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危机四伏
林盛清迟疑地把手伸过去,细瘦的手腕似乎用两根手指就能圈起来。
小洋房到处都静悄悄的,远处传来几声犬吠突破打破寂寥的夜。
林盛清被惊了一下,在接触沈非手掌的一瞬间,她把手收了回去。
沈非看到她警觉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强迫林盛清,而是口吻温和地安抚道:“哥哥只是想你了,待会就让人送你回家。”
平和的语气,却依然不是在跟她商量。
林盛清不知道沈非在京城经历了什么,但她看到这幅温和的皮囊后更胆战心惊了。沈非从来都不是好人,他骨子里就是冷的,冷心冷血冷情,良善和仁慈跟他从来不搭边。
因此听见沈非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林盛清的第一反应就是,沈非在算计她。
她看了眼夜色中的小洋房,这应该是沈非在这里的新居所,至于住不住是另外的事,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这里更像是为她准备的。
一个偏僻的、安静的、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林盛清忍不住再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抵到另一侧车门,车子里的暖气很足,她的脸上悄悄冒了汗,嘴唇嫣红。
沈非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对她说了声晚安,就把车门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这里,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中,无法分辨神情。
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人,恭敬地走到他身边,低头小声地说道:“少爷,您今晚突然离开,老爷已经不高兴了。”
沈非冷冷地开口道:“那就让他再不高兴一点,老东西最近宠爱的那个女人,找人当着他的面弄死,要让他以后看见女人就恐惧的地步。”
那人答了声是,走到一旁替他拉开车门。
沈非上车之前,又交代了句:“······把这里的狗处理掉,换成猫,要乖,不乱叫。”
那人答应下来,只是在心里默默想了下,猫好像不会乱叫吧······发-情的猫除外,嘶——,还得给猫弄绝育去。
林盛清不知道,因为她的一个举动,新年夜又有人得加班。
她回到家里时,周海秀并没有察觉,就算沈非今晚真的把自己留下明天再送回来,也没有人会发现。
她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被沈非穷追不舍,而前方就是悬崖,她想跳下去,抬脚的一瞬间却发现一根细细的锁链缠在脖颈上,而锁链的另一头,在沈非手里。无处可逃。
第二天周海秀叫她起床的时候,看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用手一摸才发觉额头滚烫。
林盛清彻底病倒了,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的她,一烧就烧了三天。
期间乔西亚来看过她,给她买了好多礼物,林盛清知道他是为谁来的,并没有怎么搭理他。
好不容易病好了,她却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整个人恹恹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动了。
周海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问了她好几次,林盛清都只是说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初六那天,白洋来家里拜访,周海秀开门看见他,脸色有些冷淡,并不打算让他进来。
白洋用手抵着门不让她关上,嘴里有些苦涩,面上却还是温和的表情,说道:“听说林同学这几天生病了,镇子上新开了一个游乐园,不如带她去玩玩,我这里有两张票。”
他把门票塞到周海秀手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了。
周海秀看着手里的票,想了一会,还是去了楼上,问林盛清愿不愿意出去玩。
林盛清正靠在枕头上看书,本就苍白的小脸现在更是面无血色,纤瘦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衣服下面,似乎轻轻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
她抬头看了看周海秀,拒绝的话语在接触到她担忧的目光后,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点了点头。
周海秀很高兴,连忙去衣柜里给她找衣服换上,拉开衣橱的时候,却被满满一柜子新衣服给惊了一下。
她小心地问了句这些衣服是哪来的,林盛清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回道:“我哥买的。”
周海秀只知道沈非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之前他来找她的时候,周海秀差点没认出来。差别太大了,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充满贵气的少年跟印象里倔强寡言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游乐园里人很多,林盛清看见了曹佳佳她们,对方也看见了她。
周海秀去给她买吃的,林盛清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脸色平静。
她不想惹事,但有人不想放过她。
元旦那件事之后,曹佳佳便对林盛清彻底记仇起来,在学校她不能对她怎么样,但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
曹佳佳带着人走过来,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出声嘲讽道:“土了吧唧的东西,你也配来这里?也不看看自己一脸穷酸样,大过年的真晦气!”
那群人发出一阵哄笑,林盛清当作没听见,懒得跟她们计较。
但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贱,你要是怼她两句,她气不过自己就走了,但是今天林盛清一副安静的模样反而刺激到了曹佳佳,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大有林盛清不开口她就不停嘴的意思。
林盛清歪头看了她两眼,问道:“曹佳佳,你是不是喜欢我?”
曹佳佳一愣,随即厌恶地回道:“瞎说什么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林盛清“哦”了一声,靠在绳子上晃着双腿,嘴角挂着笑:“我看你总是在我面前晃悠,还想方设法地吸引我的注意力,便以为你是对我爱而不得。”
那群人闻言看向曹佳佳的眼神带着些怀疑,曹佳佳脸色一变,上前就要对她抬手。
“小妹妹,这些是跟你一起玩的朋友吗?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乔西亚突然出现,一脸笑眯眯地挤进来,看见曹佳佳高高抬起的那只手,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林盛清不想跟他讲话,便没有回答,从秋千上下来想离开这里。
曹佳佳上前拦住她不让她走,还没开口就被乔西亚挡在面前。
男人长了一副好看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跟他对视的时候总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曹佳佳红了脸,注意力便被眼前的男人分散了,无暇顾及越走越远的林盛清。
乔西亚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问曹佳佳叫什么,曹佳佳乖乖地回了,还反问他叫什么。
乔西亚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朵,曹佳佳胸口直跳,平时看谁都扬着下巴一脸高傲的模样,此时却低头满面娇羞。
她以为乔西亚是要告诉她自己的名字,直到——
“曹佳佳是吧?我记住你了。”
她抬头,对上一双冷漠的眼,顿时如坠冰窟。
乔西亚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曹佳佳知道他是去找林盛清,忽然不甘心起来,为什么身边出现的男生一个两个都跟她有关系,她是有什么魔力吗?
曹佳佳喜欢这个男人,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好看的像是要把人的目光全都夺走一般,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
她顶着众人不可思议地眼神一把拉住乔西亚的袖子,问他到底叫什么。
乔西亚看着她拽着自己的手,脸上依然笑眯眯的,眼神却愈发冷漠,“不好意思啊,我有洁癖的,你,太脏了。”
说完,他就毫不留情地把她的手扯下来,直接把外套脱了扔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穿着里面的黑色衬衫走进一家商场。
曹佳佳从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乔西亚消失的方向,居然慢慢蹲下来捂着脸哭了。
游乐园里人太多,林盛清玩了几个就被挤得受不了了,觉得还不如回家躺着。
她看了看跟在周海秀旁边的白洋,叹了口气,决定为了母亲的幸福再忍一忍。
这一忍就是一下午,快到了傍晚三人才从游乐园离开。
离开的时候,正巧碰到要进去的曲颖,曲颖身边还跟了个男人,也是戴着一副眼镜一脸斯文,只是长相比白洋差远了。
白洋看见她只点了下头就走了,曲颖站在那里,忽地松开挽着男人的手,追过去拉住白洋。
白洋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周海秀,皱着眉想把她的手扯开,却被越拽越紧,恨不能长在他身上似的。
他只好让周海秀等一下,把曲颖带到一旁,嗓音低低的,带着客气和疏离:“曲老师,这是在外面······你自己多注意下。”
曲颖不甘心地望着他,眼里满是疑惑和愤怒,直接用手指着周海秀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跟家里闹翻吗!就为了跟她在一起,你什么也不要了是吗!”
白洋脸色直接沉了下来,语气冷冷的:“这是我的私事,跟曲老师无关,还有,如果你因此把海秀扯进来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客气了。”
曲颖脸上出现绝望的神情,她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扭曲,口气有些得意道:“你是不是忘了她的女儿还在我班上······”
白洋冷眼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愈发不可理喻起来,“你如果非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我也可以动用手段把你调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说完白洋就走了,曲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甚至她带来的那个男人上前问她要不要进去玩会,曲颖直接冲他发火道:“你给我滚!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能配得上我!”
男人闻言当场就不干了,要不是家里相亲,他也不想来。
走之前,男人还不忘恶心她一把:“你不会喜欢刚刚那个男的吧?我告诉你没戏!男人最懂男人,要是他连跟你玩玩的想法都没有,那说明他真的看不上你,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曲颖直接把手里的包砸向他,声嘶力竭地让他滚,面容扭曲。
男人离开后,曲颖站在原地出神,过了一会走向电话亭,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大嫂······”
过完年,周海秀的裁缝铺重新装修了一遍,又招了一个新员工帮忙,生意很红火。
这天林盛清正在家里写作业,楼下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周海秀在铺子里,她下楼开门,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富贵见开门的是她,一脸嫌恶地将她推开,一瘸一拐地走进家里,大摇大摆地坐下,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林盛清打心底里就没承认过他是自己的父亲,看见他也懒得打招呼,直接问道:“你来干什么?”
林富贵嗓门大得要把屋顶掀了似的:“我来干什么?我是你老子!哦,怎么着,有了那个小白脸,就不认你老子了是吧!”
林盛清趁他说话的时候从厨房里拿了一根很长的拖把,一点也不跟他客气,抬手朝他脸上砸去。
林富贵被她打得出了门,一边抱着头一边嚎叫,跟当年被周家的几个兄弟揍的场景一模一样。他还是这么废物。
见他被打出了门,林盛清直接把门关上,门栓锁得紧紧的,接着拿起电话报了个警。
林富贵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亲生女儿赶出门,气得在门口破口大骂起来,周围的邻居被他吵得纷纷出来看热闹。
林富贵还在那边添油加醋地抹黑周海秀,正起劲呢,肩膀被人拍了下,他不耐烦地把那人的手打掉,一脸凶恶地转头吼道:“拍什么拍!没看你爹我在忙吗!”
看清楚来人后,他的嗓门顿时哑火了,整个人怂得跟个软蛋一样,蹲在地上抱着头说警察同志好。
警察同志回了他一句你好,就把人提溜起来拷走了。
周海秀回家的时候,林盛清没把这件事跟她讲,林富贵当年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多了,她怕母亲会因此回忆起来。
被带走后,林富贵果然没有再来,林盛清因此便以为这事过去了。
开学后,座位重新调整,林盛清又坐到了第一排第一个位置,有时候她很想跟学校提议,能不能别按照成绩排位,搞得第一名反而跟坐牢似的。
班主任还是曲颖,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放假一趟再回来,看林盛清更不爽了,就算没事也能给她找出事来,哪怕就错了一道题,也能就此谈论半节课,甚至还扯上家庭教育什么的。
林盛清算是明白,她这是被刺激到了,想从自己身上找补呢。还真是呵呵了。
这天林盛清又因为错了一道题被曲颖拉出来单独针对,已经讲了快二十分钟了还不见停嘴,她正想说老师您要不喝口水继续,我看您嘴都起皮了,结果门口就来了一个人,让她赶紧回家,她家里出事了。
等林盛清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周海秀倒在血泊里,身下流了一滩血,血流缓缓流出门外,形成一道长长的痕迹。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麻木了,脑海里只剩下自己的母亲浑身是血的模样。
周海秀被送进了急救室,林盛清在外面守了一夜,白洋赶到的时候,看见她一脸面无血色,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林盛清摇了摇头,张嘴想说话,却发现没办法发出声音,她干脆把嘴巴闭起来,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进去。
手术做了一夜,天亮周海秀才被推出来,医生说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要清醒过来恐怕要等一段时间。
伤人的是林富贵,他去找周海秀那天喝了酒,醉得意识不清的。
老太太死了,他没有工作平日就指望着她照顾自己,她一走,林富贵彻底不行了,成了个废人,整天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在牌桌上打牌,不仅输得底朝天,还把唯一的房子给抵押出去了。
当他听说周海秀在镇子里了好吃好住,不仅有一家铺子,还跟一个小白脸谈起来的时候,林富贵便觉得很愤怒,甚至生出了周海秀在对不起他的错觉,觉得他会成今天这副模样完全都是因为她和她生的那个祸害。
他去找镇子上找她们,一开始没想干什么,却连家门都进不去,被自己的亲女儿打了出来,还被警察带走了,是姚艳玲把他保出来的,她是个美艳的女人,举手投足都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姚艳玲告诉林富贵,周海秀当年其实是骗他的,她是可以生的,不然为什么白洋愿意跟她在一起呢。
林富贵当真了,他拿上姚艳玲给自己的钱喝了个大醉,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去拍响周海秀的家门,当周海秀看见他的时候,恐惧直冲脑海,尖叫着要把他赶走,林富贵虽然是个瘸子,但是力气要比她大很多,直接把人扛起来摔到床上,就要开始解裤子。
周海秀慌乱中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砸向林富贵,起身跑出卧室,跑到厨房的时候却被抓住了,被按在地上衣服被撕开,她不停地推打林富贵,尖叫的声音反而把他激怒了,直接拿了一把刀抵在她脖子上让她闭嘴。
周海秀不肯闭嘴,林富贵眼里都是红血丝,在拘留所三天没有睡觉,加上过量的酒精让他失去理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刀已经深深地扎进她的肚子里。
如果时光能倒流,周海秀恐怕会后悔当年那一刀扎偏了,让林富贵活了下来。他活,她就要死。
林富贵跑了,不知道谁给他买了车票,警察都没办法查出他的踪迹。
林盛清趴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母亲,白洋走了进来,告诉她外面有人找。
她揉了揉眼睛慢腾腾地出去,看见来的人是乔西亚。
乔西亚把她带到楼下的电话亭那里,把还在通话中的话筒递给她,林盛清把手背在后面,不想接。
乔西亚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跟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声。
过了一会,乔西亚蹲下来,这个说自己有洁癖的男人,替林盛清把眼泪擦掉,嗓音温柔道:“小妹妹,接电话吧,对你没坏处的。”潜台词就是,不接就等着吧。
林盛清低头沉默了一会,把手从背后拿出来,乔西亚把话筒交到她手里,看着她不情愿地拿到耳边。
电话另一边,是一道磁性的男声,沉稳平和。
“鱼儿,哥哥想见你。”
林盛清看着黑色曲折的电话线出了神,没说话。
等了一会,沈非说了第二遍。
“哥哥想你了,想看看你可以吗?”
乔西亚都在旁边替她捏了把汗,林盛清却依然没说话。
沈非问了第三遍,也是最后一遍。
“嗯?”
几分钟后,电话挂了。
乔西亚问她为什么不说话,林盛清·····林盛清也想说,但她发不出声音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乔西亚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等她转身的时候,忽然开口道:“你要是真想回答,早该告诉我的,你其实······不想见他对吧。”
对啦!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新年夜那晚,沈非给她留了下很深的阴影,她一想到沈非,就无可避免的想到黑夜里静静矗立的小洋房,那像是一个牢笼,在等待它的金丝雀。
林盛清不知道,她会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沈非打这个电话,不止是说自己想她,还是在告诉她,你遭遇的事我都知道,我有能力解决。但是林盛清拒绝了。
周海秀在医院的时候,都是白洋在照顾她,林盛清还要上学。
四月初的时候,曲颖忽然请假了,换了个新班主任,林盛清本该高兴的,不用再受那个女魔头的折磨了。
直到新来的班主任说,曲颖怀孕了,过几月就要结婚,林盛清心底忽然不安起来。
月末放假,林盛清去医院看望周海秀,却看见白洋站在病房外面没进去,她问了句怎么了。
白洋说:“······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我没有对不起她,你让她相信我。”
林盛清想到了什么,问他:“是不是跟曲老师有关?”
白洋没说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海秀,转身离开了。
周海秀终于能出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六月份,白洋自从那天之后再没出现,她也并没有问他去哪了。
铺子重新开张了,林盛清本来不想让她干的,但是周海秀还是趁她上学继续开了起来。
但是一天的时间不到,铺子就被人砸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毁坏不说,那群人还拿油漆在店里四处泼洒,就算重新装修也要等好久。
周海秀报了警,等事情办完了回家的时候,却发现窗户被人砸坏了,所有的家具都被损毁,外面的墙上还被刷上了“女表子”“骚-货”这样的字眼。
她只感觉浑身发抖,接着两眼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艘小船离了港,面对狂风暴雨最好的下场是船毁了人还在,要想真正在风暴中心幸存,要么,就让自己拥有的是一艘能抵挡风暴的大船,要么,就搭乘别人的巨轮。
林盛清想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她拿着乔西亚给自己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黑色的电话线圈圈绕绕,如同她的生活,不管怎么走,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
电话只通了一分钟不到就挂了,她看着天边泛起的橙色朝阳,露出一个淡笑。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有人替她把车门打开,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