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是意外
格塔拉卡斯榜在比赛结束第二天进行公布，尹佳、岑先灿、莫茶等人纷纷上榜，获得进入联邦军队的资格。
意味着，她从现在开始不用上学，可以直接进入部队。
新一批士兵于两个月后进入基地，开始部队生活。
尹佳和苏良嘉回到s中心区的家里，苏父母劝说下，苏良嘉在休整的两个月时间疯狂补习，转去医学部，作为家属跟随尹佳去基地。
进入部队前一天晚上，基兰岑找上尹佳。
“进来坐吧”，尹佳打开门，基兰岑摆手，“几句话，说完就走。”
基兰岑停顿片刻，眼神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和孤独。
沉默如迷的氛围笼罩整个房间，仿佛一种无形的薄膜将尹佳与外界隔绝，尹佳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几分钟后，苏良嘉发现尹佳独自坐在沙发一角，双眼紧闭，无言的痛楚萦绕在心头，而她始终安静如钟。
艾思和她的研究团队死在实验室。
联邦公布的死因是由于遭到虫族袭击，尹佳进入空无一人的研究所时艾思就已经不存在了。
“是粉晶袭击的吗？”尹佳问他。
“我也不清楚，具体事项被禁止外传，应该提前做了保密工作。”
基兰岑偏头看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是粉晶？”
“比赛的时候我意外掉进禁区，在那里见到了她们研究的粉晶。”
基兰岑颔首，“虫族的异变种，我也是在艾思出事后才知道这个东西。”
“她们利用虫族研究基因武器，所以才会在实验室被粉晶袭击导致全员覆灭是吗？”
尹佳想确认，“是您说的意外导致的对吗？”
基兰岑按住有些颤抖的尹佳，打断她迫不及待问到底的姿态，露出疑惑表情，“基因武器？从来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
尹佳顿住，基兰岑常年身处联邦怎么不知道基因武器？
“是我妈说的，您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们签署了保密协议。”尹佳安慰自己道。
“没有基因武器，尹佳，联邦从来没有任何文件涉及基因武器。”基兰岑确信说道，虽然他已经退位，但曾经经手的所有东西，并没有提过这个词，他今天第一次在尹佳口中听到。
如果有保密协议，这么重要的东西必须经过层层开会研究才会通过，他没理由不知道。
尹佳哑然，基兰岑和艾思都不可能骗她。
究竟哪里有问题。
“那您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培育虫族吗？”
基兰岑更疑惑了，“谁培育虫族？联邦明令禁止的东西，谁那么胆大包天？”
艾思作为联邦的研究员却为联邦培育虫族，没有命令她一定不敢这么做，只可能是联邦允许，但分别以两种不同的理由欺骗了身为将军和研究员的两人。
“上次出逃的纽虫不就是培育的？”尹佳说。
“是从边区抓获回来，研究只是为了更新虫族资料库，联邦目前的水平无法研制出一劳永逸的基因武器，虫族是无法被完全消灭的。”
果然。
联邦有问题，或者应该说上层里有人不对劲。
艾思培育出的纽虫在校园造成严重事故，联邦早就知道，但在基兰岑的调查下，拉出个陈庆垫背。
这次的粉晶也被归咎于意外。
“岑叔叔，”尹佳鲜少这么叫他，“您知道联邦里谁和我父亲有仇吗？”
闻言，基兰岑似乎想通了所有事。
他退位后，只会有更多“意外”接踵而来。
“后面的事我去处理，你别管了，安心去基地就行。”
他吐了口气，揉着太阳穴，不打算再和尹佳说伤神的事。
“您还没回答我，真的是意外吗？”
尹佳望着他的背影。
基兰岑倦红着双眼，落下一句“是”，随后踏着沉重步伐离开。
尹佳不甘心，目光灼灼喊道，“那仇人呢？”
“这件事就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他说。
尹佳坐在沙发上，她砸碎的粉晶里，有深爱她的艾思。
艾思和基兰岑将她保护的很好，长这么大几乎感受不到温室外的暴风雨。
苏良嘉靠在她肩膀，温暖隔着衣服传递到肌肤上，他说艾思只是跳出了时间，变成宇宙里最原始的组成部分。
分子、原子，慢慢的重新构建成身边的其他事物。
以后为遮风挡雨的伞是她，抵挡寒冷的外套是她，疲惫时看着桌头的摆件还是她。
她消失了，但无处不在。
她离开了，却如蒲公英散落四周。
尹佳摆放好空的方型铁质盒子，走出幽深黑暗的折叠空间。
她不知道这也会是艾思的长眠之地。
尹佳回老家收拾艾思遗物，顺便遣散赖林。
合照里，女人抱着女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记忆里艾思是隔壁邻居家温和的阿姨。
每次载尹佳去上学时都会摸摸她的小脑袋，对她说一句谢谢。
艾思和苏母性格完全不一样，一个宠溺，一个溺爱。
对自己孩子皆是喜爱有加，她都喜欢，尹佳慢慢攥紧相册，指痕按出一个褶皱。
看样子，以后要惜命了，不然怎么活到手刃敌人的那天？
尹佳整理东西耽误些时间，比其他人晚一天到基地报到。
傍晚，边区依旧黄沙漫天，尹佳刚下车，迎面走来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眉毛处疤痕明显，“代老师？”
代克序粗犷着嗓子，啧嘴道，“就你事多，害我又跑一趟。”
他接过尹佳的行李，在前面引路。
两人穿过街道，乘坐上一辆飞行器，升空后横跨废弃居民区，十分钟后抵达基地，一个全然不同的地方。
基地矗立在寂静空地中，扑面而来的金属味道，宛如铁铸的巨人，外面空地里，黑色机甲列队整齐停放，散发着沉稳和威严，飞行器停在半空，几辆磁悬浮列车载货而过，四周被高墙环绕，外面世界仿佛与之隔绝。
代克序和基地内工作人员一样，身着统一白色工作服。
代克序刷开大门后，可以看到基地内部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展示台，上面闪烁着各种彩色灯光。
旁边就是展示台的控制室，一排排显示屏和复杂的操纵装置前坐着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休息了，大厅几乎没人，偶尔几只爬蛛举着某某快递疾速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