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夫妻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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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摇头道：“凝清！以前总是我听你的话，现在你可以听一次我的话吗？”
乾罗道：“老杰请进！”
看着这充满男性魅力，举止潇洒不凡的黑道大豪，心中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合体交欢后的满足感。
乾罗眼中厉芒一闪。冷哼道：“里赤媚！”
武功到了乾罗这级数，早超脱了老病的威胁。
这时易燕媚来到乾罗身后，温柔地为乾罗按摩背肌。
谷凝清呆了一呆，俏脸血色退尽，往后踉跄退了两步，捧着胸口，悻然道：“竟是这个理由，当年你为何不说出来？”
谷凝清道：“我早发现你发内有戒疤，看穿你是和尚，但这正合有情无欲的心法。所以并不揭破，事实亦证明我是对的，我们的双修大法终于修成，眼看复国有期，你却走了，你说我应否恨你？”顿了顿幽幽一叹道：“但这一刻，我对你再无半点怨恨。唉！当年若我早点告诉你我怀了姿仙，宗道你恐也不会如此不辞而去吧？”
不舍踉跄跌退，落在静室前空地上，嘴角逸出血丝。
易燕媚赤|裸着娇躯，娇慵无力拥被而卧，眼光却落在坐于窗前台旁正翻阅各地传来报告书的乾罗身上。
不舍柔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谷凝清全身抖颤，俏脸泛起红霞，呻|吟道：“宗道，我是第一次感到你对我既有情，亦有欲。”
不舍伸手将她紧拥怀内，轻叹道：“我真傻，竟想瞒过你的慧心灵智。”
谷凝清一颤道：“你语气中隐合一去不复回的苦衷，是否有强敌在旁窥伺，使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要把我引回静室内？”
老杰道：“若我所料不差，双修府的大战最迟会在明天爆发，刚才我接到少章传来的消息，有一批形相怪异的人刚扺南京，但立即失去影踪，其中有对孪生老叟，看来就是蒙大蒙二那两只怪物，另有一人，是人妖里赤媚也说不定。”
老杰点头道：“少主请先回答我这问题。”
她清楚感到乾罗是以真心爱她和宠她。
乾罗笑道：“你定会喜欢他，此子天生是吃江湖饭的人，前途无可限量。”顿了顿又道：“看来眼前当急之事，就是要援助怒蛟帮，先不说长征和我有父子关系，只冲着和浪翻云的交情，我们便不能袖手。”
不舍淡然道：“因为当时我想伤害你，我想看你被我舍弃的模样，因为我嫉妒得要发狂了。现在厉若海死了，但我仍在妒忌他。为何我只能得到你的身躯，但在你心中却无分毫席位？”
乾罗哑然失笑道：“这必是怒蛟帮放出来的消息，要弄至地方上人心不安，再由地方官报上朝庭，造成对朱元璋的压力，这一着不可谓不厉害，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定是凌战天和翟雨时想出来的妙计，长征便不会有这种心术。”
乾罗道：“怒蛟帮方面的情况如何？”
不舍依然是那温柔斯文的语调道：“不舍怎会故意惹起夫人怒火？”
不舍苦笑道：“夫人为何收起了五成功力，一掌把不舍杀了，我们的恩怨不是一了百了吗？”
谷凝清倩影一闪，玉掌印实不舍胸前。
老杰道：“这消息非常重要，若这人的功力与方夜羽相当，就非常不好应付了。”见到乾罗皱眉苦思，问道：“少主想到什么问题？”
不舍仰天长笑，充满了悲郁难平之意，好一会才道：“许宗道难道是求人施舍一些根本没有多余的爱给他的人吗？”
不舍嘴角抹过一撮苦笑，负手身后，傲立不动。
老杰推门而入，看也不看云雨过后神态诱人的易燕媚，径自在乾罗身旁的椅子坐下，问道：“少主的伤势有何进展？”
不舍举起衣袖，想为谷凝清拭掉玉脸上刚滚流下来的泪珠，谷凝清先一步叫道：“不要碰我，先答我的问题？”
谷凝清双目泪花滚动，怒道：“既是如此，为何你不尽丈夫的责任、父亲的责任，却要回去当和尚，袖手不理我们复国之事，累我变成无双国的千古罪人。你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你说没有忘记我，为何这二十多年来，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
易燕媚道：“杰老，双修府的情况如何？”
老杰道：“少主复原得这么快，真是天大喜讯，使我们在部署方面，可以更挥洒自如。”
老杰道：“近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朱元璋正和蒙人余孽连手扫荡大明开国后残留下来的地方势力，事成后朱元璋会把一个省的地方，画入蒙人势力范围内，当作奖赏。至于是那一个省，却是无人知道。”
谷凝清娇躯一震，往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立定，颤声道：“你──”
易燕媚娇美而又均匀丰满的胴体离开了大床，来到乾罗身后把他紧抱着，肉体的接触使她全身掠过火烫般的快|感，忍不住呻|吟起来。
乾罗道：“幸好我精于男女采补之术，又有燕媚旺盛的元阴养我的元阳，不出十天，定能完全复元。但若要现在立即动手，遇上大敌时会有一定的坏影响。”
谷凝清停在门前，冷冷道：“你为何不避？”
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分离后，这对恩怨交缠的男女，终于各自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老杰道：“现在怒蛟帮的人都潜进了地下活动，洞庭一带布满了方夜羽的人，使我们在侦察上出现困难，不能掌握真正的形势。假若这谣言属实，怒蛟帮会有动辄全军覆没之险。”
谷凝清冷然自若，缓缓移前，来到差点与这仙风道骨的清秀白衣僧碰在一起的近距时，才停了下来，伸手按上他的胸膛，低声道：“只要我掌力一吐，包保你什么武林、天下众生、为师报仇、决战庞斑诸事，再也休提。你真不怕壮志未酬身先死吗？”
不舍颓然收手，凝望着这曾和自己同衾共枕，整整一年，每晚都作肉体亲密接触，共修双修大法的绝代娇娆，语气转冷道：“因为你并不爱我！”
她不怪自己打人，却怪人不避她。
不舍神态自若道：“我中了你一掌，受了严重内伤，自问遇上强敌时有死无生，再不让你和姿仙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恐怕没有第二个机会了，这答案凝清你满意了没有？”
易燕媚担心地低声道：“城主康复前，万万不要和他动手。”
双修夫人谷凝清静坐禅室之内，眼观鼻、鼻观心，正数着佛珠念经，蓦地停下手来，望往长方禅室另一端打开了的门外夜色里，淡然道：“何方高人驾临？”
不舍淡淡一笑，迎着谷凝清凌厉的眼神。柔声道：“我踏入凝清静修之地时，早预了你一见小僧，会立下杀手，也准备了如何躲闪，但当凝清你真的攻来时，小僧却忽然不想避了。”
乾罗道：“我在想里赤媚何以不怕露出形迹，不绕过南康往双修府，却到这里盘桓，究竟有何目的呢？”
干点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只看你问这句话，便知有些迫在眉睫的事发生了。”
虽是秋凉天气，乾罗只是穿着长裤，却任上身精赤着，露出瘦不露骨，不但没有衰老之态，反充满着力量的强壮肌肉。
谷凝清霍地转过身来，泪珠不断流下，好一会才稍微平复，凄然摇头道：“许宗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舍道：“乖乖地返回静室内，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若不舍死不了，总会再回来见你，抛开一切，与你携手共渡余生。”
老杰同意点头，乘机向易燕媚道：“易小姐曾跟了方夜羽一段时间，知否他手下尚有什么能人？”
不舍眼中闪起凄色，苦笑道：“我改名不舍时，想到的只有一个谷凝清。”
谷凝清垂下双手，神态回复冷漠，平静地道：“现在为何你又说出来？”
老杰摇头表示没有消息，道：“我很想见见这小子。”
叩门声响。
乾罗这花丛老手微微一笑道：“刚刚才侍候完你，还不够吗？”
谷凝清玉掌仍按在不舍胸膛上，美眸杀机转盛，一字一字道：“你以前的法号不是叫空了吗？何改作不舍？你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要重振少林的大业，还是击败庞斑的美梦？”
谷凝清秀目闪过杀机，长身而起，乌黑长发无风自拂，宽大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尼姑袍贴体波动，足不沾地下，有若来自幽冥的绝美精灵，似缓实快地往不舍掠去，雪白纤美的右掌，直往不舍胸膛印去。
到最后一字时，僧袍如雪、孤傲出尘的不舍出现在入门处。
不舍潇洒一笑道：“不明白就算了，我今次来，只是忍不住想再见你一面，再无他求，夫人请了。”
不舍移往前去，来到谷凝清身前，保持着刚才相若的近距离，怜惜地细看谷凝清凄美绝俗的容颜，柔声道：“凝清你以为我可把你忘记吗？整个少林的佛经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魅力。”
乾罗关心地道：“有没有我儿长征的消息？”
谷凝清道：“说吧！凝清在听着。”
谷凝清喝道：“不准走！”
谷凝清缓缓移前，直至动人的身体完全靠贴着不舍。才仰起明媚美艳的俏脸，轻柔地道：“到了今天，我再也不用瞒你，双修心法，男的须‘有情无欲’，女的却须‘有欲无情’，大法才可望修成。当年我自问不能对你无情，所以故意迫使自己全心全意去思念若海，甚至在梦中也唤着他的名字，心想待双修大法功成，才向你吐露真相，以后好好地爱你，做你的妻妾，岂知你大法一成，便要走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向你说出来。”
谷凝清扭转身去，背着不舍，不想让他看到脸上的热泪。悲声道：“为何当年你又说，天下无争比追求佛法更重要，说什么世事尽是虚幻，为何不把真相说出来，这算是负责任吗？”
易燕媚忙走回床边，在地上拾起给乾罗随手抛在地上的长袍，盖往动人的肉体上。
易燕媚听到方夜羽的名字，玉容一冷，道：“方夜羽对自己的事，从来都讳莫如深。教人摸不到他的深浅，但我曾在一偶然场合，听到他们谈起一个叫鹰飞的青年人。我印象特深的原因，是因为这人乃当年八师巴爱徒，名震大漠冷血杀手铁颜的曾孙。连白发红颜两人对他都很为推崇，隐有视他蒙古新一代的第一高手，照他们当日所说，此人应已扺达中原。”
不舍道：“我亦是第一次感到凝清对我的爱意。走！”两人紧拥一团，冲天而起。
窗外天色转暗，房内燃着了油灯。
不舍愕然道：“这话怎说？”
易燕媚轻咬着乾罗耳珠，喘着气道：“燕媚全是城主的，以后也是属于你的，城主不须理我够不够，只须问自己够不够和还要不要。”
谷凝清听得呆了一呆，昔日两人相处，不舍最喜说的就是这句话，这刻听来，就像依然停留在那段时光里，心中一软道：“你知否我是不能对你动情的吗？”
谷凝清娇体再度移前，贴上了不舍，纤手探出，搂紧了他的腰，仰起俏脸喟然道：“这二十多年来，每天我也在恨你，到了今夜，我才知道自己这么恨你，全由于我其实是深爱着你，对若海的倾慕，已是发生在前世的旧事，来到我的静室去，让凝清把她的肉体献上，为你疗伤。”
一把斯文婉约的声音在外面平静地响起道：“夫人！是不舍来了。”
不舍全身剧震，向后连退六、七步，脸上现出痛苦神色。呻|吟道：“有情无欲！有欲无情！”
乾罗露出倾听的神色，道：“老杰来了，你先披上外衣吧。”
谷凝清玉掌轻按下，感觉到这曾和自己有夫妻亲密肉体关系的男子的血脉在流动着，芳心掠过一阵莫名的战栗，眼睛虽瞪着对方，心内却是一片茫然，不旋踵又涌起一股恨意。冷冷道：“你再称自己一句小僧，我立时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