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章 故人
那两个男生早在语文课中途就已剪头回来,大家看着他俩的新发型,哈哈大笑。
而谢巡,直到语文下课也没回来。
陈曲直拍脑袋,看来又被谢巡戏弄了。
谢巡这家伙跟他有点渊源,加上他成绩好,又挺会来事儿,所以陈曲对他的多了些照顾,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一味胡来。
下课,陈曲在班里通告,要是谢巡回来了,必须第一时间让他来办公室。
“看吧看吧,我就说谢巡不会剪!”
“别着急啊,这才刚刚第一节课下课呢!万一谢巡真剪了,还没回来呢?”
平稳地度过了上午的课,徐安枝竟在快下课的时候收到了谢巡的消息:
【来操场。】
“安枝,你在看什么呀!”
徐安枝做贼心虚地把手机藏深了些,陶木子问:“去吃饭吗?”
徐安枝摇了摇头,“我就不去啦,我还有事。”
徐安枝一个人悄悄走到了操场,半天没见谢巡的身影,于是她发消息道:
【我到了,你……】
一个没注意,徐安枝的手机突然被人抽走,徐安枝抬头,就看见谢巡眯着眼,冲她笑着。
谢巡叼着根棒棒糖,问:“你是真不怕啊?”
徐安枝回敬道:“你不是也带了手机吗?……把我手机还我!”
“抢到就还给你!”
“又来?!”
徐安枝气得差点想打谢巡,可谢巡这次没过多说明她,而是一个背身,轻轻将手机放在了她校服兜里。
徐安枝心里衍生出怪异的情绪,谢巡说:“你兜里有张银行卡,拿给我。”
徐安枝摸了摸校服口袋,竟然有着隐藏的拉链,她摸到了硬硬的卡片,是银行卡,她递给了谢巡。
“昂,”谢巡接过银行卡,扬了扬下巴,“谢了。”
“谢了”这个词儿能从谢巡嘴里说出,也是着实不容易。
谢巡背过身,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徐安枝还在,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说:“好学生,看我翻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徐安枝淡淡地笑了,翻墙的事她还只在小说里见过,今天亲眼所见,甚是新奇,“你翻吧,我不告诉老师。”
谢巡三下五除二地就撑上了墙,他站在高墙上,眯眼问:“你站在干嘛?还不走?”
徐安枝盯着谢巡的狼尾,想起陈曲说的话,忽然笑了,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陈老师说你发型是阑尾。”
“是吗?”谢巡不在乎地撸了撸头发,还踢下了石子,墙的宽度不大,谢巡站在高墙上,徐安枝捏了把冷汗,“他不懂潮流。”
她说:“嗯,他要你回去就立即找他。”
“知道了。”
谢巡眯着眼,见徐安枝还没走,问:“还有事么?”
徐安枝一愣,不知为何谢巡会问她还有事吗……
难道是学校里发生的事?他竟然要问她了?
于是她说:“有两个女生打赌,赌你会不会去操场剪头发。”
“是么?”谢巡撇了撇嘴,“你赌没?”
“赌了。”
“赌的什么?”
“会。”
“啊……”谢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样啊。”
“怎么了吗?”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谢巡跳下高墙,没了踪影。徐安枝望着红砖砌成的墙,直到一阵风吹过,徐安枝才回过神来。
她走到前门,与陈曲通过电话后,保安才放她出去。
外面简单找了家面馆吃了,徐安枝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的理发店。
“洗头?”
“剪发。”
陶木子说,只要不留及腰的长发就行了,徐安枝很舍不得她的头发,打算剪个七八厘米左右就差不多了,再剪她可就不乐意了。
洗完头,理发店阿姨给她套上围布,许是刚吃过午饭,徐安枝困得打哈欠。
余光中,她看见有个人走进了理发店。
“宋姨,借下剃须刀呗。”谢巡就是在这时候进了店。
“小谢来了啊!你自己去拿呗!我这有客人。”
谢巡拿过剃须刀,瞥了眼徐安枝,玩味地笑了笑,说:“哟,有客人啊……”
“可不是嘛!小美女一个!”
阿姨嘴甜,徐安枝听着也高兴,只是谢巡一边剃头,一边盯着她是什么意思?
这让她瞌睡都没了,时不时反盯着谢巡。
阿姨继续道:“小谢你说是不是?这姑娘超漂亮啊。”
“是挺乖的。”
徐安枝扯了扯嘴角,看着他剃了一半的头发,说:“帅哥,你也挺像劳改犯的。”
阿姨:“……”
谢巡:“……”
阿姨连忙说:“姑娘你这话说的!快呸呸呸!”
徐安枝还未开口,谢巡就笑着接过话茬,“宋姨,她叫我帅哥诶,我帅吗?”
“帅啊!当然帅啊!我打一眼见你就喜欢你这小子啊!……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帅吧?”
“是么……”谢巡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地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哪里帅。
“是呀!”
谢巡剃完头,走近徐安枝和宋姨。
徐安枝看见,谢巡站在了她的身后,谢巡的狼尾早已消失不见,而变成了寸头。
狼尾和寸头都是极其难驾驭的,可谢巡两个都能完美驾驭。
狼尾的他带着点不羁和野性,寸头的他就是冲击力极强的正气,可他眼里淡漠中透露点杀气,似乎在昭示着不好惹。
徐安枝见过这样的眼神,在很久以前,早过和谢巡在照相馆的第一面。
可她想不起来在哪……
徐安枝喃喃道:“你长得好眼熟,我好像见过。”
“是吗?”谢巡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我们不是几分钟前才见过?”谢巡指操场。
头发剪好了,宋姨让谢巡帮忙给顾客吹头发,她去吃午饭看电视了。
谢巡给吹风机插上电,他先在掌心试了试温度,然后给徐安枝吹头发。
“不是,你寸头的样子,好像一个故人……”徐安枝抿了抿唇,最终说。
被熟悉的人吹头发的感觉很难受,徐安枝觉得他似乎在玩弄自己的头发,她四肢百骸仿佛被蚂蚁侵蚀,动弹不得。
“是吗?”谢巡抬眼,盯着镜子,与镜子里的她对视。
他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像极了徐安枝曾经认识的某个人。
谢巡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神犀利得可怕。
“我像你记忆里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