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眼盲喉哑心 瞎
“有些，残忍。”
残忍两个字很轻，轻到似乎在同情什么人。小鱼摇摇头，“也没什么。”
他其实本来就没什么意见，既然一定要说，他也不会阻拦。
胡一耶:“什么要不要讲，什么残忍你们在说什么”
小鱼笑了笑，蒙混过去。不是不能说，而是没必要说。
喻鸟不可能搭理他。在怪物的头发如流水那般顺滑倾洒起那刻，喻鸟看向耀星，指着自己的喉咙处，“弱点，在这儿。”
耀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算是这次行程中的合作伙伴。
她看向自己的手，寻思着还是找件趁手的工具。
“必须，用那个。”喻鸟又指了指被遗弃在洛枫手里当拐棍工具的属于那个怪物的武器。
逃窜的那群雕像又回来了，它们聚集在不远处，纵然身体与姿势无法变化，紫色的眼珠却在眼眶里滴溜溜转。看到阿存了，它们也很欣喜，僵硬的躯体上一股难以掩盖的躁动。
它们似乎都想受到阿存摸摸头的待遇。
“咦。”耀星着实被恶心了一把，她从洛枫手里接过武器。
在阿存稳定好了这个怪物，转身的时刻，她灵动地快速移动着身位，一把镰刀在她手里挥动成屏扇。
“我可不认为，杀了数十个人的玩意儿，会是什么乖孩子。”路过阿存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路太窄还是其他原因，耀星一脚跟踩在阿存完好的那只脚的脚背上。
一记痛苦的闷声过后，耀星卡倒了怪物，将它撂倒在地上，刀尖对准它的脖颈中心。
闷哼是阿存的，耀星那一脚跟力气不小。
怪物却始终平静如常，就算躺在地上，它也没有吱呀乱叫，好似真成了阿存嘴里的乖孩子。
“那女孩儿，被你藏哪儿了？”她还记得洛枫说的他们此行还缺了一人。
“你傻啊，它是哑巴，你让它怎么说。”胡一耶搁那边大喊。
洛枫又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
“我不知道它不会说话么？它没嘴不会用手指一下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怪物似乎真的听懂了他们说话，漆黑的面孔有松动，也许是它的主人在场，它自愿地举起手，手指对准一个方向。
“什么啊？”耀星不懂。
“它指的，是假人的地方么”小鱼从喻鸟指出弱点后就没动静了，安静的像消失了一般，也许他一直在旁边，用微弱的视线观察。
耀星:“还真是。”
小鱼点点头:“我知道杏子在哪了。”末了，静了短暂几秒，他又补充了句，“动手吧。”
残忍么？对于这个怪物来说，绝对是不残忍的。它作为地图的最终boss，在主人未知的情况下程序失控了，杀了许多许多人。这一点已经足够它被毁掉。
再者，尽管它现在是好的，谁能保证，它一直会好下去已经失控过一次，谁能保证它不会再次失控一次
杀掉怪物是理所当然的。那究竟对谁来说才真正残忍呢
“抱歉了。”耀星说。
上方下达的命令就是:究其缘故，尽量销毁。
手腕动作的幅度其实很小，刀尖太锋利了，锋利到微微一动便能陷进皮肉。
阿存从始至终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看着，那是他手下的生灵，他创造的事物，也是他疼爱的宝贝。
然而，他只是看着，冷漠的，没有阻拦。
黑色的血液从脖颈喷涌而出，溅到耀星身上，将她白玉似的小臂染的乌黑。
阿存看着她，一如他们几年不见后最初相遇的那样，“你杀了你自己，耀星。”
“切。”耀星嗤笑一声，她一只脚踩在这团庞然大物的身体上，用手背蹭了蹭溅到脸上的血珠，嘴里嘀咕，“你说这是我这就是我了那我还说你就是一坨掉进臭缸里的牛粪呢你是么”
“”
脚下的尸体很快成为一堆灰尘飘散落地，耀星收回脚，掂掂手里的家伙，发现大小不合适，随手扔到一边。
她本来想向喻鸟打招呼，意思完成，收工。
但见那家伙背着人都转过身打算走了，胡一耶在后面只敢咬牙，什么都说不出口。
耀星:“喂！你自己随便去哪无所谓，别把人带走啊！人家还要去救朋友呢。”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家伙会主动背一个伤患，完全像是撒旦进了一趟天堂变成了天使造福人间。
怪，太怪。
喻鸟头都没转，“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
小鱼向洛枫他们挥挥手，示意跟上来，他们现在要去找杏子所在处。
虽然到目前为止都不明白喻鸟喊他到此处的目的包括上一次在极渊之地也是目的不明。
好吧。奇怪的人脑子里在揣摩什么不是能够简单参透的。
这之后，他听到耀星也随之跟上来了，她本来是在原处停了会儿的。
按道理，她该把元凶带回去复命，那一会儿安静，大概是她与阿存实在是没有话说，最后一走了之，没有再理。
“你真的，过的很好么？”
人没走的时候一句话不说，人走了非要扯那么两句，阿存实在阴森怪异，跟个神经病一样。
包括他问出的话也是，几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更普通的字眼，组合在一起，像一个可怕的旋涡。
“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度量别人的生活。”她有什么过的不好
她实现了她从小的梦想。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不好的人是阿存才对吧。
喻鱼刚去世那会儿，阿存精神就不太正常，一个往日阳光的大话痨逐渐沉默下来，变得几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么一个月，行为和神态也坏掉了，日日疯言疯语。
偏偏喻鸟还在外地参赛，喻妮那些日子忙碌到见不上两面。
一下只剩耀星在撑，她实在看不下去，接了一盆水，摔到阿存面前，“洗脸。”
阿存缓缓抬头，用失落到浑浊的眼睛，看向耀星的鼻尖，“我想到一个办法。”
“古书上说，用心头血和腹中肉，外加古法符咒辅助，可以复活死去的人。”
听到这话的耀星都震惊了，她气急，揪住阿存的头发，向后扯，“如果你是认真的，我现在就缝住你的嘴。”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么？”阿存的头皮被扯的向后，被迫直面耀星，“怎么？你不想师父复活么？”
“我想小鱼活！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耀星抓狂，几日浮躁压不下去的心此刻彻底爆发，“你以为只有你很难过么？你以为我不想哭么？你看现在乱成一团！哪里都是乱糟糟的！你非要这样么”
她都不敢想象喻鸟回到此处，知道小鱼已经死掉时，又要怎样翻天。
“他是教会我很多东西的人，他永远会照顾我的一切，照顾我们的一切！我想他死么？是我想他死的么？你醒醒吧，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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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要说么？
鸟:为什么不说
鱼:残忍。
胡一耶（试图加入频道但失败）:啊？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