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危险的距离
“你来这里做什么!?”
徐安枝本以为谢巡会感谢自己,却没想到他劈头盖脸地就是这么一句。
她愣在原地,谢巡捡起书包,独自摇摇晃晃地走了。
徐安枝捡起地上的歪头兔,冲上去找谢巡理论道:“要不是有我,你早就被打死了好么!”
“呵,”谢巡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地说,“不需要。”
徐安枝心头一哽,“谢巡你真的是……狼心狗肺。”
谢巡勾起唇角,说:“才知道?”
“早就知道了,”徐安枝抿了抿唇说,“今天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自生自灭。”
“知道就好,”谢巡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地说,“还不滚?”
徐安枝呼吸变得沉重,她把歪头兔扔谢巡背上,说:“还给你,自己去医院!”
说罢,徐安枝便忿忿不平地转身离开。
谢巡舔了舔唇角的伤口,弯腰捡起歪头兔,等他起身抬眼,徐安枝走得有点远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谢巡扯起了唇角,长舒了一口气。
徐安枝走得很慢,她不理解谢巡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见义勇为有错么?
他为什么独独讨厌自己?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哐当——
一个沉重的响声在徐安枝耳边响起,徐安枝呆愣地转身,就见谢巡倒在地上。
“喂!!谢巡!”徐安枝连忙跑到谢巡身边,拍了拍他,问,“喂,你没事吧?!”
徐安枝有些着急,连忙拿出手机想打120,这时,谢巡缓缓睁开眼,用虚弱的嗓音说:“别打……”
徐安枝有些犹豫地缩回手,问他:“不打干什么?”
谢巡半撑起身,眼睛里还冒着星星,他晃了晃头,感觉四肢无力,根本无法起身,他抿了抿唇,说:“你……过来。”
徐安枝把手伸向谢巡,想把谢巡拉起来。
昏暗的小巷子,骤然间,前方的路灯全部亮起,连徐安枝都愣愣地转身看了看。
再回首,谢巡已经紧抓着她的手,从地上爬起来了。
谢巡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徐安枝把谢巡的手搭自己肩膀上,勉强让他不至于倒下。
谢巡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要依靠徐安枝,他喉结微动,虚虚抬起自己的胳膊,不至于压她太重。
在首都当惯大小姐的徐安枝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在晖城做苦力,她眨了眨眼睛,有点累的同时,她觉得有些新奇,这是首都从不会遇见的意外与激情。
昏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徐安枝问:“你不去医院,去哪?”
谢巡自行车还在医院,但他现在肯定骑不了自行车了,他扯了扯嘴角,说:“航天路。”
徐安枝问:“航天路在哪?”
她一手扶着谢巡,一手拿出手机,看了眼地图,距这24公里,徐安枝皱起了眉头。
“一个朋友在那,她可以给我处理伤口。”
“你每次都自己处理伤口么?”徐安枝皱起了眉头,问,“上次我……伤到你也是?”
谢巡神色淡淡的,“嗯。”
徐安枝抿了抿唇,说:“你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毕竟首都的小孩,手磨蹭了皮,也会闹着去医院的。
“是太在意了,”谢巡难得耐心,回答她说,“要是不在意,伤口也懒得处理了。”
徐安枝:“……”
半晌,徐安枝问:“你当真不去医院?”
谢巡一口回绝道:“不去。”
徐安枝拿他没办法,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我们学校以前教过处理急伤,你要不信我一次?”
谢巡舒展开,不禁扬起嘴角道:“我哪次没信你?”
徐安枝觉得这话怪怪的,怎么怪肉麻的,她皱起眉头,问:“你什么时候信我了?除了刚刚。”
谢巡说:“那不就是了?”
“……”徐安枝语塞,问:“这也算?我以为有很多次呢。”
“咱俩才见过几次?”
“没几次。”
“那不就对了?”有徐安枝跟自己聊天转移注意力,谢巡感觉自己身体好受点了,这是以往不会有的恢复速度,他说,“你会相信没见过几次的陌生人么?”
“不会。”
徐安枝怎么跟谢巡聊起来了,她忍不住问:“那群人跟你什么仇啊,下手这么狠。”
“不知道啊,”谢巡是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和周烟有关,“刀都没用,不算狠了吧。”
“谢巡你真是……”徐安枝有些无奈地问,“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刀伤你也经历过么?”
“你不就是?”
徐安枝一顿,“我那哪算……”
“嗯,不算,”谢巡笑了笑,“不过他们没你狠。”
徐安枝抿了抿唇,焉了气,“你真的是。”
徐安枝扶着谢巡走出小巷,街道上人还是挺多的,还好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谢巡嘴角还渗着点血,脸上倒没什么大伤,疼的都是肚子和背。
徐安枝去药店买了药,谢巡就在门外等她,其实徐安枝也怕,怕谢巡一声不吭就走了,好在谢巡没这么做。
徐安枝拎着药,扶着谢巡去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两瓶水。
谢巡还拿了瓶草莓酸奶,徐安枝刚要翻包找钱,谢巡早已给了。
收银员瞟着谢巡和徐安枝,神色凝重。
徐安枝看了看谢巡的伤,眨了眨眼睛,冲收银小哥说:“不是我打的。”
说罢,徐安枝推了推谢巡,谢巡抬眼看收银小哥,说:“不然呢?我自己打的吗?”
“喂,谢巡……”
收银小哥:……我也是你俩play的一环吗?
徐安枝在便利店的高椅上坐下,说:“你也坐呀。”
谢巡看了看她干净的绿色裙摆,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和血的灰裤子,摇了摇头,说:“不用。”
徐安枝怕谢巡站久了又晕了,于是便快刀斩乱麻,迅速拿起棉签和酒精。
谢巡肉眼可见的伤口就两处,一处在嘴角,一处在脖子。
徐安枝轻轻地把棉签放在谢巡的脖子上。
谢巡微仰着头,有些不自在。
徐安枝抿着唇,给他粘上了创口贴。
徐安枝轻声说:“你在靠近点。”
谢巡闻言,弯腰把脖子伸了过来,徐安枝拿起棉签在谢巡嘴角涂了涂。
谢巡温热的呼吸吐在徐安枝的手背上,徐安枝咽了咽口水,没敢看他湿润的嘴唇。
徐安枝如葱白的指尖划过谢巡的脸,很软,很痒,谢巡喉结滚动,眨眨眼睛,抿唇望向窗外。
这是谢巡第一次受伤了没找周烟,谢巡的眼睛望向近在咫尺的徐安枝的。
她煽动的长睫有些勾人,谢巡呼吸变得沉重,目光游走在她的眼睛和嘴唇。
这距离好近,近得可以吻上她的睫毛或唇角……
谢巡喉结滚动,迅速别开眼。
窗外行人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也没有人会知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稀奇的东西。
只有脸红,脸红是他有点心动的唯一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