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回 血战
“蹲下，快。”
火炮的声音突然停了，城墙上方烟尘四起，从远处看，就好像被人拔了一层皮一样，上面的位置几乎秃了，可惜，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办法轰开一个足够骑兵突入的口子。
“是。”
“王爷，城内有霹雳车。”
“难道我们没有？”晋王冷哼一声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人。
城墙里面摆放数十台投火车，这种东西有一个挺响亮的名字叫霹雳车，又称霹雳火弹，原型是古代战场上用的投石车。
食盒放在石头上，帘子动了一下，下一瞬间，上面的食盒已经消失。
谋士摆手，几人身形停下，其中一人低声道：“这样攻下去不是办法，死伤太大了。”
朱允炆听着外面不停传来的喊杀声，端着食盘的太监同样忍不住发抖，厮杀已经持续了三天，晋王几乎是日夜不停的进攻，让人不解的是，就算面对耿炳文密不透风的防守，晋王始终没有动用威力惊人的火炮来攻击城墙。
一声巨响，整个城墙剧烈的晃动，紧接着那名将领发出一声惨叫，这就是战争，任何人都无法避免死亡，就算是一个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将，同样无法准确的判断，下一次的死神什么时候降临。
“将军放心。”
耿炳文从营帐走出，亲卫快速上前，“将军，对方动用火炮。”
谋士去传达命令，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马车的帘子再次放下，这一刻，谋士似乎已经猜出晋王的心思，前几天的攻城难道是在有意迷惑对手，然后突然用火炮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这样，昨天晚上甚至是前天晚上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今天。
“为什么退？”
谋士叹口气，“王爷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多制造声势就好。”谋士冲着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会意，没有王爷的命令，攻势肯定不能停，只是这样打下去，人死的太快，谋士的意思是只制造声势不进攻，这样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好吧。”
“王爷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那人愣了一下。
“王爷，用火炮？”
耿炳文点头，“晋王手中的火炮数量应该超不过六门，老夫倒想看看，这位曾经最令先皇得意的晋王还有什么法子。”
这一点晋王肯定清楚，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的选择采用这种简单而无效的攻击方式，这几天，晋王一直留在他的马车里，因为隔着帘子，里面的世界充满了神秘。
耿炳文站在城墙上方看着不断后退的乱军阵营嘴角露出笑意，连番厮杀下来，自己这边几乎没有任何死伤，城外已经是尸横遍野。
“将军，乱军已经退了，还是先去歇息一下。”
“是啊，一定得想个办法才行。”
那个人的身体直接被崩起的石块击穿，连同身上的盔甲一同击穿，这样的力道可想而知。
“真的还早。”
耿炳文一下子惊醒，城墙方面的炮火声有如一声声惊雷在耳边炸响，这样的进攻方式耿炳文已经料到，晋王可能忽略了一点，京城城墙的厚度，就算火炮的威力惊人，还是无法彻底将京城的城墙轰开。
耿炳文执意要上城墙，这个时候谁也拦不住，没有办法，那些亲卫只能手持盾牌护住老将军，如果真的有危险，绝对会毫不犹豫挡在前面。
旁边的兵士快速贴着墙壁跑了过来，那个人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往外冒血，“蹲，蹲下……”此情此景让人动容，就算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别人。
就算是炮灰同样是人命，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对胜利的渴望一旦失去将会是一场彻底的灾难。
在晋王的眼里，没有人可以击败自己，除了自己。
晋王乐了一下，然后手一下子松开，谋士躬身站在那，看着落下的帘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几名将领正在从下方走来。
晋王摇头，“根本不够，通知后营，天黑之前将火炮运过来，明天早上，本王的马车要出现在外城。”
火把光亮下，四门火炮固定完毕，随着主将一声令下，四道火光直奔城门方向落去，火炮发出去的炮弹速度远远超过霹雳车。
这究竟是为什么！
耿炳文点头，这几天确实累了，“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不能让对方接近。”
躲在上面射手同样被炮火波及，那一刻，城墙上方亮了几下，然后迅速暗了下去，随着炮弹落在上面，那些手持火把的守卫兵士纷纷落下。
“王爷。”一道身影出现，正是一直在马车旁边候着的谋士，看到马车上的帘子掀起连忙来到近前。
“遵命。”
“几天了？”
“差不多了。”
晋王终于决定动用火炮，这是唯一攻破外城的方法，在耿炳文的严密防守下，想要通过城墙攻上去根本做不到。
“放下吧。”
只要将整个身体贴在城墙的内侧，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减少火炮落下时造成的伤害，就在那人手臂举起的一瞬间，一道火光接近。
威力更不是一个等级，几声巨响，城墙上方瞬间开花，上面修建的平台在炮火的巨大威力下纷纷碎开。
几人转身走了，谋士转身，看着前面孤零零的马车，此时，里面显出一个影子，那一刻的晋王显得格外的孤独。
骤变突起，城墙上的守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少人被落下的炮弹击中，留守的将领大声喊着挥舞手臂，这人应该见识过火炮，同样清楚躲避火炮的方法。
这人是耿炳文旧部，所以耿炳文很放心，耿炳文从上面下去返回营帐歇息，乱军在京城守军的强大火力下只能不停的往后退。
晋王虽然坐在马车里，还是可以通过喊声的方向来判断前面的局势，喊杀声由远而近，由强而弱，这完全是退走的迹象。
“三天。”
这一点不仅林风猜不透，就连晋王身边的那个黑袍谋士同样眉头紧锁，三天下来，每一天的死伤过万，而且这样的攻击手段在对方密不透风的箭营面前，始终无法接近城门，这样的打法完全是在乱打。
这种火球威力惊人，尤其用来对付结队的士兵极为有效，那些碎裂的火星沾到人的身上立刻起火，一瞬间，前面的乱军阵营变成一阵火海。
晋王睁开眼睛，对于一个急着攻破京城做皇帝的男人，这样的等待无疑是一场煎熬，所以，晋王是在和自己的耐性在争斗。
“将军。”
“退。”
送饭的兵士愣在那，看着眼前空空的石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马车，晋王打开食盒，抓过一块肉塞进嘴里，此时，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文儒雅之态。
谋士犹豫一下，继续往前走，这时天暗了下来，有人拎着装有食物的盒子来到马车前面，“王爷，用饭。”
谋士眉头一皱，此时真的有些猜不透晋王的心思，越是接近京城，晋王的一些举动变得越发奇怪，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在意，随着次数增多，晋王身边的谋士不由得开始担心。
“还不到时候。”晋王掀起帘子，可能是一直待在里面的缘故，外面的光一下子变得格外的刺眼，晋王忍不住用手挡了一下。
嘭嘭嘭，一声声巨响传出，不是晋王的火炮，而是从城内透出的火球，高高飞起直奔城外的人群砸去，落在人的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快速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