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很会甜言蜜语
平躺着的视角看天上月亮,其形状,更像是块被狗撕扯啃过的饼,虽残缺,可给了人遐想美的空间。
“快看,月亮被补圆了!”
静待多时,终于等来云把月补圆满的一刻,周一弦突然兴奋的像个孩子,瞪大了盛满神奇的双眼指着天上月,嚷嚷着让用饭中的陆思年一道观赏此刻美景。
“呃,你老盯着它看,月亮应该是被你吓到了,害羞躲进了云里。”
包着一大口蛋炒饭在腮帮,仰望着夜空半响,陆思年夹着奶气点评到她为之激动又被自己错过的美景。
周一弦枕在他大腿上,眨巴着眼望着云里月:“你不是挺有能耐的?有本事,你赶紧让它出来啊。”
“变着法刁难我?”
“嘿嘿,谁天天吵着给星星送月亮的,我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求我呗。”
“求求你了。”
要看他出糗,自然是要软服软,要糖给糖,顺着他的意。
“既然你如此诚心求我,那我勉为其难试试。”
慢条斯理地把口中饭咽下,神色严谨的陆思年两眼一闭,右手抬莲平悬于胸口处,左手三指扣于掌心两指竖冲天穹,嘴里振振有词地默念了一通,随即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大喝上一声“散”。
本来被他神神叨叨的样子逗到,不知是否是天公真作美一回,他那一声“散”后,月亮真从云里跑了出来。
“真离了个大谱,居然被你歪打正着了一回。”
“什么歪打正着,是本仙法力无边。知道我什么来历不?”
瞧着他入戏的样子,周一弦也配合上。
“敢问大仙是何来历?狐狸成精还土狗通灵?”
“小娘子好没个眼力见,我仙本是观音坐下金童,因玉女思凡下界,特奉天命下凡寻她。”
“哎哟喂,听仙童大人的意思,我就是那个思凡的玉女转世啰。”
一时忍俊不禁,周一弦乐笑出了声。
面对她的调侃,陆思年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可没吹牛,我真是峨眉山求来的童子。”
调整了下自己的躺姿,周一弦一边挠着他的下巴,一边饶有兴致地同他探讨上这个话题。
“说来听听,感觉蛮有趣的。”
陆思年微垂着头,大手把玩着她的小手,闲话着里面的故事。
“听周奶奶说,我爸妈成婚后几年里,一直没有子嗣的消息,家里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长辈们却是急在心里,暗地里想了不少办法,希望母亲能尽快怀上孩子。在我出生的前一年,我母亲回苏州老宅小住,听人讲峨眉山的送子观音很灵,都劝着母亲去拜拜;我母亲本不信这些,奈何架不住长辈的软磨硬泡,还是去了一趟权当散心旅游。没想到从峨眉山回来没两个月,母亲就真怀上了我。”
周一弦诧异:“一个巧合而已,你也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我自然不信这些,但家里有长辈很是信啊。想起个有趣的事,家里长辈明令禁止我不能去峨眉山,终身,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周一弦略加思索,笑说到:“这个我知道。有种说法是孩子若是从菩萨那求来的,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去那位送子菩萨的神山,不然就会被收回去。”
“bingo,答对了。听我姑姑说,我两岁的时候爷爷带我回乡祭祖,为了帮母亲还愿也去了趟峨眉山,不想刚到峨眉地界我就高烧不止,上吐下泻;后来有人告诉我爷爷说我是母亲从峨眉山求来的仙童,来了这里是被菩萨知晓了要收回去,所以才会生病。得知缘由后,吓得爷爷连夜带着我飞回了加拿大,再也不许我靠近峨眉山;更夸张的是,爷爷还托人在寺里菩萨跟前供了尊童子替,意在保我这偷入凡间的仙童一世平安。”
周一弦笑容微微敛住,说到:“哪里夸张了,虽听着愚昧,可感觉得到你爷爷是真疼你。”
“都是一家人,以后爷爷也会疼你的,相信我。”
“不一样的,傻瓜,听不出来我是在羡慕你吗?你爷爷再疼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屋及乌而已。”
“那我疼你便是。”
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腿上,两眼看着云里游弋的月亮,她的心如潮汐在不停涨退着。
“陆思年,人人都奢望着一辈子有人疼,有人爱,可一辈子对人而言,太长了,也太考验人心了。不是我较真,你和你爷爷之间,到死,有着血脉相连维系着爱,而你我之间有什么呢,令人一时失智的多巴胺?可爱情这东西,太脆弱了,承载不了太多期望。”
“我也说一句,彻底信任一个人不容易,但我肯定,这段关系中你是低估了我。”
“低估了你什么?”
心与心的交割,周一弦好奇着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自然是低估了一个恋爱脑男人的执着。”
周一弦笑了:“我亲爱的太子哥,恋爱脑可是贬义词。”
“我知道,但放在我身上很合适。麟子也说,人生规划这等别人烦恼一辈子的事,对我而言,不过是按部就班走走过场,我人生再不济,资质再平庸,也能活出个超常人许多的精彩,得别人终身艳羡不来的大富大贵。反过来说,没了在金钱名利上的压力和执着,自然而然地将心思扑在如何经营家庭,生儿育女上;别人看似没什么出息,但于我个人,甚至放在整个家族,却是件极了不起的事,可以为之奋斗终身。”
“你不是家里的长孙吗?你爷爷对你的期许,怕远不止这些吧。”
“以前是,但或许是担心我走了我爸的老路,渐渐也学会妥协。”
“你爸?第一次听你提起你的父亲,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灿笑慢慢减淡,陆思年说到:“一个极其没有责任心,活得比谁都随心所欲的富家子弟。他不在意我,我也不喜欢他,自然不想多提他。”
品了品他的话,自知里面的敏感性,周一弦知情识趣地主动跳过。
“嗳,我发现你今天特别沉得住气,白天的事你不好奇?”
叉了一小块西瓜放进她嘴里,给自己塞了颗青提,嚼着它的清甜滋味回答上这个问题。
“当然好奇。”
“念在你下午给我唱歌的功劳上,允许你审我十分钟,想问什么都回答,绝不隐瞒。”
“不想问了。”
“真心还是气话?”
陆思年平和地答到:“当然真心。好奇归好奇,但真没必要,人不就是难得糊涂,何必非要事事刨根问底。”
窜坐起身,周一弦反复确认着眼前这个男人,表情始终无波无澜,平和似水,这状况反而让她成为被动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