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突然弹出的消息让她回忆起昨晚的事，今天没有什么安排，于是她答应的爽快。
回了他的消息，对面告诉她到时间来接她，还反常地给她发了个表情，是一只可爱的小狸花猫，和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那无疑是狼，危险，又充满野性，可驯化的过程又充满了挑战，让她跃跃欲试。
下午六点半，许骁准时出现在她的小区门口，看到他那辆除了车标，其他还算低调的卡宴，她暗自松了口气。
先前也有过几次约会，那些人开着骚包的跑车车型来接她，举手投足间却总是透露着一股暴发户的气质，这让她对开跑车把妹的人戴上了有色眼镜。
看电影而已，还是低调的车型更合适。
走近，许骁却没有下车，只是从里面替她开了车门。
“我以为你会替我开车门呢。”上了车，卫心念故意调侃。
“如果你希望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说着，他挑眉牵起一丝坏笑，倾身过来，直视卫心念的双眼。
越靠越近，她却丝毫没有错开视线的意思，而是唇角微微上挑，侧过头去：“安全带我自己来好了。”
说着，她将安全带扣上，随后转头看他，目露几分无辜：“怎么了？”
顿了两秒，许骁正身，摇摇头，“本想着不能为你开门，先替你系个安全带好了。”
卫心念掩唇轻笑，眸底却是藏不住的戏谑。
他转移话题：“点了两杯奶茶，温热的，三分糖和五分糖，应该有你喜欢的口味吧？”说着，他却没有把奶茶直接交给她。
“三分糖，谢谢。”
他想将吸管插进奶茶杯口，可纸吸管却不争气地折弯，呈一个滑稽的弧度。
他低咒一声，换了另一根吸管，这才顺利将奶茶交到她的手中，这个过程，卫心念一直在盯着他。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借着车内的灯光，他的皮肤细致白皙，高鼻深目，睫毛根根可数，浓密清晰可见，手背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能看到血管的颜色。
发觉卫心念在看着自己，许骁单挑着眉：“在看什么？”
“在看你长得好啊。”卫心念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说着，她伸手在他脸上划过：“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细嫩。”
指尖划过的触感从面颊右侧传来，他因突然的动作顿了一瞬，再回过神时，她已经收了手，又恢复了刚刚的淡然，刚刚的一瞬好像从未发生过。
许骁看向她，漆眸微暗，他算是发现了，她总是这副姿态，没有明显的情绪，即使有，也会掩藏的很好，就像上次在酒吧的大哭，如果他没听见，指定不会发现她哭过。
她好比一潭死水，但他真的很想在这潭死水里搅出一番风浪。
不易察觉的情绪转瞬被他垂眸掩起，唇角微勾，他主动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一边带着她的手摩挲，边用暗色的眸色看着她问：“还想了解哪儿，给你个机会。”
卫心念唇边漾开笑，气势不输，眼神移到中控台上的时间，道：“我是还有很多想了解的，只是再不走，电影可就开始了。”
许骁的心情突然好得很，松开她的手，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短暂的沉寂中，许骁蓦地开口。
“外面飘雪了。”
闻言，她望向窗外，外面果真飘起了雪花，说是雪花，更像是盐粒，“撒盐空中差可拟”在她眼前具象化。
海城冬天温度不低，冬季一般不会下雪，在这样的初冬更是罕见。
“下雪真好。”许骁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没见过几次雪，语气多了几分欢快。
“你很喜欢雪吗？”
“嗯，挺喜欢的，下雪的空气总是有一种凛冽的味道，但除了去旅行，没接触过几次雪，尤其是海城的雪。”
“你喜欢雪吗？”
许骁反问，转过头来看她。
卫心念看向自己手指上淡淡的疤痕，沉默不语。
她讨厌雪，她的家乡冬天会下大雪，小的时候，伴着一张湿冷的床，她的手脚总是会生出冻疮。
生父是下雪天抛弃母亲的，雪天最爱因小事发火，她会被扔出家门，等在屋外哭上几个小时，回来就是会再烧上几天，再长上几片冻疮。
她印象中冬天的雪，总是鬼哭狼嚎，还夹杂着儿时的她的呜咽。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许骁见她不说话，呼吸还有几分急促，转头关心：“怎么了？”
“是喜欢的。”她重新扬起头，眼底笑意潋滟。
他看到她眼底有水光一闪而过，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头萦绕而过，他觉着她好像并不开心，可却让人捕捉不到。
许骁不喜欢这种摸不透的感觉，末了，他讪讪将这个话题结束：“听苏逸讲，你是北城人，确实应该也看腻了。”
没用上多久，车已开到影院门前。
到了城中，雪又大了几分，雪粒已经下成雪花，从地面停车场走到电影院楼下的工夫，雪花就已经铺满两人的头顶。
许骁摇摇头，将头顶的雪抖落，这一幕让她想起了狗抖毛的样子，这样的动作放在他身上有几分滑稽。
“别动。”将雪抖掉后，许骁顺势拉住她，自然的伸出手，在她的发顶轻拍，“头发湿了容易着凉。”
木质香混着雪花簌簌而下，有几朵还顺着她衣领的空隙钻进颈窝，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缩缩脖子。
她虽然在北城长大，却不是抗冻的类型，相反的，一到冬天，她就手脚冰凉，现下的温度让她的手已经开始冰了起来。
许骁瞧见她的样子，问：“你冷？”
她点头：“有点。”
“北城不是更冷的？怎么还没我抗冻。”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带了几分骄傲。
“你试试，我的手还挺热的。”
说着，许骁在她面前张开手，卫心念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却只是笑着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在他的掌心上碰了碰，温热的触感化开，她道了一句：“确实挺热的。”旋即就将手插进口袋。
她垂着眼眸，许骁读不到她眼神的捉弄，只能看到她唇角勾起的弧度，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眉梢微动，薄唇跟着抹开笑意，刚好到了这场电影的检票时间，“进去吧，里面更暖和。”
进了影厅，到了座位前，卫心念才发觉他买的是情侣厅，见她犹豫，许骁解释道：“这部电影只剩这个厅有场次了，其他的厅结束都太晚了。”
她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表示理解。
电影开始，是一部爱情喜剧，剧情笑点还算密集，两个人坐在一起也不会觉着无话可说。
初冬的季节，影院的暖气开的不是很足，没开始多久，卫心念觉得自己手脚的温度都在渐渐流失。
正懊悔自己今天不该美丽冻人时，电影镜头切到男女主角牵手，卫心念脑海中突然闪过刚刚转瞬而逝的热意，她转头问道：“你冷不冷？”
他感受着影院的热风，甚至有点想脱掉外套，闻言有几分奇怪的反问：“不冷，你还冷？”
“你试试就知道了。”她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伸出手掌。
许骁碰了碰她的手，对上她的双眼，问：“怎么还这么冰。”
女孩没有将手抽回，只伸手无声的邀请着。
她眸底的渴望让他忽然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铺垫，许骁意会，掀开挡在两人中间的隔板，他将人拉的更近，用一双大手捂住她的手。
许是太久没有和男人肢体接触了，这样的牵手让她身体有些僵硬，是生理上下意识的反应，再遮掩也被许骁察觉到了几分。
他眼中勾起笑意，面上不动声色，掌心的温度却升了几分。
冰火相融，掌中漫开彼此的温度，他的手骨节分明，此时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一向讨厌束缚的人，此时心中多了份安定。
等到戏入高潮，她的手已经恢复了热度，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她把手抽回，许骁却没放开的意思。
“我接电话。”
她这样说，许骁才勉强放开她一只手。
打开锁屏，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逸。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挂断的时候，许骁的声音低声传来：“是谁？”
见他瞥过来，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认识的缘故，心底一阵慌乱，她下意识将手机屏幕移开。
许骁看到了来电头像，认出了那人是谁，轻描淡写道：
“想接就接吧。”
电影院不方便接打电话，卫心念想要挂断，但手滑将电话接了起来，就听到那边是苏逸带着几分撒娇味道的声音：“姐姐，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卫心念适时地挂断，给苏逸发去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不方便接电话。
“恶心。”许骁不声不响地收回视线，像是在点评电影的样子，让人无从反驳。
挂断电话后，微信上还继续传来消息地震动，卫心念想打开看看消息，许骁察觉，原本虚虚握着的手紧缩，将她两只手都重新签了过来，牵得更紧。
他的手很大，仅用一只手就能圈住她两只，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我要的奖励。”许骁斜睨她一眼，语气慵懒。
话音落下，卫心念果然不动了，他松弛地倚着靠背，一手搭在另一边的扶手上，一手握着她，百无聊赖地玩着她指甲上的小钻，看到兴头上，还会捏捏她的手。
许骁握着她的两只手，她的身子都跟着往他的方向倾去，只能坐得正直，这个姿势无法靠到身后的躺椅，久坐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倒是放得轻松，背靠椅背，右手玩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紧贴着，只要她稍微放松，后面就是他。
她工作了几年，腰不是还好，最后还是妥协了，轻轻往后靠了靠，有半边肩膀压上了他的右肩。
身后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尤其明显，整个人随着他呼吸起伏，让她完全无法专注电影。
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气定神闲地看着电影，神色专注，仿佛一切都没有影响到他。
见他如此，忽然，她起了坏心。
卫心念的身躯紧贴，她的发丝随意地落在他肩头，不用低头，就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像是擂鼓一样，许骁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他想佯装淡定，却见她转过身来看他，双目对视间，他败下阵来，“看我做什么？”
卫心念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几乎贴在他耳根，声音轻轻道：“你比电影好看。”
“是么？”许骁垂眸与她对视，目光沉沉。
她没回答，视线向下扫到他总是带着优雅弧度的唇瓣，殷红诱人，如果吻下去唇色会不会更艳几分？
这样想着，她莞尔一笑，乘机挣脱他的束缚，指尖抚上他的唇畔，触感细腻柔软。
她很想要咬上一口，尝一尝是不是和樱桃一样也是甜的，这种危险的想法一旦产生，心中所有的圣洁都被污染，她现在一心全是实践自己的想法。
眼底染上渴望，她装了这么多天，现在却再也装不下去了，她问：“想和我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