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敏
顾茂这一觉睡了很久，校医下班前拍了拍他，淡淡一笑，“同学，放学了。”
顾茂轻声歉意道，“对不起，影响你下班了。”
校医晃了晃手腕的手表，笑眯眯道，“没有哦，时间刚刚好，快回家吧。”
顾茂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教学楼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没什么学生了。
“今晚的作业。”慕一舟扔了一沓笔记，一个劲端起傲娇的架子。
顾茂道谢的话还卡在嘴里，人走的影子都没了。
顾茂整理好了书包，背着书包踏着小步子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一如既往的病态美。
到站牌说远不远，按顾茂现在的速度，也是要步行十几分钟的，顾茂小时候，顾天川的事业做的并不好，一家三口坐公交是家常便饭，现在虽然有了优异的生活条件，顾茂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坐公交上下学。
慕一舟远远的躲着，看着他上了公车，才轻轻松了口气，他死死盯着公车的背影看了很久。
他想远离顾茂，却又控制不住的靠近，他一定魔怔了，才会躲在树后跟着顾茂走了一路。
晚上，张温旗发来了关心的短信，顾茂回复了感谢的话，关心的他人不多，他很感激张温旗这个朋友。
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一点困意都没有，硬生生熬到了很晚才入睡。
国庆第一天假期，顾茂因为身体原因，请了假，没有去跆拳道学习。
早上难得偷闲，可以睡个懒觉，没成想，无情的被门铃吵醒。
他甚至猜到了是谁，父母说了不回来就一定不会回来，知道他住处的除了慕一舟，还能有谁？
他真的很困，故意拖着不去开门，给人一种家里没人的假象，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都快到了砸门的地步，顾茂怕扰民，邻居报警就得不偿失了。
“有事吗？”顾茂顶着黑眼圈，打开门就看见了慕一舟熟悉的脸庞。
慕一舟满头大汗，眼神从顾茂上看到下，生怕有什么看漏，“你没事吧？”他焦急的询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顾茂不以为然。
“你半天不开门，我还以为你晕倒了，吓死我了。”慕一舟又拎着一大包超市袋子，当自己家一样进来。
他从塑料袋子里拿出了在超市买的拖鞋，熟练的换好了鞋。
直接从顾茂身旁经过，进了厨房，开火做起了饭。
顾茂愣神过了好一会，才屁颠屁颠跑到厨房门口，看着厨房忙碌的背影，像极了妈妈曾经的样子，他皱了皱鼻子，“你这是在干嘛？”
他家的厨房很久没进过人了，上次就是他。
“当然是给你做早饭啊。”慕一舟边切菜还不忘回头跟顾茂说话。
顾茂正想赶人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嘶…”
警告！切菜时，一定不要三心二意。
慕一舟被锋利的刀刮了个口子，流血不多，看着却有点慎人。他委屈巴巴的说：“顾茂，我手指流血了…”
略带撒娇的语气，顾茂感觉不习惯极了。
顾茂蜷了蜷手指，小跑到客厅，翻了翻找到了医药箱，拿出了个创可贴，递给慕一舟，“贴上。”
“我一个手贴不了。”慕一舟递出去自己流血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顾茂，嘟着嘴巴，卖惨道：“怕你吃不上早饭，起了个大早去买菜，结果我还搞糟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顾茂拉过他的手，垂眸轻轻的给他贴上了创可贴，“但你有自知之明。”
慕一舟不气反笑，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
顾茂刚抬头就对上慕一舟，满脸布满了笑意，眨巴着眼睛，眸光意味不明。
顾茂心底翻了个白眼，第一次见流血还在笑的人。
顾茂也不好意思再赶慕一舟出去，“你受伤了，我不会做饭，现在…”
话还没说完，慕一舟的身影已经回到了厨房，“这个不影响做饭的，就差炒菜了。”又喋喋不休的说道，“你发烧了还是少吃肉，我做两个素菜吃。”
顾茂没开口，心里反驳道，发不发烧的，大早上谁吃肉啊…
“用我帮忙吗？”嘴上询问着，脚下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慕一舟连忙摇摇头，“不用不用。”又笑嘻嘻的催促，“你快去餐桌坐好，马上就可以吃了。”
慕一舟做了两个简单的家常菜，卖相还不错，顾茂很久没吃过烟火气的饭菜了，最近两次都是跟慕一舟吃的。
慕一舟先给顾茂夹了一筷子青菜，“上次说过这次要给你做肉吃，但你发烧了还是多吃蔬菜的好。”顺便伸手把顾茂的牛奶瓶盖打开，递给顾茂，“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爱喝牛奶的人了，我总觉得牛奶有股味道，怪怪的。”
顾茂看了眼碗里的饭菜，一筷子又一筷子吃了起来，久违的早饭。
他也不爱喝牛奶，还不是为了长高，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格外的介意身高。
突然，慕一舟指着顾茂的脖子，“你这里怎么红红的。”
顾茂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嘴角浮起一丝冷意，“过敏了，已经好了。”
慕一舟问道，“什么东西过敏？”他要拿小本本记下来。
“已经好了。”顾茂怕慕一舟难缠，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你跟姜云延关系很好吗？”
“当然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阿延就特别乖，我去哪玩都要带上他。”提到姜云延，慕一舟很快被转移了话题。
顾茂认识的姜云延可不乖。
“如果不是他跟着家里来这里发展，我们现在还在c市上学。”慕一舟眉眼里皆是回忆。
“你在以前c市上学吗？怪不得口音有点不一样。”顾茂问道，仔细想想姜云延也有点口音。
“嗯，我家在哪。”慕一舟出奇的话少了。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读书，c市的学校我想去都去不了。”顾茂打趣道。
“在哪都一样，我去刷碗了。”慕一舟含糊其辞的说道，连忙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顾茂伸手抢过，恳切地说道，“你手受伤了，而且你做了饭，理应我刷碗。”
慕一舟看着顾茂在厨房刷碗的身影，他是一个自尊感很强的人，面对顾茂三番五次的冷脸，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贴过来。
早上刚起床，想到顾茂一个人发烧在家没人照顾，他就坐立难安，独自跑到超市买了菜，路过生活区时，看到了摆着的情侣拖鞋，他脚步顿了顿，只拿了一双。
他渴望他们穿同款。
他不知道自己对顾茂示好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内心挣扎着。
慕一舟喊道：“你还没说你什么过敏呢？”
顾茂洗碗不经意瞟见厨房的竹笋，胡扯回了句，“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