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顾鹤卿加了一晚上的班，正打算会宿舍休息，航天部总监云泽却找上了他。
“顾老师方便聊聊吗？”
顾鹤卿微微点头。
云泽做了个“请”的手势，顾鹤卿便先一步往他的办公室走。
“顾老师辛苦了。”云泽给顾鹤卿倒了杯热水，顾鹤卿道了声谢，接过。
“其实顾老师大可不必这么辛苦的。”云泽试探道。
顾鹤卿端着杯子，淡然道：“为了人类能继续繁衍生息，我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您的女儿顾朝晚已经掌握了净化工艺，她只要将工艺交给公司，我们净化了地球，就不用移民了，您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顾鹤卿不疾不徐道：“云总说笑了，晚晚是学军事的，哪会什么净化工艺。”
“她不会，她的那些朋友呢？”云泽背对着顾鹤卿，看向忙碌的航天部工厂，叹了口气，“顾老师，您要认清现实，晚晚她斗不过公司的。”
“您是我的老师，晚晚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与公司为敌，您还留在基地里……”
“公司打算怎么处置我？”顾鹤卿平静地问。
“基地暂时不会动您，只是让我们看紧您。”云泽走到顾鹤卿面前坐下，“可是他们一时不动您，不代表会一直不动您，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做呢？”
“按照公司的吩咐做吧，我是晚晚的父亲，如果真的要有人牺牲，那就我来吧。”
“老师……把工艺交给公司，由公司来运作就好了，不一定非要有人牺牲的。”
“交给公司么……”顾鹤卿叹了口气，“晚晚说她们卖的土豆100克才四块钱，你觉得如果公司来卖，会怎么定价呢？”
“您早就知道？”
“对，我知道，我为她们感到骄傲。”
“既然老师已经决定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云泽站起身，亲自送顾鹤卿回了宿舍。
…………
“燕子，你快跑，快跑……”曹妈妈手里拿着根大棍子，对着女儿大喊。
一头铜皮铁骨的狮子拦住了曹文燕母女俩去路，她们刚刚因为没钱交房租被华南基地赶出来，就遇上了出来觅食的狮子。
狮子无视曹妈妈手里的棍子，一个飞扑，咬住了她的右手。
“燕子你快跑，跑啊……”曹妈妈声嘶力竭地喊着，试图用左手环住狮子的脑袋，给女儿争取一线生机。
曹文燕跑回华南基地的门口，奋力拍打入口处的防弹玻璃，“救命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里面的年轻人刚站起来，就被一位中年妇女质问：“你要干什么？”
“我……”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多管闲事。”
那年轻人看了看门外的人，歉疚地低下了头。
“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妈！！！”
狮子已经咬破了曹妈妈的喉管，鲜血染红了她的白发，最后咽气前，她看向女儿，说“快跑”。
然而她只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饿极了的狮子大口大口啃咬着利爪下的尸体。
曹文燕张着嘴，已经哭不出声了。
跑！
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她贴着入口处的墙壁狂奔，狮子看了她一眼，又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低下头继续大口撕扯曹妈妈的尸体。
曹文燕拐过墙角，沿着入口后面一直跑。
肺里撕裂般的痛，她却不在意，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跑。
要活下去。
妈妈希望她活下去。
…………
许多在地表流浪的人都在往东部赶，听说那里的房子可以免费住。
许非凡他们去的路上见到了一个徒步赶路的女孩子，她连把枪也没有，一看就是刚被基地赶出来的。
“喂，你要去长河军火公司那边吗，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曹文燕警惕地抬起头看向车上的人，是个女生，她迟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拉开车门上车了。
她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这样在地表走，也迟早会被野兽吃掉。
许非凡递给她一瓶营养液，“喝吧。”
“谢谢。”
“不客气，我们在地表生活的人已经不爱喝这玩意儿了。”许非凡盘着腿，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我们要去长河军火公司那边，那里有免费的房子可以住，据说还会给我们安排工作，你要一起去吗？”
“为什么军火公司会这么好心？”曹文燕经历巨变后，对公司这种组织没什么好感。
“她们要建立自己的城池吧。”许非凡猜测道。
“城池？”曹文燕冷笑，“不过是基地的另一种称呼而已。”
“是啊，不过她们政策好，咱们就先去住着，要是哪天开始剥削我们了，我们就走呗。”许非凡很洒脱地说，“地表这么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处。”
也是。
曹文燕没再说什么，和她们一道去了长河公司所在地。
在众人的努力下，大楼已经快封顶了，陆陆续续赶来的人都加入了建设。
顾总发话了，住房的分配是按照施工量来算的，建房时出力多的能分到大房型，出力少的只能分到小房型。
而且她们养不起这么多人，不能提供免费的饭食，大家可以花钱买或者捡菜来换。
春天的菜好捡，只要捡一早上就能换到一天的食物，大家都轮着去捡菜换食物。
也有像许非凡这样来得比较晚的，为了能分到大一点的房子，直接花钱买吃的，不耽搁建楼的时间。
这里不仅建了大楼，还搭了个二食堂，就在大楼后面，专门给大楼里未来的住户们提供伙食。
二食堂搭的比较简易，以后是要搬进大楼里的，将占据大楼整个第一层。
以后大家下楼就能吃饭，蓝月都想搬进大楼里住了。
曹文燕跟着一起建楼后，总能看到一群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来工地上干活。
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便偷偷关注着他们。
大楼竣工那天，她见到了大家口中的蓝总。
不同于顾总的淡然，蓝总是个总带着暖融融的笑意的女孩子，年纪应该跟她不相上下。
蓝月拿着她昨晚弄的两朵大红布花，中间用红布系着，让蓝星和杭笙拉着两头，她和顾朝晚、王岩一人拿了把剪刀。
蓝月拿了个喇叭在手里，对着下面的几万人道：“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咱们的大楼终于封顶了，为我们自己鼓掌。”
她带头“啪啪啪”拍手，众人跟着她的节奏拍手。
蓝月停止鼓掌，右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可以停了，“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剪彩。”
剪完彩，大家都去楼管那儿找自己的房子了。
顾朝晚拉了拉蓝月，“走吧，我们也去找自己的房子。”
“我们也有？”蓝月还以为自己要继续住宿舍呢。
“当然有了，建楼房的材料可是我们提供的。”
王岩问：“那我呢，我不会还要跟你们几个女生住一起吧？”
“你好像还不太愿意啊？”蓝月故意逗他，“这可是好多男生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呢。”
“为什么啊？”王岩不理解，“男女授受不亲，你说的那些男生在哪，叫他们过来，我来教教他们什么叫男德。”
“哈哈哈……”蓝月抱了抱拳，“王老师不愧是男德班优秀毕业生，佩服。”
“所以我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房子？”这才是王岩最关心的问题。
“有。”顾朝晚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那就走吧，去看看新家。”王岩进了1号门，按下电梯等后面的四位女生。
杭笙对点了一下头，“谢谢王老师。”
“小杭，你都跟我们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生分啊。”王岩想了想又道：“也不对，你吃饭的时候不生分。”
“我……”杭笙想辩解，王岩的嘴速却碾压了她。
“你就拿出你吃饭的那个热络劲儿，不用对我们太客气，大家熟人熟事的，那么客气干嘛，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很多年的，你……”
“可以了。”蓝月连忙打断他的叨叨，“小杭已经悟了，是吧，小杭。”
杭笙看到蓝月疯狂给她使眼色，点了点头，“是的王老师，我已经悟了，以后不会这么生分了。”
一行人上了顶楼，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间，除了蓝月的房间有厨房和餐厅外，整栋楼的房间都是卧室带卫生间的户型。
倒不是她们要搞特殊，而是情况本身就比较特殊，整栋楼除了蓝月以外，估计没人会自己动手做吃的，下楼就有现成的食堂可以吃，一群喝营养液长大的人做什么饭呐。
蓝月的房型是四室一厅带厨卫，建楼之初杭笙就表示自己想和蓝月住一起，好第一时间吃到美食。
蓝月同意了。
蓝星肯定要和姐姐一起住的。
蓝月一看，从葫芦谷出来的四个女生，她们三个住到了一起，总不能把顾朝晚撇到一边吧，就主动邀请顾朝晚和她一起住。
而葫芦谷出来的唯一一位男士王岩就住在她们隔壁。
蓝月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屁股还没坐热乎，手机就响了。
“喂，卡尔先生有什么事吗？”
“蓝，你说的佛跳墙还没做出来吗，我宫殿都给你建好了。”
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