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算我欠你的
于宁并没有走远。
哪怕是在王府里,他依然记得自己是傅司远的侍卫。
作为侍卫,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离自己的主子太远。
所以,
在江雨烟大喊的时候,他就听见了。
虽然听得不太真确。
他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但经过上次进宫在马车上看到的事情,又让他刹住了脚步。
万一又看到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呢。
因此,他在外面徘徊了片刻。
就在他徘徊的片刻,越来越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于是,就有了一脚踹开永崇阁房门,飞身进来的画面。
看见于宁飞了进来,江雨烟如遇救星。
“快,于宁,把王爷扶到床上去。”
其实不用江雨烟说,于宁已经到了傅司远的跟前。
他架起了傅司远的胳膊。
“爷,您的药呢?”
“他的药找不到了,我去叫贺大夫。”
江雨烟想挣脱傅司远的手,却发现他握得更紧了。
傅司远摇了摇头。
江雨烟无奈,只好帮着于宁将傅司远扶到床上躺着休息。
等做好这一切,于宁才飞身去找贺大夫。
“你怎么样了?”
江雨烟擦了擦傅司远额头上的汗,都快急哭了。
“你把药放在哪里了?”
傅司远虚弱地躺在床上。
“没放在哪,就是昨天翻车的时候丢的。”
【看来皇后和太子的用意在这里吧。】
江雨烟眼眶发红。
“那你怎么不派人回去找找。”
“别哭,本王没事。”
【傻丫头,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本王找到药。】
“丢了……丢了就丢了,找不到的。”
“嘶!好痛。”
傅司远吃痛。
他松开江雨烟的手,却发现是江雨烟握住了他的手。
“你放手。本……本王疼……的时候怕手会不自觉用力把你握疼了。”
江雨烟闻言却更不肯放手了。
皇后果然卑鄙。
该死!
翻车坠马就是一个开场戏,真正的目的是傅司远身上的救命药。
一瞬间,她好恨。
明明以为自己重生一世,胜券在握,却不想给他人带去了深深的伤害。
江雨烟又气又自责。
她哽咽道,“你怎么那么傻,药丢了了现在才说。”
“本王……没想到那么快就犯病了。”
他握着江雨烟的手。
“王妃,你听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本王没有挨过去……”
“我呸!”
江雨烟啐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明天就进宫大闹金銮殿,让陛下给个说法。”
傅司远笑了笑。
“帮我看好我的王府。”
“要看你自己……贺大夫!”
江雨烟说话到一半,就见于宁拉着贺大夫飞快地跑了进来。
贺大夫喘着粗气,也顾不得同江雨烟打招呼。
他来到傅司远床前,抓起傅司远的手把起了脉,一边喘着气道,“王……王爷药丢哪了?”
“对!”于宁也上前。
“属下马上去找。”说着就要退出去。
傅司远摇了摇头,低声道,“回来。不用去找了。”
“贺大夫,王爷怎么样了?”江雨烟红着眼睛问道。
贺大夫把完脉,取出了药箱里的金针。
“老夫现在给王爷施针,王爷现在没有药可以压着体内的毒素,虽然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是犯病的时候会腹如刀割。”
贺大夫看着躺在床上快疼晕过去的傅司远。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就这样下去,还没到毒素攻心的时候,王爷……”
“王爷会怎么样?”
“王爷就会被活活地疼死。”
江雨烟倒吸一口气,原来他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是那么难受。
“除非,除非能找到可以缓解的良药。”
傅司远自己倒无谓地强撑着笑了笑。
“哪有贺大夫说的那么严重。”
【本王以前也疼过,可比现在还要疼多了。】
“贺大夫,于宁虽然不懂,但是王爷贵为千金之躯,要什么样的药没有呢?”
【傻小子,王爷的病虽然是老夫一手看过来的,但是天下之大,能治他这个奇毒的药却是甚少。】
“我知道哪里有。”江雨烟说道。
“听说断崖山上玄黄草就可以减轻人的疼痛。”
她记得上辈子,傅司远在时日无多的时候遇见的鬼医大人。
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大人还感慨,傅司远要是早一段时间遇见他就不至于被阎王的生死簿板上钉钉了。
可惜了,错过了最佳的救助时机。
饶是如此,鬼医大人还是给傅司远指了一条明路。
断崖山上玄黄草,可在他痛苦的时候减轻他的一点疼痛。
贺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
【玄黄草?】
【老夫确实在古籍上看过这种草药,但是这种草药早已绝迹了,王妃又从何得知?】
他审视地看着江雨烟。
“王妃说的那种草药,古籍确实是记载了,但是断崖山地势险恶,面积又宽广,想寻得一株小小的草药谈何容易。”
江雨烟深吸一口气,还好上辈子在深院无聊,听得丫鬟八卦。
玄黄草具体在什么位置的,她凭上辈子丫鬟的三分八卦,加上自己的三分猜测,和傅司远的四分运气,她觉得自己可以找到。
毕竟,
虽然现在事情的走向同上辈子有些不同了,但是傅司远不是那么快就剧终的人。
作为一名知道他不会那么快领盒饭的人。
江雨烟确信,这四分的运气是对傅司远可以活到剧终的确信。
“我去吧,贺大夫跟我说一下那株草药大概的模样。”
说完又觉得说自己去的这句话甚是无说服力。
她一届弱女子,去什么去!
于是,她又随便扯了个借口补充道,“小时候贪玩,跟哥哥去过那里一两次。
这话倒是不假。
小时候的江雨烟就跟个假小子一样,总喜欢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
江承飞什么个性,就是个喜欢走南闯北的主。
于宁一听有药,他立马站了出来。
“于宁陪王妃一起前往。”
贺大夫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是一个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那行,你们先去准备一下,老夫这就将玄黄草的样子画出来。”
其实,江雨烟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趁着贺大夫去画图,于宁去取马。
江雨烟在傅司远的床边坐了下来。
男人的睡颜甚是俊美,纵使他闭着眼睛,五官的线条依然是那样的分明凌厉。
“就是这脸太白了。”
江雨烟修长的玉手抚上男人的脸庞。
她咬着牙,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本王妃一定会给你找到玄黄草。”
她五指收紧,目光狠厉。
“算我欠你的。就算找不到,你活活疼死了,也不用怕,我一定会找皇后给你报仇的。”
似是听到她的话更疼了。
在江雨烟分神之际,男人的眉毛细不可闻地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