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回 变故
“爹，你慢点。”
“秀儿在这。”李秀儿抓住爷爷伸过来手臂，紧紧抓住，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那一刻李秀儿不是放声大哭，整个人变得茫然。
“谢……”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手臂垂下，三江村村民站在那，心中喜悦瞬间消失，一切发生太突然，原本好好一个人，不过眨眼之间阴阳相隔。
李秀儿喊了一声，整个人扑进林风怀里，那一刻所有思念、悲伤瞬间随着泪水涌出，已经失去最亲的人，再也无法忍受别离痛苦。
“傻孩子，人都会死，爷爷活了一把年纪够了，可惜不能看着你披上红盖头那一天。”李伯说完不由得叹口气，气息同样转弱。
铁柱等人上前，这是唯一能做的事，有人顺手抓来一个酒袋，李伯好酒，遇到节日都会打上一点回来，三江村算不得富裕，酒同样成为奢侈品。
几人从船上下来，速度明显要比别人慢上不少，女人连忙拉着孩子迎上去，腿上缠着布，上面渗出血迹，女人看着心疼。
“疼不疼？”
“已经死了。”
汉子脸上带着傻笑，这一刻内心充满自豪，尤其是在女人还有孩子面前，身份已经不单纯是可以打鱼养家的汉子，同样可以用鱼叉守卫家园的英雄。
铁蛋等人从村民口中得知事实，平日里对这位懂得医术乐于助人老人极为敬重，拳头握紧，抬头看去，看到李秀儿背影，后背不停起伏，不由得连连摇头，事已如此，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处。
“爷爷在哪？”
李秀儿深吸一口气，止住泪水，选了一块木架坐在上面，心情平复说起当天发生的事。
李秀儿扒开人群，那一刻所有人愣住，倒在泥里的不仅是水贼还有秀儿爷爷，水贼手中兵器深深刺入腰间。
“爷爷。”
“不，爹是大英雄，二柱也要为村子做事。”
撅起小嘴，胖嘟嘟小脸格外讨人喜欢，“好吧，咱们家的小英雄，一家都是英雄。”
村子里剩下的多是老人还有女人，满头白发老者手里拎着木棍，剩下村民纷纷走下，李伯、李秀儿随之走下，李秀儿将竹弓放在一旁，攻击村子水贼已经逃走，弓箭失去作用。
“李伯他？”
老者将木棍递过去，长子同样五十开外算不得年轻，老父亲发话只得照做，用力打上几下，嘴里念着，“二弟，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粮食、布匹纷纷从船上卸下，上面站着人，下面有人接着，脸上带着笑意，不时说上几句，这些都是从水龙岛上所得，那些水贼必然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抢来东西会有一天被人以这样方式带走。
“我们也去。”
李秀儿跪在那，眼泪如同断线珠子般落下，李伯勉强睁开眼睛，“怕是要先走了，秀儿。”
“也好。”
骤变突起，就在村民从地上抬起尸体准备丢入水里时，一人摇摇晃晃从稀泥里站起，当时水势太急，上面落下弓箭还有石块，头部直接被石块击中倒在水里昏了过去。
“爷爷他……爷爷……”李秀儿泣不成声，林风眉头一皱，预感真的没有错，李伯出事，相依为命的爷孙二人，十几年相处感情远非其他人所能体会，此时完全可以体会李秀儿悲伤欲绝心情。
那一刻李伯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然跳起，迎头一棍打去，惨叫声阵阵，旁边几名老者快速支援，木棍齐下，水贼直接打翻在地。
“带我去李伯坟前，林风要祭奠一下。”
“谁看见我家墩子？”
“李伯，他……”
“对，包在我们身上。”
“行了，知道你本事，咱们家出了一位大英雄。”
李秀儿抬头，眼角挂满泪水，“爷爷被可恶水贼给杀了。”
“看把你急的，大活人还能丢了，看那边。”
“替你二弟多打几下。”
“爷爷。”
“告诉林大哥发生什么！”
李秀儿眼尖，喊了一句，那人距离李伯所在位置极近，眼睛睁开，看着满地尸体，那一刻脸上写满仇恨。
林风右手顺势落在刀柄之上，一切完全出于习惯，从激战三江村到大战水龙岛，除了混江龙逃走之外，应该不会再有水贼活着，李伯的死又是如何发生！
“孩子们都去打水贼了，是英雄，老兄弟们也不能闲着，把这些该死的东西丢进水里，别污了咱们村子。”
“那天李大哥带人走了以后。”
“放心吧，以后秀儿就是我们的孙女，她的事包在我们身上。”
“傻丫头，林大哥不是回来了。”
“给娘。”
“这点小伤算什么，这次杀了三个水贼，真是痛快。”说完一晃手臂，不经意触碰到伤处，痛得“哎呦”一声直皱眉头。
“老李，老李。”
“都是水贼干的坏事。”
李秀儿站在那，呆呆看着，林风从大船上落下，动作依然潇洒飘逸，曾经多少次在心底掀起波澜，甚至久久无法停息，那道身影在梦中一次次出现。
整个三江村一片欢腾，水贼除了，以后可以安心过日子，再也不用怕了，何况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那场大火，三江村损失不小，有了这些物资，再也不用担心几年饿肚子。
李秀儿的回忆。
“水贼，在哪？”
铁柱叹口气，看着秀儿长大，心里不是滋味，大柱、二柱抬着粮袋，毕竟年纪小，尤其是二柱明显有些吃力，袋子几乎掉在地上。
两个女人忍不住将布匹扯开，用手触摸，上好的丝绸，手摸在上面透着肌肤般的柔软，脸上带着笑意，可以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李秀儿同样长出一口气，爷爷没了，房子没了，只剩下李秀儿一个人，即便村民送来吃的、用的，始终无法弥补内心的伤痛。
“爷爷不会有事，可以一直陪着秀儿。”
一人手中木棍不停砸下，李伯的死再一次将村民心底愤怒激起，可是苦了水贼，死了也就罢了，尸体同样遭殃，手中木棍举起纷纷砸下，直到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一阵阵欢呼，整个村子重新点燃希望，下方横七竖八都是死去水贼尸体，中间修建工事内尸体最多，彼此重叠，水不停从两侧流出，留下大量稀泥。
“林大哥。”
林风轻拍李秀儿肩膀，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伤痛积压在心底无法发泄，时间一长对身体有所损害，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林风无形中与李家爷孙二人之间建立起一种亲人般的关系。
白发老者不停大口喘气，手持木棍，手臂不停颤抖，恨，恨了几十年，如果不是这些可恶水贼，最疼爱的儿子就不会死，身为父亲，不能保护儿子，眼睁睁看着死在水贼刀下，多少年过去，内心始终带着悔恨。
“原来是这样。”林风叹口气，除恶当尽，一点不错，如果当时能够仔细检查一遍，李伯就不用死，更加不会有悲剧发生。
这一刻看着林风说出当天经过，脸上依然带着泪水，思念，就像一把刀，不停在心头刻上几下。
守在这里不忍离去，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刻，看着林大哥能够安全回来。
“照顾好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那样爷爷也就安心了。”
“打死你个恶贼。”
“秀儿。”
看到李秀儿失魂落魄般站在那，那一刻心为之一酸，一个已经可怜的人，从小因为水灾失去父母，从小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躲在父母身边撒娇、任性，所有事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还是让秀儿静一静，有林风陪着不会出事。”