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鲍三娘
“啊哈,拿命来!”只见陈东一声大喝,得势不饶人,策马加速又是一矛刺来。
只听“当”的一声兵器交击脆响 秦朗身上再添新伤。
此时秦朗早已是站立不稳,不得不以枪驻地,匪首陈东见状大喜,尚来不及调整马身,急急再次挺矛来刺。
秦朗见其身形不稳,便急于来攻,顿时心下暗喜。
原来秦朗眼见不是匪首对手,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只待对方入套,见其果然上当,瞅得时机,手持已断成两截的半杆长枪,大喝一声,抬手便已用出,临出发前,通过吕玲绮学自吕布的绝学“苍龙出海”!
匪首陈东正暗自得意,突见对手一枪以不可思议之角度刺来。
只见这一枪势飘忽不定,虚乎在左,沾乎在右,全身要害似乎都在此枪笼罩之下,竟是令人生起无法反抗之意。
陈东本就没有调整好马身,致使自己身体平衡并没有协调好,见到如此惊艳的一枪,当下即想防备左侧要害,又觉对方似是照着右侧大穴攻来,正自游移不定,但见对方枪尖一抹寒芒闪过,已是直奔自己咽喉要害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陈东凭借武者本能向左侧歪倒,再加上秦朗本已是重伤之身,对这出手的一枪已是不能完美把握,只见这一枪堪堪划过陈东的咽喉,重重刺入陈东右侧肩窝。
陈东惨呼一声,跌下马来,生死不知。
秦朗拖着重伤的身体,用出绝招,同样接近油尽灯枯,只是勉力保持站立姿势。
众匪寇慑于秦朗之威,一时均是不敢上前。
“咦!”
黑暗之中响起一声淡淡的惊疑,只是秦朗和众匪寇都在对峙当中,并未听得真切。
少顷,那陈东却是摇摇晃晃的再次站起身来,此时的陈东再不见初时的意气风发,整张脸跌的鼻青脸肿,右侧肩窝鲜血直流,脖颈处也有一道细微的伤口,缓缓渗出点点细密的血珠。
“你究竟是何人?”自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陈东禁不住后怕不已,能刺出如此惊才绝艳一枪的绝非普通人。
“兀那贼子,可识得云中秦朗否?”秦朗尚未取字,只是报上大名。
“你家爷爷却是从未听过什么秦朗,还是赵朗的。”陈东也是心下发怵,生怕惹到不该惹的厉害人物,因此再次试探道。
“家父乃是并州刺史丁原帐下牙将秦宜禄是也。今日之仇某且记下了,来日家父定率军将尔等挫骨扬灰!”秦朗也乐得拖延时间,以便让自己恢复更多体力。
此时却是秦朗年少吃了没有经验的亏,若是秦朗继续与众匪寇虚与委蛇,说些承诺今后不再报复云云的话语,说不定这些无胆匪类,害怕之下能放秦朗一条生路。
而秦朗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反而激起了众匪寇的凶性。
“小的们,给我 上。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已是强弩之末,待我们将其斩杀、剁碎,别说其父只是区区一牙将,便是他老子是并州刺史,也无人知是我等做下此事。”陈东眼看此事已是无法善了,更是害怕秦朗之后的报复,当下不再犹豫,指挥众匪寇围攻上来,誓要将秦朗灭杀当场,以绝后患。
“我命休矣!”秦朗此时已然虚脱,只凭一口气,强撑着没有倒下去,如何是这二十多名如狼似虎的匪寇对手。
“当”、“噗呲”、“啊!”
就在秦朗闭目等死之时,只听三道声音接连传来,“当”是兵器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噗呲”是兵器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啊!”是人临死前的惨呼声。
秦朗忙睁眼看去,却见正是早早不见了的古怪老头儿冲杀当场。
秦朗本以为这老头儿早已自顾逃命而去,没想到却在如此危机时刻,现身救下自己。
这老头儿剑术之高超实乃秦朗生平之仅见,但见这老者手中宝剑上下翻飞,却不见任何繁杂招式,在众匪寇围攻呼喝中,犹如闲庭信步般,将剑术的基础动作: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一 一用出。
一个个匪寇就像是上赶着自己把要害送到老者剑下般,一时三刻间二十余名匪寇尽皆身亡,便是身为匪首的陈东也没再老者手下走过一招,便被老者一剑枭首。
眼见于此,放松下来的秦朗,顿觉阵阵眩晕感传来,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秦朗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帷幔,身上盖着薄被,秦朗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勉力支撑起身,却不料惊动了趴在旁边桌子上,睡着了的一道曼妙身影。
“恩公,您终于醒了!”这道身影转过身来,看到秦朗坐起了神,一脸惊喜的跑过来。
“你是谁?这是哪里?”秦朗虚弱的看着眼前靓丽少女的一脸倦容,当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所致。
秦朗只见此女年约二八,长的是姿丽秀妍,身材饱满,此时的汉服大多以宽大为尚,却依旧遮挡不住此女子身前的饱满,微促的蛾眉秋曈,有着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让人忍不住要将其狠狠搂在怀里怜爱。
此女与吕玲绮不同,吕玲绮是飒爽英姿,英气勃勃的美,此女是风姿卓越,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般,诱人窒息的美。
“恩公,且放宽心,这里是轵县县城的一家客栈。奴家是恩公那晚从黑风贼手下求出的良家女子,奴家名唤鲍三娘。”此时秦朗由于身体虚弱,半个身子几乎都依靠在少女身上,鲍三娘动了动胳膊,以便秦朗靠的更加舒服,略带娇羞的回答道。
原来那晚最后时刻,神秘老者终于出手,不出片刻便将那群匪寇斩杀殆尽,而秦朗也因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那老者简单帮秦朗包扎后,便用一匹马托着秦朗走进黑夜。
却说这黑风贼,乃是方圆数十里内有名的山贼,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偏偏这规模数千人的山贼窝内,东拼西凑出来三十余骑马匹,算是一支小型骑兵部队,要知道马匹在当时可是战略物资,平常的郡兵都很少配备,何况当地县衙。
轵县县令几次剿匪不成,反而大败而归,死的差役不知凡几,这县令无奈只好上报郡守,等待支援。
那一日正好这黑风贼的寨主陈东,带领手下三十余骑外出打秋风,狠狠的掠夺了附近的几个乡邻,又在夜晚趁其不备偷袭鲍家庄得手,把整个鲍家庄杀的是血流成河,只留下了面容姣好的鲍三娘打算带回去侮辱,幸得半路遇上秦朗与这武艺高超的老者,这才幸免于难。
当时被掠来的少女共有七八人之多,见神秘老者牵马托着秦朗要走,纷纷跪地请求老者帮助。
老者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被阻无奈,又不愿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少女动手,只好将这几名女子一起带上。索幸这些女子都是贫苦家庭的女儿,自小便吃苦吃惯了,再加上今日逢此大变,均骇的胆战心惊,因此半夜赶路,也无人抱怨半句。
可这只苦了鲍三娘,鲍三娘自小便是鲍家庄鲍老爷的掌上明珠,虽是商贾之家,却也师从名家学习琴棋书画,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
此次骤逢大变,鲍家庄上下一百二十余口全部在自己眼前被屠杀殆尽, 此事没有吓退鲍三娘,反而激起了鲍三娘的好强之心。鲍三娘不顾磨出血泡的三寸金莲,只咬牙跌跌撞撞的紧紧跟着队伍后面,总算在天亮时分熬到了轵县县城。
等着所有人安顿好,鲍三娘脱下绣鞋,裹脚布上的鲜血已于脚上的皮肉粘连在一起,鲍三娘忍痛拆下染血的裹脚布,狠心暗道:“自此我鲍三娘当弃红妆!”
待到天色大亮后,神秘老者将黑风贼掠来的财物,拿出部分,当场分与这几名女子,便将其全部遣散回家。
只剩鲍三娘不取分毫财物,只求留下来,侍奉左右。神秘老者对此不置可否,却也并未理会鲍三娘,鲍三娘自此便担负起了照顾秦朗起居的责任。
注:鲍三娘为民间传说人物,相传为鲍家庄鲍员外小儿女,后来与关索成亲。后在与曹魏作战中,于土基坝一带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