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拯救回忆
“而且，凤姐，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亲切。本来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就这样了，但是看到凤姐后，我才觉得，说不定我还有希望，说不定我也能像凤姐一样潇洒的活着，不输给任何男人的活着。”张月涵抿紧了嘴唇，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但是凤姐既然这么说了，柯宏也只好答应下来：“行吧，那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网上找找好了。现在在网上找房子挺方便的，然后我再问问我周围的朋友。”
“放心吧，阿宏，交给我好了。”凤姐轻轻拍了拍柯宏的脸笑道，接着转向了张月涵温柔的问道：“你现在有地方可以去吗？有收入来源吗？和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没关系的，老实告诉我吧？我也有同样的经历，所以非常清楚。”
凤姐微微叹了口气说：“也许我们是在自己之前的生命中犯了一些错误，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个机会也许是别人给你的，但是一定要自己去把握住。别人只是给你提供这个机会而已，能不能重新走上正轨，还是要看你自己。”
老龟憨厚的傻笑了一下，跟之前的凶恶完全呈现两个极端。
“啊，那倒是……”柯宏点了点头，挠头笑道：“阿虎你这人真是意外的心思细腻啊。”
“你不推脱也够矫情的。”张月涵没好气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那种男人就不要再想了，女人一定要靠自己，不是每个男人都像阿宏一样可靠的。”凤姐说着，摸了摸柯宏的脑袋。凤姐劝规劝，还不忘夸奖一下自己，搞得柯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凤姐的确给他一种自己姐姐的感觉，和董清月自称的姐姐完全不同。
“我靠，你这个畜生，明明就等着老娘感谢你。”张月涵噗嗤一声笑了。
“是啊，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种改变也并不是不好。”柯宏看着夜空叹道，“虽然生活改变了，但本质没变，只是让你走上了……你期望的那条路。”
说到这，柯宏冷不丁的一掌推出，击在郑海荣的脖子上，对方发出一阵骇人的干呕声，捂着脖子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随即柯宏伸出双手抱住郑海荣的后脑勺，调整好角度一个膝击磕在他的下巴上，鲜血和着白牙四散飞溅，郑海荣直接倒地，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张月涵沉默了一下，把手插|进了上衣口袋里，微微笑道：“是啊，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好了，”这时候凤姐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闲聊，“已经不早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带你同学去拿行李吧，再拖延下去可就太晚了哦。”
谈话之间，他们就已经到了柯宏的家楼下。
“也是呢，之前由于情景受限，没法向你更详细的说明。”柯宏笑着说道，“既然你现在给我创造了条件，我就可以进一步的告诉你为何我不教你打拳了。而且你猜怎么着？”
“没什么，这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柯宏说着，微微叹了口气。见张月涵满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柯宏笑着调侃道：“怎么，你不知道你是我们班上的班花吗？”
“你跟你男朋友同居多久了？”柯宏捂着鼻子皱眉道。
“阿宏，姐姐知道的哦。”凤姐看着柯宏笑了，“你虽然每天打两份工，但加起来工作时间也不超过五个小时。如果按照董小姐给你开出的工资，你每天做满工时，一个月少说也有三四万吧？所以就不要在姐姐面前诉苦了。”
“好吧不客气。”柯宏用极快的语速脸色平淡的回道。
“啊！抱歉。”柯宏连忙转向张月涵，满脸无辜的表情道歉，“你说的慢了一步，我已经不小心把他的手肘手腕和肩关节都给卸了。”
“啊……”柯宏顿时有些尴尬：“凤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音刚落，一声骨骼脱位的声音伴随着郑海荣的惨叫响起。
“好……吧……”柯宏五官都皱了起来，“可是总感觉好像有点奇怪。”
然而他这样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他满脸的血，只是挨了一下就跟快死了似的，吓得那剩下三人更加犹豫了。本来郑海荣这一帮人就是些地痞无赖，谈不上“道上”的人，也根本不讲什么道义。见状柯宏笑着问道：“怎么样，还要见识一下职业拳手的不同吗？”
“看起来打起一点精神了呢。”柯宏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
张月涵有些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开口对柯宏说道：“算了吧，为了这种人弄脏你的手，不值得……”
这人当时就觉得脑袋一阵刺耳的电流音，顿时天旋地转轰然倒地。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柯宏合起双手托着下巴笑了，而这会儿张月涵正在和那帮年轻人男女交换手机号码，阿虎则是看着那帮年轻人说：“不过，这帮人的人品绝对没问题。跟着我们混的年轻人绝对都是讲义气的，我们社团里，不讲义气可是要处刑的。”
“是又怎么样？”柯宏咂吧咂吧嘴淡淡的说，“你能干嘛？”
“就是那种泼辣和彪悍的感觉。”柯宏揉了揉自己的腰笑道，“不过这和我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你是我初中的班花，也算是象征着我的青春。我更像是在拯救自己的回忆吧，所以你其实也不用谢我，我做这些是为了自己。”
张月涵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但并没有说什么。
柯宏愣了愣，接着“哼哼”一声，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天使般笑容。
张月涵翻了翻白眼：“因为……该怎么说呢，我很喜欢他们的那种氛围吧。大家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好像兄弟姐妹一样，互相关心互相照顾，而且大家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自由自在的活着。只要能像那样活下去，磕不嗑药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
张月涵眼中闪烁出了光芒，她有些犹豫的问道：“可是真的可以吗？我这样的人……”
“所以我才带你去找她。”柯宏耸了耸肩，“走吧，去你和你男朋友的公寓。”
“我如果用更大的力气，甚至可以对你们造成残疾以及重伤，不过考虑到你们没有和我签下免责声明，所以还是不要那样了。”柯宏咧嘴笑道。
“偶尔会去酒吧给客人推销酒或者干些杂工之类的……”张月涵视线闪躲着说。
阿虎则是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我可事先提醒你们，她是柯少的朋友，最好少打她的歪点子。”
“哪、哪敢呢，虎哥，瞧您说的，我们只是说一起玩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那桌年轻人连忙回道，感觉都快吓得尿出来了。
“我倒是没这么想过，但是在长相上我还是挺有信心不输给当时班上任何女生的。”张月涵得意的说，接着斜睨着柯宏笑道，“哟，怎么，你也暗恋过我啊？”
“那还好，一个月就可以戒掉的，但是你自己要加油才行。”凤姐温柔的笑道，“至于住所嘛……我觉得阿宏也许可以帮上忙？”说着，凤姐小声向柯宏嘀咕道：“虽然姐姐也能处理，但是这种小事我觉得拿来让你耍耍帅也不错。”
刚出门，张月涵就兴奋的说：“你这臭小子是怎么认识这么多这么酷的人的？”
“是啊，美丽也是女人的一种资本嘛。”凤姐笑着回道，“如果对这个工作不满意我还可以给你推荐一些全日制的工作，不过那可就需要脚踏实地的靠本事去干了。”
“我靠。”当时张月涵就不满了，在柯宏腰上来了一肘，“你给老娘说清楚了，老娘的真面目到底怎么了？”
张月涵有些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然后瞪了柯宏一眼，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算了，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张月涵今天晚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而不是冷笑、自嘲或者嗤笑，一瞬之间柯宏似乎又看到了初中时那个甜美可人但又泼辣彪悍的小女孩。
“所以说柯少你太客气了，跟我们有什么好客气的。”老龟眉头紧锁道，阿虎则是笑着补充道：“但是如果有需要柯少帮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会说的，请放心吧。”
剩下那三人见状顿时犹豫起来，但郑海荣吐着鲜血说：“上啊……你们几个！”
当时柯宏就忍不住暗自感叹起来：不愧是凤姐，他都没和对方说，凤姐就已经基本知道了大部分情况，相信一定能打动张月涵。
由于是旧公寓楼，楼里是没有电梯的，所以必须步行下四楼，于是柯宏从张月涵手中接过了她的行李箱。见对方脸上有些异样的表情，柯宏奇道：“怎么了？第一次见识正常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吗？淡定点，你以后还会见到很多的。”
说到这，张月涵叹了口气：“你知道，其实我曾经有想过要逃离这里，所以我偷偷攒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是够我离开了。然而有一天我回来，发现我藏起来的钱不见了，然后郑海荣告诉我，他拿去买‘药’了。那时候我突然觉得，这简直是我的报应。”
“你等一会儿。”柯宏说着，按着张月涵的肩膀将她推回了卧室里。
“收入来源呢？现在有在打工吗？”凤姐继续问道。
柯宏皱起了眉头说：“唔，暗恋过几个星期吧。在见识过你的真面目之前我还挺喜欢你的，毕竟你实在太漂亮了，我活到十一岁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
张月涵点了点头，凤姐继续笑道：“但是，不管怎么样，在那之前要先把毒瘾给戒了。你现在到什么阶段了？有多依赖？”
“其实呢，我可以就这么离开了。”柯宏开心的笑着说，抓起了郑海荣的胳膊，“但是呢，就这么走了，我觉得好像有点浪费那个免责声明，你觉得呢？”
“是吗？那就好。”柯宏用鼻子长吁了口气，有点疲倦的说。
“是，我知道，柯少。”阿虎向柯宏笑了笑，“不过你也知道，这帮臭小子毕竟还是帮地痞无赖，就算他们本性不坏，不少人在私生活上还是很混乱的。就算只是你的老同学，你也不希望她在肉体和感情上被人欺骗吧？我这么说只是保险而已。”
“那！”这时候张月涵突然开口了，“以后我还可以来找你们玩吗？我其实一直觉得和那些‘正常人’很难相处……”说着，张月涵看了柯宏一眼，“就像他这样的。”
但凤姐只是抿嘴笑吟吟的看着柯宏并不回答，张月涵惊讶的问：“六七千，这么多？”
“我靠，这一个月就有六七千了？”柯宏皱起了眉头道，“我这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一个月也就那么万把块。”
说着，凤姐打量了张月涵一下，笑道：“嗯，你模子挺好的，虽然现在有些消瘦，化化妆就行了，穿衣服应该很好看。我可以推荐你去当网店模特，有空去拍几张照片给人家当卖家秀，一个月大概能有六七千收入，虽然不多，但不影响你上学啊。”
“啊……好吧。”柯宏说着，和凤姐还有阿虎等人握了握手，“真是多谢了，感觉一直在麻烦你们，如果有什么我也可以帮忙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说着，柯宏转向了张月涵也点了点头，严肃的说：“你也认识到了吧？”
“还不是特别依赖……”张月涵有些尴尬的笑道，挠了挠耳朵说：“不磕的话只是会觉得有些心烦气躁，我男朋友找的好像也不是什么高纯度的货。”
“好了，这就是我住的公寓，是租的亲戚的房子。”柯宏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公寓楼说，“虽然面积比你男朋友那间大不了多少，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比那里干净……得多。”
“半年吧，今年开学后我付不起寝室的住宿费，他说可以让我住这。”张月涵耸了耸肩，“可惜的是，我俩都不太喜欢打扫。”
“喂，多谢了啊。”张月涵说着，突然伸手搭在了柯宏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势。
“不是，为什么？”柯宏顿时挑了挑眉头，但凤姐给了他一手肘，捂嘴笑道：“你说为什么？人家女孩子一个人回去拿行李多危险？万一被凶暴的男朋友囚禁怎么办？你当然要去护航了。再说，是你骗着人家洗心革面，这么小的事都不想负责任？”
张月涵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看着他，但这时候一个人突然抬脚将门给踹开了，接着郑海荣和另外几个人站在门外，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
“你知道，没有规矩对你们普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规矩其实是用于‘保护’而并非‘限制’，没有规矩我可以肆意攻击你们颈部和穴位之类的要害。”柯宏说着，在第一个人冲上来的瞬间，握紧右拳，将大拇指的指节凸起，然后轰在这人的太阳穴上。
“这是我跟你的事，跟他没关系！”张月涵当时就急了，上前就想和郑海荣扭打在一起，但是柯宏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住了。
郑海荣得意的笑了：“是！你是很会打拳，但是那又怎样？！打架和自由搏击可不同！打架是没有规则的！也谈不上单对单！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种耍着花拳绣腿的人在真正打起架来后又算什么东西！”
“等……你想干什么！？”郑海荣害怕的说，柯宏笑得更开心了：“别这么害怕嘛，我也就是把你的手脚弄脱臼而已，不要紧的，过几个星期就好了，只是会很痛哦。”
“哼，你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郑海荣气吁吁的说，“你是不是告诉这小子你可以陪他睡，让他收留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真烦。”张月涵没好气的说，又塞了几件衣服进去后，提起了行李箱说，“走吧走吧！我就是讨厌你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永远都有话说！”
“酷？我是觉得他们人挺不错的，至于怎么认得的，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柯宏叹了口气，接着挑了挑眉头道：“话说，还真是意外的容易呢，我本来以为要花更多功夫劝你的。”
“放心吧，没多少东西。”张月涵把面前的垃圾踢开，推门进入了卧室内，一边往行李箱里塞着衣服一边说：“我只带够我换洗一周的衣服就行了，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
“我是这样的人真是对不起了啊。”柯宏有点没好气的小声说。
“是你硬要感谢我的，我推脱不是显得矫情。”柯宏淡淡的回道。
“这样啊，那就来我们这做事吧。我们这的姐妹们平时也会互相照应的。”凤姐说着又笑道：“不过别误会，绝对不是什么出卖肉体的工作，我们现在都是做正经生意的。”
“那就好。”柯宏笑了笑，随即向张月涵挥了挥手，带着她离开了茶餐厅。
“回来，你们这群混蛋！噗噗……”郑海荣又气又怕的喊道，但是那几个人已经走远了。柯宏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笑道：“你看，狐朋狗友和兄弟还是有差距的吧？”
“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们玩。”一旁那桌的年轻人男女向她笑了笑道。
“别……不要！涵涵，看在咱俩过去的情分上！说点什么啊！”郑海荣慌张的说。
“我们之前签署过那个免责声明，所以我现在就算把你打成什么样，也无所谓了。啊哈哈，哈哈哈。”柯宏开心的说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容。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郑海荣身后的那四个人顿时愣在当场，接着回过神向柯宏扑了上来。
“没办法，跟着付爷做事，光有一身蛮力可不行。”阿虎咧嘴笑了，然后拍了拍老龟的肩膀说，“毕竟蛮力这方面有老龟和阿龙这两个人，我就只好向凤姐学习了，平衡一下。”
“看得出来……”柯宏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赶紧收拾了走人吧。”
“我觉得那个有点夸张了……”柯宏略有些汗颜。
张月涵说着，眼中闪烁起了光芒：“但是我觉得和你们在一起就特别轻松，感觉很熟悉，好像回家了一样，我以后可以……”
“无所谓，我也不怎么喜欢你。”柯宏漫不经心的回道。
“那我明天就……”张月涵正说着，凤姐笑吟吟的打断了她，“要做就今天做，不要说明天。明天之后永远会有下一个明天，今天晚上就去拿行李吧，然后就在阿宏那过夜。”
“我也是这么想的……”柯宏捂着鼻子口齿不清的说。
柯宏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回道：“怎样都好，快点吧，我快窒息了。”
“啊哈哈……”柯宏干笑了一下，“这算什么耍帅，不过是找个公寓而已……”
“阿虎，你别这样啊，我跟她只是老同学而已，老同学。”柯宏苦笑着说。
这下那三人更加没想法了，扭头就跑，跑出去没几步，他们又回过头把那个被柯宏放倒的哥们带走了，留下郑海荣一人躺在地上。
“好你个混蛋，原来是这样，为了自己要强行改变别人的人生。”张月涵怒笑道。
张月涵当时就愣了愣，呆呆的回道：“我可以回我男朋友那……”
不过，虽说是公寓，但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七十年代的旧公寓楼，一室一厅，关键实在太脏乱了，简直像一年没打扫过似的，一进屋就是一阵酸臭味，满地都是各种生活垃圾，空的泡面盒、脏衣服、用过的卫生纸、香蕉皮等人类可能制造出的垃圾都出现了。
说着初中曾经的糗事，说着中考之前的痛苦生活，说着自己讨厌的男生女生，说着暗恋的对象。柯宏感觉一瞬之间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初中那个年代，那个充满了纯真的回忆的年代，然而我们也已经永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