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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谁惹秦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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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官道,李从璟下令孟松柏,“通知河东节度使,让他立即赶往太原府衙!”

    钱胖一想到先前与秦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时已是吓得肝胆欲裂,再看孙钱礼已经扇耳光把自己扇得没个人形了,秦王却完全没有叫他停手的意思,心头更是震颤,“秦王怕是真怒了,我犯下如此大错,是不是也该学学孙钱礼,赶紧扇自己耳光?”

    而张有生则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秦王殿下恕罪,是小民照看不周,这才让孙钱礼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孙钱礼!你长了几颗脑袋,还不滚过来跪下!”张有生颤抖着回头大喝。

    他在太原早已横行惯了,见谁不是趾高气昂,欺压百姓都成了习惯,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忤逆当朝秦王这尊大神?

    “是,谢殿下!”张有生连忙起身,这回才是真真正正松了口气。

    夏鲁奇身为河东节度使,不能轻出,加之他刚到河东上任,故而上回河东军出征,并不是他领军,现在就在太原城中。

    然而他的手还没触及到脸上的肥肉,就给人抓住,钱胖睁眼看去,就见秦王的笑容还是和在高台上时一样亲和,“起来吧,你学他作甚。”

    “拜见秦王殿下!”钱胖再也不敢迟疑,连忙伏地大拜,他心头震惊到了极点,趴在地上肉身颤抖不已。

    太原城上空,风起云涌。

    秦王的温声细语让钱胖放下了心,他赶紧站起身,搓着手尴尬的直笑,“秦王何等尊贵,小民怎敢胡乱攀附……”

    张有生、钱胖连忙应诺。

    近卫说完话,就抱拳退下,而李从璟那张原本春风和煦的面孔,此时布满乌云,如有惊雷欲要降下,这让刚放松了两分的张有生和钱胖都是一惊,身体重新僵硬起来。

    此时,太原府衙中,府尹孙芳传正在会客。

    就在李从璟准备让孙钱礼停手的时候,一名近卫从远处奔过来,在李从璟耳旁低语了一阵。

    李从璟又对张有生道:“你也不必跪着,今日之事本就是孤自己的主意,孤原本只想随意游玩一番,不曾想却是碰到这些事,你的为难之处孤岂能不知,起来吧。”

    李从璟佯装把脸一板,“这话失当,当罚酒三碗!”

    如此想着,钱胖不敢迟疑,伸出猪耳般的大手,双眼一闭,就朝自己脸上使劲扇去,“秦王恕……”

    此时太原府尹孙芳传的作风,足以引起李从璟重视。

    “你……你一介布衣,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本公子……”孙钱礼双眼翻白,面如猪肝,他艰难的放出狠话,却发现那青衫书生的神色始终如常。

    孙钱礼连忙爬过来趴在地上不停叩首,口中哀嚎道:“秦王恕罪,小民该死,秦王恕罪!”

    钱胖扰扰头,嘿嘿笑个不停,而后两人相视而笑。

    “带上孙钱礼并及黄金,你俩随孤去太原府。”李从璟翻身上马,对张有生、钱胖道。

    钱胖自感罪孽深重,一脸惊疑不定的望着秦王,迟疑着不敢起身。

    李从璟看了孙钱礼一眼,对方脸上已是血肉模糊,他还在不停扇打自己,嘴里不停赔罪,“小民该死,小民该死……”

    必要时候,他不介意杀鸡儆猴,震慑不法,声援新政下一阶段。

    李从璟这些年参与政事,自然知道天成新政虽然效果非常,但天下积弊已深已久,区区四年并不足以清除时弊,地方官吏的处事作风也不能一朝而变。但新政关系帝国根本,如今更是到了新的阶段,乃是关键时期,下一步该如何深化,正是帝国大政。

    他先前见对方举止不凡,气度万千,光顾着嫉恨,根本就没想太多。

    孰料孙钱礼的家奴桀骜惯了,根本就不买区区一个县衙衙役的账。那衙役也是有几分血性,并不因为对方是孙钱礼的家奴就退避三舍,最后双方闹出火气来,孙钱礼的家奴仗着人多,竟将那名衙役打的倒地不起。

    李从璟动了动手臂将孙钱礼甩在地上,孙钱礼立即如死鱼一般拼命大口呼吸。眼看对方缓得差不多,李从璟又上前一脚踢在他脸上,将他踹翻,而后一只脚踩在对方胸口,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

    “让你起来就起来。”李从璟笑道,“不知者不怪,孤不会计较你的失礼。”说着又眨了眨眼,“你我意气相投,何必在意这些俗礼小节?”

    李从璟眼神淡漠,如同看一只蟑螂,“休说动你,今日孤便是让你人头落地,天下也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孟松柏,去太原府衙!”

    众人眼见张有生伏地叩首,又闻听他口中的话,顿时都如雕像一样愣在那里。

    孙钱礼正被收拾的上气不接下气,死猪一样趴在地上,这时如给当头一棒,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秦……秦王殿下?”

    李从璟嗤笑一声,“你知道本公子是何人吗?”

    李从璟一把将孙钱礼揪起来,丢给张有生,“在孤眼里,你跟一条狗没有区别。”

    张有生接过孙钱礼,双腿发颤,此时他如何还能不知李从璟有了火气,挥手就让家奴们涌上来,“打,往死里打!”

    孙钱礼脸色紫青,只不过这回是给憋的,他双腿不停弹动,拼命想扳开掐住他脖子的那支手,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孙钱礼呼吸艰难,思维也无法清晰,他凶狠的叫嚣:“你……你敢?!本公子的家奴,一定会把你丢去喂狗!”

    张有生、钱胖见李从璟动怒,如见虎啸,双腿都有些发颤。

    得知此事,李从璟是动了真火。太原府乃大唐三府之一,府尹份量非常,官拜三品,连河东节度使都要给几分颜面,却不曾想府尹孙芳传竟然纵容其子如此行事,其平日作风由此可见一斑。

    他会的客人,是一个没道理会出现在太原城的人。

    说完,不顾脸上的泥草,一个劲儿扇自己耳光,手掌、脸上被泥沙一擦,不多时便鲜血淋淋,饶是如此他也不敢眨一下眼睛,“秦王恕罪,小民该死,小民该死……”

    “是,殿下!”

    这个人现在出现在太原,是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

    孙钱礼的脸埋在草地里,嘴里塞了一嘴泥,恶心的直想吐,然而他很快就没了作呕的心思,他的视线透过株株野草,正好看到他的那群家奴,过半都已倒在地上不停哭嚎,而那些还站着的,也在孟松柏等人猛攻下,一个接一个断胳膊断腿,惨叫着倒下来。

    “你……你竟然动本公子……”孙钱礼费力咳嗽,仍是不停挣扎。

    “你……我……”孙钱礼已是说不出话来。

    他先前还在想,李从璟的官职再高,也不至于让他见面就拜,谁知好死不死,眼前站着的竟然是秦王殿下,岂能不赶紧跪拜?

    李从璟看着孙钱礼,冷冷道:“你可真有本事,家奴都敢打官差,孙芳传教了个好儿子!子如此,父如何?孤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一见,看看他是否连孤都敢打!”

    孙钱礼终于感到了害怕,他心头骤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恐惧,震惊的向李从璟望过去,看到的仍是一副淡漠而不失威严的面孔,他浑身颤抖起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家奴们得令,逮住孙钱礼一顿猛揍,直打的对方哭爹喊娘,面目全非。

    “家奴?”李从璟一脚踩在孙钱礼脸上,将他的头碾向一边,“孤就让你看看你的家奴。”

    因为事发的地点距离近卫聚集的地方不远,近卫便分出人手去查看,得知详情,连忙来向李从璟禀报。

    原来,孙钱礼自个儿不仅来抢夺豆娘留给李从璟的画卷,更是另派了家奴去拦豆娘的马车,其时正好有太原县衙(非是太原府衙)的一名衙役在附近办差,遇到这等强逼民女的事,自然要去管。

    孙钱礼心惊如弦,他哪里能够想得到,这个青衫书生竟是当朝秦王?

    他不傻,看到李从璟的随从一出手就放倒了他的家奴,而且对方出手狠辣,如今又堂而皇之将他碾在脚下,分明就是不惧事态,先前的恼怒在这时散得干干净净,顿时就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浑身都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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