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分路

    二僧大惊。

    罗汉连忙抱住嵬名那征乐两手，赤脚夺下匕首，只见匕首已经穿透棉衣，刀尖却并未扎入皮肉。

    二僧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你又何必如此？”

    嵬名那征乐哀求道：“二位大师如果执意要走，我到了弥药军中，兀卒大王见我平安归来，必然起疑，我也是一死。不如就死在二位大师眼前，报答二位大师在白狼城的救命之恩。“

    罗汉、赤脚二僧听了嵬名那征乐这一番狠话，双手合十，口中连念“罪过，罪过！”

    二僧商量，既然嵬名那征乐以死相胁，不能见死不救，但又不可误了北却慧月大师之约。只得两人一人依旧去大延寿寺，一人留在南门沟，与嵬名那征乐等待弥药军北返。

    商量已定，两僧分了行李，赤脚带着经书、法物继续北行。

    嵬名那征乐见赤脚已经北行，这才定下神来，满心欢喜，又对罗汉叩头说：“大师此恩，永世不忘，等回到兴庆府，自当厚谢。”

    罗汉笑道：“你莫谢我，这是你的佛缘所至，可知你平日诚心敬佛……”

    嵬名那征乐忙说：“正是正是，我家中佛堂，每日鲜花素果供养佛爷，四时斋饭，施与过路僧人，我是有名的大善人。”

    罗汉说：“如此甚好。”又将匕首还与嵬名那征乐，说道：“此物十分精致，你且收好。”

    嵬名那征乐将匕首放回怀里，炫耀道：“此匕首乃是兀卒大王所赐，锋利无比，世上只有三件。”

    罗汉说道：“这匕首有何稀罕之处？竟然如此珍贵？”

    嵬名那征乐见罗汉发问，又掏出匕首，从鬓角扯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只见头发在刀刃上断为两节，说道：“此匕首乃是用上等冷锻铁铸造而成，吹毛即断，削铁如泥，非是一般兵器。”

    罗汉听嵬名那征乐说出“冷锻铁”三个字，心里一惊。

    原来临行之前，范仲淹密令罗汉，到弥药境内，首件事，务必查清兀卒身上所穿冷锻甲的矿源和锻造之地。

    罗汉拿过匕首，端详了一阵，只见这匕首光滑晶莹，倒影如镜，冷气森森，不觉脱口而出：“果然是世所罕见之物。”

    罗汉又说道：“如此锋利之物，刚才见你以匕首自刺，为何只刺透棉衣，并未伤及皮肉。“

    嵬名那征乐笑道：“刚才见二位大师不肯相救，我以死相胁，并未使出全力。不过棉衣内的铜牌也已经刺透了。”

    罗汉一看，果然见嵬名那征乐手中 “敕燃马牌”御牌，已经被匕首刺穿，碎成四块。

    原来弥药朝廷所用密押御牌，分为六等。

    最末等为铜腰牌，牌中铸有一作奔跑状士卒，为普通信使所佩戴。

    第五等是防守待命牌，铜牌圆形，牌上刻有配带人姓名，为守城官员所佩。

    第四等是马蹄铜牌，牌上铸有”重诸之人”阳文，为一般军官所佩。

    第三等是宫门守御牌，令牌长方形，上刻阳文“宫门后寝待命”，佩此腰牌者，皆为朝廷文武大臣，有入朝面见兀卒之权。

    第二等是内宿待命牌。牌上刻有“内宿待命”弥药文字，并刻有佩官员姓名，佩此御牌者，可以随时出入宫廷。

    最上等便是嵬名那征乐所佩“敕燃马牌”。此牌为圆形，由上下两块铜牌套合而成，正面刻有双线卷草纹，上端铸有一个镀金弥药文“敕”字，下端圆牌正面刻有双线“敕燃马牌”弥药文字。此令牌乃是弥药王传递紧急命令信牌，见此信牌者如见兀卒本人，此令牌极其贵重，御围六班直十队队长以上军官，及兀卒亲近之人才可配带此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