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歌编曲
“阿起，我昨天已经把两首新歌的demo给姚科他们了，等会儿和我一起去工作室看他们编曲吧。”
陆鸣一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决定了要去做的事就会立马执行。
“叶乘风和别人在一起了”和“叶乘风不理他了”相比，还是前者更让他痛苦，所以下定决心要追人的陆鸣一刻也按捺不住，开着车出现在了叶乘风家。
没有任何追人和恋爱经验的他在出发前还专门给姚科发了消息，询问怎么做才能既不会让阿起立刻察觉他的追人意图，又要隐约透露出一丝追人的气息。
酷哥人设崩塌得很彻底，然后收到了刚醒没多久的姚科回的一串省略号。
叶乘风因为陆鸣喜欢的缘故，也会经常听摇滚乐，以前还参与过陆鸣他们乐队的创作活动，提一些听众小建议。
上次和陆鸣一起上的热搜里，那个博主拍到的照片只是人前的一部分，其实从电车轨乐队成立开始，叶乘风就已经是他们最忠实的“粉丝”了。
所以叶乘风欣然同意，和陆鸣一起上了车。
今天陆鸣开的是他车库里不那么低调的一辆，红色的大g，是他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物。
叶乘风拍了拍车前盖，转头问陆鸣：“怎么想起来开这辆，我记得你当初不是嫌叔叔送的不够符合你的喜好吗？”
18岁的陆鸣比起张扬的红更喜欢冷酷的黑，叶乘风倒是一直认为成年后的陆鸣很适合红色，陆鸣的性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黑夜里遇到一团燃烧的红色火焰，肆意灼热。
陆鸣嘴上回了句“没什么，随手开的”，实际上心里悄悄想的是——不能送你红玫瑰，就想用其他的代替。
上车后叶乘风还没来得及动手，陆鸣就凑过来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陆鸣能闻到叶乘风身上的冷冽薄荷香。
叶乘风看了一眼陆鸣在他面前一闪而过的侧脸和喉结，还有隐隐发红的耳垂，疑惑地问了句：“你很热？”
陆鸣虽然从小就黏人，但也是第一次给叶乘风系安全带，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点打鼓，没想到耳垂出卖了自己，更没想到叶乘风会以为他是热的。
在心底委屈地叹了口气，陆鸣顺着叶乘风的猜测点了点头：“刚在外面等你的时候有点晒。”
叶乘风趁着车还没打火揉了揉陆鸣的发顶，把陆鸣出门前精心收拾的发型揉了个乱。
“下次直接输密码进门啊，别在门口等，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密码的吧，上次也是。”
陆鸣上次来叶乘风家没有等，是直接在视频里喊他去开的门。
陆鸣也不会告诉叶乘风，他就是喜欢叶乘风来给他开门，喜欢这种被迎接的感觉。
而且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讨到一个阿起的拥抱了。
车里的音乐随机到了他们上节目时听的《sunset》，陆鸣开车时偏头看了一眼认真听歌的叶乘风，回想起了他当时沐浴在落日熔金中的脸，微微笑了起来。
叶乘风注意到陆鸣莫名上扬的嘴角，突然想起他妈那天问的，陆鸣是不是谈恋爱了的问题。
当时他信誓旦旦地否认了，现在看到陆鸣无意中带笑的表情，有了一点动摇和怀疑。
叶乘风一向不过多过问朋友的感情问题，但一想到陆鸣可能谈恋爱了或者是有喜欢的人了却没有告诉他，就有种弟弟长大了的烦闷感。
他努力忽视了自己这种不正确的想法，准备等陆鸣主动坦白。
陆鸣他们的工作室就叫tramrail，电车轨道，最开始是乐队自用的，后来因为设备和工作人员都很牛，逐渐扩张变成了一个业内有名的录音室。
陆鸣带着叶乘风进门时，有认识叶乘风的人向他打招呼，也有不认识的好奇老板带来的这个大帅哥是谁，之后就被同事科普了一轮两人间的竹马情。
走进他们乐队专用的录音室以后，陆鸣顺手就把门关上了，还把百叶窗也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面众人八卦的视线。
姚科和夏夏一看到陆鸣把叶乘风带来了，开始偷偷朝陆鸣挤眉弄眼，姚科还用口型夸了句“有效率”。
小智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老赵昨天错过了醉后的陆鸣，不知道这次新歌的玄机，正老老实实地调试着他的吉他，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扫吉他弦。
叶乘风和乐队的几个人都认识，也没多客套，点头示意后直接就让他们开始了。
第一首歌的前奏一响，叶乘风就明显感觉到，陆鸣这次换风格了。
陆鸣以前写生命写死亡写自由，写愤怒写不平写沉痛，歌里总是带有一点激烈压抑的底色。
陆鸣觉得他认为的摇滚就是这样，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但在意识到自己喜欢叶乘风的时间里，他尝尝会变得温柔，音乐也同样。
本来就是表达自我的东西，所以陆鸣的摇滚现在有了更柔软的触角与更平和的体现。
等姚科他们演奏完第一首歌，叶乘风才出声：“这首歌叫什么？”
“《仲春》，它叫《仲春》。”
“所以讲的是万物初生吗，我很喜欢，我真的能从歌里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陆鸣听到叶乘风说喜欢，捂了捂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没说这首歌不仅是万物初生，也是他初恋的初生。
因为是从今天上午开始编排的，很多细节还很粗糙，陆鸣听过一遍以后记下了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又加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叶乘风撑着头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五个人讨论，平时话少的老赵在属于自己的领域能滔滔不绝据理力争，陆鸣飞快地用笔记录着，乐谱的稿纸被他画得乱七八糟。
第二遍练习时，陆鸣加入了进去，《仲春》这首歌有了歌词，并在主唱低沉深情的嗓音中娓娓诉说——
“一棵草长出它的种子
一枝花结出它的果实
当青葱不断攀爬在树枝
我脑海里的春天飞驰”
叶乘风听着陆鸣的嗓音和身后乐器声的融合，愉快地欣赏起了这首新歌。
一下午的时间就快要在一首歌的修修改改里过去，陆鸣暂时敲定了一个版本，让队友们把第二首歌排练一遍。
叶乘风看到陆鸣乐谱上第二首歌的歌名《漩涡》，第一反应是叶妈妈的猜测成真了，陆鸣真的陷入了恋爱的漩涡，一回神又觉得有点好笑。
这首歌完全不同于上一首的轻快活泼，好像又偏向了陆鸣本来的风格，是强烈的冲突与挣扎。
陆鸣在录音室里唱着，投入进了歌词的情绪中，眼神都变得暗沉低落。
他喉咙略带沙哑地唱着——
“这迷梦无法触碰
坠入停滞又升空
南北西东
风曾如这般相同”
副歌部分有一句“早该明了身处漩涡中”，老赵那天回去听了之后在中间旋律部分加入了一小段萨克斯独奏。
这一小截萨克斯的声音犹如神来之笔，给《漩涡》整体添上了一份凄艳迷离。
叶乘风听着陆鸣带着浓烈情感的声音，意识到了女人的感情直觉是可怕的，陆鸣可能真的陷入了漩涡，爱情的漩涡。
一曲过后，除了陆鸣，录音室内剩下的四人都自发鼓起了掌，老赵更是激动地一挥拳，走到陆鸣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夸道：“陆鸣你小子可以啊！”
“哎呀我加的这段萨克斯也不是盖的，太完美了！”
小智沉浸在兴高采烈的情绪里，好像忘了陆鸣是因为什么写的歌，冲到陆鸣另一边兴奋地说了些什么。
陆鸣写歌灵感知情人夏夏和姚科也对这首歌的效果很满意，夏夏小声对姚科说了句“爱情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引来了姚科的猛烈点头。
陆鸣唱完歌以后没有说话，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玻璃正对面的叶乘风。
叶乘风此时已经意识到了陆鸣或许是正处在暗恋，否则似乎无法解释《漩涡》里纠结复杂的情感。
他紧皱着眉头，思考着要不要向陆鸣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如果是，他又能给陆鸣提供什么帮助。
叶乘风这边像个操心弟弟终身大事的亲哥，陆鸣看着叶乘风皱起的眉头，内心有点忐忑。
阿起他是怎么想的？他会喜欢吗？他会发现吗？他如果发现了我应该承认还是否认？否认他会相信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一瞬间出现，陆鸣走到了叶乘风面前。
叶乘风看着陆鸣，陆鸣也回望着他，两个人都心有顾虑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难得的相顾无言。
老赵和小智还在激情讨论中，夏夏和姚科在余光里观察着沉默的两人。
夏夏推了推姚科，用眼神示意，姚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这两人看起来比当事人还着急。
今天两首歌的编曲和录音都很成功，叶乘风和乐队成员们一一道别后被陆鸣送回了家，陆鸣今天没黏人，把人送到家门口就干脆地走了。
录音室里叶乘风最后没提，但晚上在家想了半天他还是给陆鸣发了个消息。
看着手机上陆鸣的头像旁边一个明晃晃的“是”字，叶乘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