实转达了校长的建议，并将决定权交到了苏旎自己手里。
沈家别墅。
苏旎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时间是看向沈湛，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湛又转头看向了电视屏幕。
兰冰洁想让苏旎选择更好的，她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沈明丰捏了一下手。
望着沈明丰的眼色，兰冰洁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沙发上，苏旎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低头思考，她又偷偷看了沈湛一眼，发现他根本没有关注这件事。
他双手压在脑后，大大咧咧地半躺在沙发上，目光平静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俺娘田小花》。
苏旎温吞地说：“沈叔叔，我……”
她猛然听见一声微弱的闷响，沈湛换了个姿势，拳头紧握，攥得关节发白，声音是从他的关节骨处发出来的。
苏旎婉言说：“沈叔叔，我不想读国际学校，那里环境阔达，学风自由，但是它自由到孤寂，我还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因为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孩。”
兰冰洁叹了口气，似乎很失望，沈明丰倒是和颜悦色。
“既然如此，那叔叔就尊重你的决定。”
“嗯，谢谢沈叔叔。”
沈明丰心情大好，转头对着兰冰洁说：“今晚你们留宿吧，我让王妈为旎旎单独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兰冰洁面色娇羞，挽着沈明丰的胳膊上楼了。
苏旎看着他们的背影，直至消失，她默默收回了视线，又对上沈湛的目光。
他的眼睛黑到极致，囊括了世间万物各种色彩，看得她颇为不适。
苏旎起身跟着王妈上楼了，去看给自己布置的客房，一句话都没有同他讲。
沈湛突然瘫在沙发里，头颈枕在靠背上，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颤动的心。
他们又可以在同一个学校上课了。
过了几天，沈明丰带着沈湛去看心理医生，偏执性精神障碍，他还是有点担心的。
到了医院，测试结果竟然显示一切正常，这让沈明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国际学校的校长，就是单纯嫌弃沈湛学习不好，所以找借口婉拒了？
回家路上，沈湛瞥了一眼身边拿着报告单的沈明丰，区区心理测试，就妄想定义他，着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