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发觉
威廉还沉浸在自己失职的打击中，“彩虹岛年久失修……玻璃上裂缝超过二十余条……不可能吧……院长，不可能啊！”威廉忽然想到了什么，抬高了声音道：“就算我那天真的眼花了，可是艾森当时帮着我一起检查，他也没发现不对劲啊！”
另一边。
“很好。”歌沧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现在，你们全部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往北域南部前进，我们在边境最南部小镇汇合。”歌沧澜说罢也不理会他们听不听话，转身走人。
凯恩司令眼睛瞪大，好一会儿见他快走出办公室了，气得肺都快炸了，“你给我回来！”
申屠默寒不置一词的跟着赛琳娜出去了。
“彩虹岛的坠毁过程是这样的：首先由于左边的支撑台上的螺丝由于生锈而不够坚固，在彩虹岛受p13、12级地震而晃动后螺丝松开，最后直接那根螺丝直接从中间被彩虹岛的重力扯断，三根连接彩虹岛与输送管的铁丝支撑不住彩虹岛，在得到救援而勉强支撑后，玻璃由于已经有超过二十余条裂缝而导致全部碎裂，彩虹岛坠毁。另外，那根输送管也由于年久失修，导致内部零件掉落，彩虹岛坠毁之前搭乘升降机下来的人们因为那些掉落的零件导致两者摩擦力不够，全部死亡，摔得血肉模糊。”
“殿下的意志……是什么？”那个黑瘦的领头羊凶巴巴的看着歌沧澜咬牙切齿的问。
黑瘦男子脸色阴沉，“呆在她身边的话，要杀她也比较容易。”
慕容云绝的心机不像威廉那么浅，此时他听着威廉的话，稍微想一想，就想出了某种可能性，猛然看向申屠默寒。
“那些人该死！全部该死！”那位科学家忍不住的颤抖着声音怒骂，“蛀虫！害虫！混账！他们竟然敢拿彩虹岛来开玩笑！他们欺骗了我们！混账！混账！”之前明明说用了材料库三分之二的材料修补彩虹岛的！结果，屁缝都没有堵上一条！
“你混账！”凯恩司令气得一巴掌甩过去，“歌沧澜说的话都是天方夜谭！军部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支持！物资、人力，统统全部不会给！你去跟她，蠢货的行为，我不准！”
“那就好。”
“对，年级大部分都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
“人总是会变的嘛。”威廉耸了耸肩膀说道：“不过还真不愧是我偶像，魅力太大了，这才几天，报名加入队伍的人已经超过五万个了！”
一个怒容满面的科学家看到申屠默寒，强忍着怒火打开机器开始放映。
“爷爷，我要过有意义有拼搏有希望的人生！你觉得天琊没头没脑只会一股子热血，但是谁能否定他因为自己这样的热血而感到快乐？我躲在你背后按照你给我铺好的路走，已经走了十八年了，我不想继续了。”
大屏幕上很快出现一幅图像，正是当时完好的彩虹岛，那科学家估计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所以赛琳娜出声，“我们花费了几天的时间，通过观察彩虹岛倒塌的影像以及加入各种可能性进行虚拟影像实验，甚至还去大堆的废墟里查找相关碎片，最终得出彩虹岛倒塌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年久失修。”
凯恩司令批下的关于人口迁移提案刚刚送出去没几秒就又被送了回来。
“是！”
“你……”
也就是说，死无对证，他们想查，似乎也断了线索。
“院长，慕容博士醒了！”赛琳娜满脸喜悦的跑过来说道。
放映室内。
歌沧澜接过来喝了一口，丢回它身上的口袋里，目光转回依旧沉浸在悲痛世界中的人们身上，“话我只说一遍，你们可以选择带着叛乱军后代的烙印去死，或者选择继承天苍的意志来铭记他，我不会跟你们说天花乱坠的理由，实话告诉你们，要是选择继承天苍的意志，那么你们必须得服从我的命令，按照我的要求前行，违背我的旨意的人，我会按照我的规矩来惩罚，任何人不得有怨言。你们有十秒钟的时间来考虑。”
“皇宫？”申屠默寒看他病历本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陨石不是在你运送途中丢失的？”
白色的病房内，慕容云绝靠坐在病床上，看到申屠默寒进来就想起身。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军官的脸色更加难看，连口袋里的终端都响了好几次才沉着脸接起来，表情又是变幻了起来，“什么？可是司令不是说……临时改变吗？好吧，我知道了。”军官收了终端，看了歌沧澜一眼，留下一个“请自便”的表情便转身带着几个属下离开了。
“老大……”有个人连忙凑上前。
慕容云绝脸色微变，“不是，陨石我根本没从宫里拿到啊！不是在皇宫里就已经丢失了？”
将近二十分钟后，赛琳娜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当初在传输馆工作的馆长和工作人员，甚至连一向负责帮传输馆运送材料的奉献军人，全部都丧生在帝都内了。
“李斯柯·图斯？”申屠默寒拿着针管往一块皮肤组织里注射，闻言眉梢挑了下，“凯恩司令的宝贝孙子？怎么那小鬼懂得反抗了吗？”
站在门口的人和凯恩司令都惊讶的看着他，下一瞬凯恩司令让那人下去，自己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孙子，“你给我解释一下。”
“你再给我说一遍！”凯恩司令怒得拍案而起，白胡子都向上翘了起来。
“歌殿下。”负责的军官沉着脸走了过来，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些痛哭流涕的人，“虽然他们的遭遇可怜，但是这不是他们犯下大错的理由，时间已经到了，该送他们上路了。”
“这家伙，偷了半个月的懒，不好才怪！”威廉酸溜溜的说着，脸上笑意却浓了，不管怎么样，以后终于不用再一个人累死累活了！
少年白皙的脸颊顶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水嫩嫩的肌肤，一看就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要是以前，他早就被自家爷爷这么凶悍的一面吓得只懂得顺从，然而此时却咬着牙，暗暗的握着拳，朝凯恩司令鞠了鞠躬，“那我走了，爷爷。”
申屠默寒抬眼看着威廉，凤眸阴暗，“艾森？”
威廉距离申屠默寒最近，三两下便奔了过来，对于彩虹岛的事，他是一问三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去检查彩虹岛，没有发现任何裂缝。
“是我。”凯恩司令身边那个年轻人忽然出声。
“大多是年轻人吧。”
“院长，我们的那个计划呢？怎么样了？”慕容云绝想起那块丢失的陨石忙问道：“皇宫那边有找到陨石吗？”
大蟒蛇站在歌沧澜身边，尾巴卷起在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口袋里面掏着什么东西，摸索了半天，才微微眯起那双凶狠嗜血的黄色大眼，满脸“我好腻害”的二蠢模样的把一小瓶透明液体递给歌沧澜。
原本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们反应过来后，一双双眼睛装满难以置信的看着歌沧澜，这女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她还要不要脸？她……
申屠默寒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烧脑魔方慢悠悠的转动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简直像被雕塑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看起来惬意悠闲，可偏生，威廉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年轻人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他桌面上，有些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神色却十分坚定，“司令……爷爷……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我要加入歌沧澜殿下的队伍！”
“可是……”
“我要加入歌沧澜殿下的队伍！”
“司令，不是您下达的命令把那批死刑犯交给歌沧澜殿下处理的吗？现在废城几个地方依旧是那些人的地盘，哪有空间迁移？”
原本对准他们的二十个枪口也收了起来。
申屠默寒点点头，预料之中，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选择加入歌沧澜的，五万人里面，有很大的水分，年轻人，要么就是随便加着玩的，根本不明白这支队伍到底具有什么样的性质，要么就是对北域王权没有信心的想要依靠着歌沧澜来生存的人，真正全面想清楚的，真正能上战场的，少之又少。
那台升降机从废墟里找到的时候，说看到一大罐的番茄酱也不为过。
……
“似乎说还要过段时间。”
“先下去做事。”
“让北域开满鲜花，让你们真正成为北域的一份子。”
凯恩司令一听，大掌拍在桌面上，“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我下令？我什么时候下达这种命令的？！”他巴不得把那些没用的乱臣贼子之后都处理掉！那是王权的污点，只是碍于王命他不得不勉强无视他们罢了，可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把柄，他怎么可能下达这种命令？
“时间到了。”
申屠默寒没有说话，幽蓝闪烁的凤眸看着大屏幕上不断的重复着彩虹岛坠毁的那一幕，好一会儿，他才出声，一如既往的语气，绅士有礼亲疏有度，叫人怎么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让传输馆馆长和负责维修彩虹岛的人全部来见我，还有，让威廉也来一趟。还有，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慕容云绝笑了笑，“像重新换了个马达的机器。”
“我同意！”领头羊和歌沧澜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他看着歌沧澜，那双眼睛凶光乍现，“我们会继承殿下的意志，你既然敢开这个口，那么为了殿下我们勉强接受，可如果最后你没能完成殿下的遗愿……”他们会为了歌沧澜拿天苍做幌子，对他们的这份愚弄而不顾一切的报复！
慕容云绝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不是车祸很严重，而是太累了，身为研究所的科学家精神压力大，平时要做的事也是需要精神力高集中的，纵使晚上睡眠身体在长年累月下来也会达到一定的疲劳度，慕容云绝车祸后，身体自动进入深度休眠状态，让他得到充分的休息。
申屠默寒一时没了声音，威廉茫然了几秒，纠结，“那他们怎么说陨石已经给你了，是你出车祸把陨石弄掉的？”
“坐着吧。感觉如何？”申屠默寒问道。
本该在彩虹岛坠毁后就立刻赶回来的北域王，竟然说要安抚各地区的人民，归期不定。
“我既然走这一趟，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歌沧澜看到没有看那军官一眼。
“院长。”赛琳娜又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此时的表情有些阴沉，再没有方才愉悦的模样，“彩虹岛倒塌的原因已经查到了，您最好亲自过来看看。”
“怎么回事？”
他们一时间沉默，从祖上揭竿而起成为叛乱军开始，他们即使身在北域，也再不被王族当成北域的公民，而是放置在角落时时刻刻警告某些人的小丑！就如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北域不把他们当成北域的人，他们对北域也不会有归属感，可那他们是哪里的？根在何处？没有根，他们是随波漂流的浮萍，天苍想给他们一个根，于是他们有了期盼，可天苍死了。
申屠默寒看着病历本，眼镜遮挡住他的神情，叫慕容云绝无法看出他的心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