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劝降
王光信见罗汉苦苦相劝,笑道:“我此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意已决,莫再相劝。”
罗汉见王光信斩钉截铁,知道劝说无用,只好说道:“你舍身为国,在下佩服至极。然而投书之际,必须谨慎。野利遇乞乃是一个精明之人,莫要让他识破了潜攻之计。”
王光信笑道:“这是自然。”
罗汉与王光信二人等至天亮。王光信打发属下寻找客栈投宿,等待消息,自己直奔野利遇乞天都王府邸投书。
野利遇乞自白狼城军败归来,见兀卒闷闷不乐,不理朝政,整日在宫中饮酒作乐,正想入宫劝谏。又闻听中原落第秀才张兀、陈卒二人大闹关羽庙,被野利仁荣请进宫去,兀卒加封张兀为宰相。
野利遇乞丐大怒,吩咐左右侍候纸笔,欲上表谏止。才写了几个大字,军卒禀报:“环州王光信来了。”
野利遇乞一惊,白狼城一战,大宋弥药两军各自警戒边境,人员断绝往来,严防间谍。王光信虽有王和尚之称,毕竟是宋朝武将。他如何能突破边关,来到兴庆府?此事甚是蹊跷,想到此处,野利遇乞忙放下手中毛笔,吩咐道:“快请!”
话音刚落,只见王光信一身僧人打扮,笑呵呵进来,见了野利遇乞,先打一个问讯:“贫僧有礼了。”
野利遇乞笑道:“原来光信兄一身僧衣,难怪能突破边防警戒,从容往来。”
原来大宋、弥药交恶,边防警戒,严禁人民往来。但有“三不禁”,是哪三不禁?僧道不禁、信使不禁、客商不禁,这“三不禁”,乃是两方巡边军哨约定俗成,因成惯例。
王光信答道:“我本来就是僧人,只不过因缘未断,红尘未了,才做了几年军人,有何奇怪?”
野利遇乞拱手道:“王和尚心怀众生,悲悯世人,令人敬佩!”
野利遇乞从容问道:“前日随嵬名那征乐来兴庆府的罗汉大师,据闻在白狼城与王和尚有过一段因缘,不知是否属实?”
王光信答道:“十方世界,缘生缘灭。那罗汉是山西五台山清凉寺慧通大师座下弟子,战前一月来白狼城,我曾见他倒换出关僧文,并无差错”。
野利遇乞“哦“了一声,心想:“罗汉是白狼城战前一月到白狼城,可见确实并非范仲淹奸细。如此看来,此人倒也可用。”于是淡淡说道:“嵬名那征乐不过是逢迎之徒,无耻之尤。听闻王和尚在白狼城中救他,被白狼城走马承受石金政一顿毒打,在下以为,甚为不值。”
王光信双手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视众生如一,实是本分。”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野利遇乞才问道:“王和尚此番来兴庆府,莫非是来投我弥药?”
王光信大笑,从怀中取出一枚佛珠,放在桌上。指着佛珠说道:“只为此而来。”
野利遇乞疑惑,见王和尚示意,于是拿起桌上佛珠,从腰间拔出短刀,就桌上将佛珠一切为二,只见佛珠中赫然露出一团信纸。
野利遇乞抬头见佛珠内信纸,便走回座中,坐下不言。王光信见他如此,于是将那团信纸展开,递在野利遇乞面前。
野利遇乞展眼观看,只见信纸上寥寥写着几行话:“望遇乞兄弃暗投明,若能来奔,封弥药王。”
野利遇乞看罢,凝眉闭眼,陈思片刻。忽然睁开眼睛,将信纸从王光信手中抓过,放于蜡烛上点燃。野利遇乞待信纸燃尽,又用手指将纸灰捻碎,放进茶杯中,混着茶水一饮而尽,又凝眉细想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刘拯公虽是我的恩人,但是教人叛变,不是英雄所为。我也不写回信,免得授人以柄。”
王光信见他如此说,不好强说,只得垂头坐下。
野利遇乞又说:“王光信是宋朝奸细,理应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