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付疯子,揍婆婆的狠人
这头,还不知道自己未进门,男人和准婆婆就已经大刀阔斧整顿家宅后院,在老人家的心底排名更飞升超越了老儿子,是能共享私房钱的地位。
付小绒把自行车从大巴上扛下来后骑着去市场买了两根大棒骨,又赶在供销社关门前称了半斤奶糖,买了一罐雅霜和一只蛤蜊油。
一路哼哧哼哧终于在弄堂里的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抹了把额上的汗,酝酿好情绪,准备今天的第三场哭戏。
“妈您真就不打算去大哥家看看?我师娘昨天从市里探亲回来说大嫂都给小绒那丫头相亲五六回了,您去给掌掌眼也是好的。”
“让咱妈去干啥,那丫头就是个蠢的,还掌眼,去了要说了啥就是破坏她们母女关系,到时候招一身腥。”
夏燕妮直接打断了丈夫的话。
她算是见识过这位第二任大嫂的厉害。
过年的时候走亲戚,她就随口说了句小丫头的手咋这糙,在家都干啥了,那神经病就哭上了,说她挑拨她们母女关系。
得嘞,她远着这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母女还不行吗。
谁知道在她生了老二的时候,俩过来吃满月酒,又跑她跟前来了。
大的那个委屈地说自己是罪人,没给自家男人生个一儿半子的,她要愿意,就过继了这个小儿子去他们家,自己一定当做亲儿子对待。
夏燕妮都懵了,自己生的娃稀罕还来不及啥时候说要过继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小的就冲了进来哭着说她已经有弟弟了,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然后大的小的就开始抱着哭。
本来开开心心的一场满月酒,晦气的要命,她家来的亲戚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要不是有婆婆把持着,都要以为是她的主意,迫不及待过继儿子好继承老大家在市里的房子财产。
林北当然知道他媳妇的怨气,可他也有顾虑。
“结婚这事关系一辈子,再怎么娘也是长辈,要真一步踏错,那谁回来的话,嘶~真不是我怕揍,我这是怕那谁怒火发泄到你和俩儿子身上。”
想到那黑暗的六年,挨得揍比吃饭的顿数都多,即使付疯子走了有十三年,林北那阴影就没消过。
万一呢,万一就回来了呢?
夏燕妮是一直有从男人嘴里听说前大嫂的事迹,但她嫁进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这么些年也都没见到过。
再说了,就看她生的这蠢丫头,夏燕妮在原先问号的基础上划了个x。
就不信真有那么厉害的女人。
“吵吵啥,天天吵烦死个人,我明天就给你们腾空间让你们吵个尽兴。”
林北秒懂老娘的意思,毕竟母子俩一同从那六年里熬过来的,“好嘞,明天我请会假送了您上大巴再去厂里。”
林老太瞥到儿媳妇看来的眼神,咳了一下,扬高嗓子,“我给你们带小孩累到现在也该去老大那享享福。”
娘的。
她最大的骄傲就是大儿子林东,可娶的两玩意儿都是啥。
头一个牛逼哄哄的还是部队里啥组长,长得俊身手好,可她居然打婆婆,出手阴的很还不留印,上医院都检查不出。
要不是痛在自己身上,换做别人她都要以为对方是神经病。
一棒子一甜枣,那枣甜的吧又让她在一众老姐妹死对头面前有吹牛逼的本钱底气。
至于第二个儿媳妇,呵呵。
虽然蠢丫头跟着疯女人姓,但好歹流着她老林家的血。
就像小儿子说的,她得管,否则真被那奸的给害了,到时候疯女人一回来。
儿子孙子被揍就被揍吧,皮实,自己一把老骨头不得散架了?
夏燕妮还想再说两句,林北拽了下媳妇胳膊,小声道:“娘也怕挨揍。”
夏燕妮:!
现在的人家没有关院门的习惯,尤其是在家烧饭那会儿,小孩也放了学,在弄堂里窜来跑去,就连吃饭有时候都能捧着碗靠门边上跟邻里几家闲聊。
就这么会儿功夫,付小绒站在门口将三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心里涩涩的。
前世老人有来家里,但那时候她已经成为方洛景算计蒋涛的棋子,并定下婚事速度嫁入方家。
当时老人不愿意婚礼那么草率,甚至提出了一千元的彩礼,可包括自己在的所有人都觉得老人狮子大开口。
被传是破鞋,又在不要彩礼的情况下草草出嫁,轻贱二字从她进门那刻就是外人和方母对她的印象。
再见老人是她入狱坐牢,第三年老人去世,林北夫妻俩就会替老人在每年过年节时自己送来家里做的吃食,她被释放的前天还托人给带了五十块钱。
不提出发点,毕竟虎毒都能食子,虽然没多少感情,但作为亲人他们做到了不亏心。
嗯,漏给叔买瓶酒,他嘴这么松,估计能套出不少她那跑了的娘的事儿。
六岁时哭着追了二里地,狠心的女人没回头,她发烧了整整三天,醒来后关于那女人的记忆都模糊了,估计就是面对面都认不出。
她只是想听听那女人都做了什么事惹得人人怨,另外就是怎么和林燕州认识的,可不是因为惦记那女人。
“你是谁,在我家门口干啥。”
五岁大的林子业跟个球儿似的,看到杵家门口的付小绒冲了上来,“嚯,比我还胖!”
付小绒掏糖的手一顿。
追在弟弟身后的林嘉宝今年12,继承了他老子的脾性,眼尖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上来就给自己弟弟呼了一掌。
“瞎咧咧啥,你懂啥就管叫胖,咱大姐这叫长得好,有福气。”
付小绒能跟小娃子计较?
给林嘉宝抵了颗奶糖,再看眼巴巴的小胖子,她伸手拍了拍小家伙脑袋,“子业开始换牙了吧,奶糖姐给你存着,等你瘦了姐再给你拿昂。”
看到还是大白兔奶糖,林嘉宝高兴坏了,相反林子业可委屈了,瘪了瘪嘴就想哭。
结果。
“奶,呜呜呜~”
林子业的泪憋瞬间就被吓回去了,跑到哥哥的身后揪着他的衣服惶惶不安,“姐,姐她不会是要告我状吧,咋比小花还能哭呢。”
小花是弄堂里邻居家小丫头,也才四岁大,因为他嘴欠说人黑,眼睛还小,然后那小丫头哭了多久他就被揍了多久。
林嘉宝将那在自己衣服上乱蹭的泥巴爪子扒拉了下来,义正严辞道:“大姐不是那样的人,才不会跟你个小胖子计较。”
那袋子里少说半斤的奶糖呢~
大哥都这么说了,林子业也就不担心了。
不过,“大姐是咋样的人啊,咱家哪家亲戚,我都没见过吼。”
见过次数不超过两手,顶多点头问好再见,没了。
林嘉宝顿了一下,看着小弟对自己手里大白兔奶糖咽口水的小模样。
本是同根生,自己还是照顾一下吧,否则到时候还得自己分。
“漂亮。”
林子业:“可她明明比我胖。”
林嘉宝拍了下他脑袋继续,“大方…”
“她记我说她胖不分我糖吃,小气还记仇!”
林嘉宝: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个弟弟是真蠢还是故意。
“她爱哭,你再胡咧咧,告你状,大人哭一天都不累,你被揍一天能废。”
林子业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