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朱棣没想到，自己百般隐忍，竟然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看穿了心思！果然，今天的这些事端，肯定都是父皇和大侄子策划的，自己还没进城，就被试探了个遍！不过，朱棣并没有因此乱了分寸，他还有一定要完成的任务。屏退随从，独自骑着马，有一个计划逐渐在朱棣的心中形成。
另一边，正要上马车前，华英雄对朱元璋说：“爷爷，孙儿想去一趟工部，就不回宫里了。”
“又是工部？你小子干脆住在工部得了！”朱元璋笑骂道：“现在工部那边，煤矿的开采已经步入正轨，煤炉的生产也已经开始，年前供应应天府之内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你要去搞的，应该是之前提到过的炼钢之法？”
“没错，正是因为煤炭的开采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炼钢才能事半功倍。”华英雄说道：“这几日我已经根据现有的条件，对于各种现代炼钢方式进行筛选，已经选择出其中一种较为适合的方法，并且进行了本地化，今日就是去跟工部进行商讨，筹划试制的事宜。”
“好啊，钢材对于国计民生，可是拥有无可比拟的作用。想必这钢铁，只是大孙计划中的一环吧，钢铁产量稳定之后，肯定还有后续的项目要提上日程。”朱元璋猜测道。
“不愧是爷爷，已经看穿我的想法。”华英雄笑道。
“哼，这不都是你经常说这些，俺听得多了，想也想得到。”朱元璋说道：“只是这些事务都是一环接一环，每做出一项，又会引申出好几项。如此一来，大孙要指导的项目也是只增不减。这工作量，比俺以前每日批阅奏疏，怕是也不遑多让了。看来俺老朱家，都是劳碌命！”
这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华英雄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还好意思提奏疏？有没有可能每天的作业都是我在写？
朱元璋见大孙脸色不对，也意识到什么：“咳咳。。。你那些好吃懒做的叔叔们除外。。。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就必须为社稷民生而谋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不要有所抱怨。”
算了，年轻人就不跟老年人斤斤计较了。况且这些事情，也不是别人强加的，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也不差剩下那些。
“with great power es great responsibility。”华英雄回答道。
“啥？”朱元璋一脸懵逼：“这个。。。是不是那些蛮夷的语言？上次好像听过你说过类似的东西。”
“没错，这句话的意思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相信只要是有本事的人，如果见到家国有难，无论身处什么样的位置，都会想要出一份力的。”华英雄解释道。话说这个《蜘蛛侠》之类的，要不要给老朱看一看？漫威连续剧那些东西实在是除了加特效，没什么内涵，看多了无非是浪费时间。不过这个哥伦比亚的《蜘蛛侠》还是有些内容的，放给老朱和大本堂那些小叔们看看，还是不错的。
大孙说的有道理！当时大孙并不知道自己身份，不是也智计频出，还身体力行，解决了大明那么多难题？要是朱家子孙都能有这种觉悟，自己也不必这么殚精竭虑了。
“是了，大孙说的好，就是这个理！”朱元璋称赞道：“想来，煤炉要在年前推广到全国，还需要增加产量。此外，既然要炼钢，那铁矿石的开采规模，也需要继续扩大。这两件事，就不必劳烦大孙了，俺这就去召集相关人员，把事情落实下去！”
不得不说，老朱虽然每天看起来都是优哉游哉，不是自己锻炼身体，就是在刷剧，不过实际上，在华英雄不方便定夺的关键问题上，还是把控到位的。有这样的老朱坐镇兜底，自己才可以放手去做。想到这里，华英雄说道：“爷爷，那孙儿先过去了！您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呵呵，知道了。快去吧！”朱元璋笑着摆摆手，上了马车。
“殿下，这个炼钢的设备，微臣闻所未闻，敢问是何原理？”秦逵今日本来不在值庐，但是殿下有事相商，秦逵得到消息，马上从外面赶了回来。虽然现在对于殿下的图纸，他们工部的那些人，大多已经能准确的进行识别和解读，但是今日这个设备，确实是不知道原理为何。
“这个叫做转炉，是在炼钢的方法之中，效率比较高的一种。我们这里，采取的是纯氧顶吹转炉的方案。”华英雄解释道：“其原理，是先把废钢等装入炉内，然后倒入铁水，并加入适量的生石灰等造渣材料。加料后，把氧气喷枪从炉顶插入炉内，吹入高压氧气流，使它直接跟高温的铁水发生氧化反应，除去杂质。在除去大部分硫、磷后，当钢水的成分和温度都达到要求时，即停止吹炼，提升喷枪，准备出钢。出钢时使炉体倾斜，钢水从出钢口注入钢水包里，同时加入脱氧剂进行脱氧和调节成分。钢水合格后，可以浇成钢的铸件或钢锭，钢锭可以再轧制成各种钢材。”
“此法确实新颖，而且看起来，生产钢材的效率，应该会很高！”秦逵说道。
“秦大人慧眼，转炉能连续运行，生产效率是传统高炉的一倍以上，并且制造费用也低得多。”华英雄说道：“只要秦大人能解决碱性内衬材料的问题，相信转炉就能大量投产。”
“敢问此种内衬，是需要何种材料？”秦逵问道：“还有，为何这种转炉，要使用纯氧呢？”
“内衬的材料，一般是铝或者镁的氧化物，对于我们来说，直接用铝矾土制备氧化铝，应该是比较容易做到的。只需要通过烧结法，就能在铝矾土的基础上，大量制作氧化铝。”华英雄把一个册子递给秦逵：“这里是相关的化学反应方程式，相信秦大人看过之后应该能理解。”
这些日子，工部的人白天工作，晚上上补习班，都已经学习了不少物理和化学知识，这种简单的反应方程式，秦逵还是能认识的。“原理如此，这样的话，内衬材料的准备应当不成问题。”
“很好！”华英雄继续道：“至于纯氧，是有两点考虑。首先要知道，钢材所需要的含碳量，比生铁和熟铁都要低得多。因此，纯氧的作用，就是在炉内与钢水中的碳进行反应，转化其为气体之后排出，达到减低碳含量的目的。并且，纯氧中没有空气里的氮气，能更好的保持炉内温度，并且不会导致钢材变脆。至于另外一点，就是高压纯氧，目前只有我这里可以提供，因而不用担心技术外流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手里。”
“殿下果然考虑周全，微臣这就去安排相关事宜！”秦逵知道殿下也不是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主，办事效率才是他追求的。
“嗯。铁矿石的开采，还有煤炉的制作方面，皇爷爷已经安排其他人接手，这段时间，你盯紧转炉的事情便可。”华英雄交待道。
“微臣遵命！”说完，秦逵便拿着图纸离开了。
既然钢材的批量生产已经近在眼前，那么大明军队的武器方面，就可以有提升的空间了。因此，一日之后，华英雄到兵仗局的秘密基地找到了沐英。
“大伯，有个好消息，用不了多久，大明就能量产高品质的钢材了。”华英雄一来就是这样一个大新闻。
“哦？这么说，大明军队用的刀枪剑戟，都可以升级了？”沐英大喜道。
“大伯，时代变了啊。。。”看来沐英这段时间研究得头昏脑涨，人都不太清醒了。
“啊，对，差点忘了！我们是要搞火器的！”沐英正色道：“有钢材，是不是定装弹的事情有着落了？”
“钢质外壳的定装弹，确实是有这样的案例。不过，由于钢材的延展性是不如铜，因此钢质外壳的定装弹，对于枪械的加工精度，有更高的要求，同时对于枪膛的磨损也远高于铜制外壳。因此，实在是不适合批量使用。”华英雄说道：“不过，大伯可以先行研发一些样品，大家确认没有大问题之后，进行小批量的生产，以作为气步枪的一种补充。毕竟气步枪在对阵重甲骑兵的时候，会比较难以造成足够的伤害，处于劣势。”
“有道理！相关的图纸都是现成的，你放心，有你大伯在，我们继续加班加点，年前就先做几个样品出来，给大家过年助助兴！”沐英说道：“既然不是这方面的提升，那么大侄子所指的，可是火炮？”
“没错！材料的进步，受益最直接的，就是火炮的重量减轻，并且装药量也能提升。”华英雄说道：“针对这两方面，这里有两份图纸，请大伯过目。”
沐英看了半天，也看出了不少门道，于是分析道：“这个速射炮，是后装火炮，而且分为子母两部分，看起来总重量不大，用马车可以轻易的进行转移。”
“正是如此。速射炮机动性强，射速快，用于配合高机动力的骑兵较为合适，并且，还能在海船上大量装备。”华英雄说道：“配合上内部填充火药和破片的开花弹，对于步兵和骑兵的杀伤力，是显而易见的。”
“那这个红夷大炮，炮管长，口径大，应该是搬运较为缓慢，不过威力更强。”沐英说道：“两侧的炮耳，配合这种炮架，应该是可以调节发射的角度？”
“大伯果然是火器方面的行家，一眼就看出其端倪。”华英雄说道：“我们对于炮弹和装药量进行标准化，然后根据发射角度，测试出该种火炮在各种条件下的发射距离，制作成火炮的射表，就能极大的提高火炮打击的精度。这种火炮，在攻城和守城的时候，会是一大利器。”
“大侄子，这些新奇的想法，你都是怎么想到的？”沐英激动之余，疑惑地问道：“这小脑瓜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这是经过仙人改造过的，当然比普通人的要好用亿点点。”华英雄笑道。
“难道就是所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沐英惊讶不已，这是何等的奇遇？
“类似的吧。”华英雄搪塞了一下，就转换话题，否则越扯越解释不清楚：“对了，那个射表，需要初步判断目标的距离。之前我们提供的望远镜，就能做到这一点。这些东西，还望大伯近期都准备起来。”
“我这边没问题。不过，同时开发这么多项目，在试制和试验中，恐怕人手会有所不足。”沐英如实说道。
“国子监中，也有不少对于科学课程学习得不过的监生，我会让铁铉挑选一批，送到大伯这里来任职。”华英雄说道。
“那有劳大侄子了！”沐英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大侄子，犬子沐春传来消息，说是下午会抵达京城，参加册封大典。我这边事务缠身，又行动不便，大侄子可否代为接待一下？”
“春哥吗？没问题！”这位“春哥”，跟大家所熟悉的那位不同，是个英年早逝的主。最好是趁此机会，好好检查一番。
“大伯，这边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不如一起去吧。”华英雄建议道。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爷爷，我们去接春哥，您跟过来干嘛？”华英雄看着死皮赖脸挤上马车的老朱，感到莫名其妙。
“好歹也算是俺的孙子，俺去接一下怎么了？”老朱心安理得地说道。
你自己儿子都不去接，会去专门接个孙子，说出去谁信？华英雄一脸鄙夷，而沐英虽也有质疑，却敢怒不敢言。一旁还有被华英雄特意叫过来的周德兴，他儿子周骥被发配云南，就在沐春手下做事，这次华英雄也是让他来亲自询问一下儿子的消息。
“你该不是忘了，今天於氏出院吧？”老朱没好气地说道：“反正等下要去中华楼接俺的小孙儿，俺就顺路走一遭，不妨事的。”
一代新人换旧人！老朱有了刚出生的小孙子，就不要本大孙子了！华英雄干脆不再搭理，直接闭目养神。
到了地方，一群人下了马车，连沐春都看傻了，自己一个侯爵的世子，怎么引来这么多大佬？华英雄见此状况，趁机提出陪春哥骑马回去，省的在马车里还要跟那个臭老头挤在一起。
由于骑马比较快，华英雄和沐春提前回到中华楼，进行了一番检查。果然，沐春也跟沐英一样，有高血压和高血脂的症状，恐怕是有一定的家族遗传，也不排除是生活习惯上有影响。总之还是按部就班的开药，然后提醒生活方式之类的问题。交代完这些，周德兴就把沐春拉到一边，详细询问起周骥的情况。
另一边，於氏出院，朱梓陪同老朱一起接人，老朱干脆直接夺过朱福焺，抱在怀里。他还特意找到华英雄，似乎是要示威。
“你看看这小家伙，多可爱啊！”老朱笑道：“这鼻子，多像俺！”
“不好意思，你的家属已经出院了，无关人等不要在医院逗留谢谢！”华英雄直接下了逐客令。
“嘁，走就走！”老朱转身就走，不过走了几步，觉得不妥，又死皮赖脸地转回来。
“干嘛？赖着不走？”华英雄没好气地说道。
“大孙呐，这可是你堂弟，别生气啦！”老朱轻声细语地说道：“俺看这些资料，说是新生儿有诸多风险，还是需要大孙多关心关心啊！”
这倒是个问题！正好手头有婴幼儿疫苗的方案，可以拿这个便宜堂弟试试手，到时候叫上一批人一起参与研究一下，也好顺便培养一些相关人才。另外，给老朱找个带孩子的事做也不错，省的他天天折腾后宫，把身体掏空了。还指望他多活几年帮自己顶着呢！
“既然如此，我会找两个有经验的护士，帮忙看护后宫的这些娘娘和皇子皇孙。同时有空的话，我自己也会实施一些医疗方案。”华英雄说道。
“如此甚好！那就拜托大孙了，俺先回去了！”讨价还价完成，老朱跑得比狗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