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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 章 掐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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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丢了50!”

    “我丢了20!”

    教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报数声和细碎零散的抱怨声。

    这时,陶木子一脸哀愁,大声地说:“我饭卡丢了!”

    江世杰嗤笑,说:“那我还说我校服丢了呢!”

    班里哄堂大笑,徐安枝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包,好在她包里没贵重东西。

    在一片哄笑声中,徐安枝的室友,那个黑黑的女孩洛茜几乎要哭了,说:“我丢了500!”

    “哎……”陈曲抬了抬眼镜,有点责怪意味,“我说你们这些高中生,兜里揣那么多钱干嘛?每周拿到生活费赶紧充了不就行了?”

    陈曲唉声叹气,转而想起这个女学生不是晖城的,而是县上村里的,家离学校远,高三只放一天,她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想必这500块就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陈曲安慰说:“大家别着急,这事儿我们学校肯定会处理,一定会严加调查,查查这是班里人干的,还是外校人干的,要是外校人干的那可能有点难办……”

    “要是本校或者本班干的,”陈曲声音拔高了八度,“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劝你早点把钱给人还回去。”

    一天的课都笼罩着悬疑的氛围,大家纷纷猜测着是校内人干的,还是校外人干的。

    “我觉得估计是咱班人干的,不然他咋知道哪个座位哪个书包有钱?”

    “也不一定,我就觉得是校外人干的,要是班级内部干的,他还要不要脸?要不要在这个学校活啊!”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徐安枝看着中间一直坐座位上的洛茜,心里十分复杂。

    她就哭了一下,好像事情不重要一样,可是她已经一上午没离开过座位了,包括现在第五节课下课,该吃饭的点,她也没离开。

    徐安枝朝她走去,递上饭卡,说:“这是我昨天才办的饭卡,洛茜,你这几天先用这张吧。”

    洛茜推了推饭卡,还给了她,说:“不用了,我要在这里等真凶,说不定他被陈老师说害怕了,这个时候就还回来了。”

    徐安枝把饭卡推回来说:“你坐在这他怎么还啊?你得离开他才有机会还啊。”

    洛茜觉得有道理,握紧了徐安枝给她的饭卡,问:“那你呢?你把饭卡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还有……另一张。”徐安枝想起谢巡的饭卡,心也跟着一紧,她说,“你还记得我昨天回来拿水杯吗?”

    “嗯嗯。”

    “其实我昨天……看到那个人了。”

    洛茜一惊,着急问:“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

    徐安枝摇头,说:“我打算告诉陈老师,你先去吃饭吧,兴许下午这事儿就解决了。”

    洛茜咬了咬嘴唇,最终答应了:“好,谢谢你。”

    徐安枝跟着记忆走到了教师办公室,陈曲果然坐在里面看手机。

    一看徐安枝敲门进来了,他放下手机,乐呵着,连忙问:“怎么样呀安枝?最近适应得如何?”

    “挺好的,”徐安枝抿唇,“陈老师,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事呀?学习遇到困难了吗?还是人际交往遇到什么矛盾了?”

    “都不是,”徐安枝内心挣扎着,最后还是抬起头,向他说出了真相,“陈老师,我昨晚好像看到偷窃的人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躲在门背后的洛茜听得一清二楚。

    她脸上从怀疑到不信再到错愕。

    竟然是谢巡。

    此刻洛茜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谢巡拷起来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茜捏紧徐安枝给的饭卡,久久不能平静。

    徐安枝说得对,她现在应该去吃饭,谢巡的事,她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徐安枝跟陈曲陈述完后,陈曲点了点头,说:“这事我会处理清楚的。”

    陈曲叹了口气,说:“只是谢巡情况特殊啊,他现在不想读书了,办了退学申请,他成绩那么好,这退学申请我拿在手上也很为难啊?”

    出于好奇,徐安枝问:“他,怎么了?”

    “说来话长啊……”陈曲摇摇头,娓娓道来:

    “那我长话短说,谢巡这小子啊,命惨,他爹一出生就不在了,他妈一把屎一把尿给她拉扯大。”

    “结果前不久,她妈也出车祸了,直接残疾了,本来拮据的家庭就更贫困了。”

    “她妈也需要照顾啊!然后他就说他要退学照顾妈妈去了,我看她妈也签字了,也打电话确认了,按理说就可以办了……”

    “但我也喜欢他啊,这小子,聪明,哎……你说他偷钱,我是不信的,但你亲眼看到了,加上他妈这情况,我是有点打马虎眼的啊。”

    徐安枝内心荡起阵阵涟漪,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心里话。

    陈曲说他知道了,事情说完了,徐安枝本应离开,可她就想在说点什么,说一些真的真相。

    半晌,徐安枝说:“其实,谢巡退学申请书那字,是我签的。”

    “啊?”陈曲没缓过来。

    徐安枝又说:“如果签字是伪造的,那电话估计也是伪造的。”

    徐安枝眨了眨眼,做出了更大胆的猜测,说:“他母亲的事,说不定……”

    “好了,”陈曲抬了抬眼镜,打断道,“这事我会妥善处理的,安枝啊,你先去食堂吃饭吧。”

    出了教室,徐安枝才感知到自己饥肠辘辘。

    她摸了摸包里的卡,心情复杂。

    她身上只有谢巡的卡,可她再也不想用谢巡的卡。

    徐安枝回到教室,闭眼理清这一切的思路。

    坦白来讲,谢巡对她并不算坏,除了说话语气有点差,话有点贱,他做的挺好的了。

    在照相馆借自己校服。

    在过道安慰自己别往心里去。

    又借自己校园卡让她吃饭。

    他不是坏人,可昨晚徐安枝真真切切地看着了他。

    徐安枝心里矛盾,默默地趴在教室睡着了。

    下午14:30上课,14:05的时候,班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同学,徐安枝将醒未醒之时,有人拽起了她。

    徐安枝一脸懵逼地睁开眼。

    竟然是谢巡!

    谢巡拽起她,拖着她就走。

    谢巡的力气很大,徐安枝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她一边挣脱,一边大叫道:“喂,你放开我!”

    谢巡哪听得上她的话?

    刚把徐安枝带出教室,迎面而来撞上了付玺时,付玺时没见过人这么粗鲁对待女生的,结巴道:“谢巡你、你干嘛?放开徐安枝!”

    谢巡扯着徐安枝直接避开付玺时,怒吼道:“滚。”

    付玺时直接吓得险跌坐在地,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巡拉着徐安枝走了。

    “你干嘛!放开我!”

    谢巡拽着徐安枝的手腕,一路向上,他撬开五楼天台,踹上门,语气不善地说:“有意思么你?”

    “有什么事你好好说!先放开我!”徐安枝的双手被谢巡禁锢,生疼,她又无力挣脱。

    谢巡冷眼看她,她还是那个厌恶的神色,谢巡勾起唇角,甩开她的手,阴狠地说:“行啊,我听你解释。”

    “听什么解释?”徐安枝这时也委屈得很,她做错什么了?半睡半醒时就被谢巡拖到天台来,她大喘着气,难受地质问,“是因为教室偷窃的事吗?我昨天看到的不是你吗?你敢说不是你吗?”

    “是我,”谢巡面色冷冷的,“所以我在那个点出现在教室,盗窃的就一定是我?”

    “不是你的话,你跑什么?”徐安枝这会儿恢复了点力气,她冷眼看他,“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不心虚我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心不心虚?”

    徐安枝觉得莫名其妙,她皱紧了眉头,说:“我心虚什么?又不是我偷的,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谢巡步步紧逼,盯着她的眼睛,从容地笑了,“你心里带着恶意揣测别人的时候,有没有心虚?”

    徐安枝一口咬绝道:“我哪有,恶意揣测的人是你!”

    “我怎么恶意揣测了?不是你吗?总觉得别人会害你?”

    “你说我恶意揣测,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吗?”

    谢巡冷笑,问:“是什么?”

    “是骗子!你让我签的字是假的,你打的电话也说不定是假的!说不定你妈的事也是假的!对不对?”

    谢巡眸子一冷,周围的气息也跟着冰冷了几分,他嘴角抽搐道:“陈曲都告诉你了?”

    “对!”

    “你说我是骗子?”谢巡勾唇一笑,说,“那你自己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恶不恶心?装不装?”

    徐安枝怒火中烧,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她开始口不择言地说:“怪不得你妈会残疾,她生出你这样的小孩真是遭天谴了。”

    “你再说一遍!?”谢巡步步紧逼,想让眼前这个嚣张的女生别说了,不然,不然谢巡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她闭嘴。

    “难道不是?你妈妈都残了,你还在骗你的妈妈!你妈要知道得多寒心!你知不知道……”

    谢巡一手抓住她的下半张脸,捂住她的嘴,然而徐安枝还是毫无畏惧地隔着口罩说难听话。

    “呵,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是不是?你这样的人……”

    “你他妈算老几?轮得到你来教育老子??”

    谢巡这疯子手往下移,捏起她的细脖,这下彻底让她住了嘴。

    徐安枝不停拍打着谢巡的手,无果,开始用脚踹他。

    谢巡岿然不动,就这样略带些凶残的看着她。

    这个男人就跟疯子一样。

    徐安枝还从未见过这么疯的人。

    恍惚间,徐安枝想起自己外套里有一把美工刀,趁谢巡不注意,徐安枝颤抖地摸出美工刀,一下子精准无误地插在他肩膀上。

    谢巡身体一顿,手一松,眼里也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谢巡挡了大半的光,问她:“徐安枝,你经历过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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